“城主大人将于后日在无冬城堡礼厅为阁下举行庆典与受封仪式…”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法师们那奇怪的作息和时间观念,犹豫的补充了一句: “还请阁下务必按时到场。”
艾瑞贝斯的神情很严肃,措辞很正式,然而… 她的身材虽不能说矮小,却也算得上娇小,身为半精灵的脸庞十足的年轻,再加上那副一本正经,威严满满的形象,总给张元一种反差萌的奇妙感觉。 张大官人那满腹的花花肠子在肚皮里就快打结了,面子上却是道貌岸然,接过了请柬略微翻看便合上收起,回了个法师礼。 “多谢了,艾瑞贝斯女士。”
待到出得神殿,在前往学院路上,见到身侧的某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巴拉斯开口调笑道: “怎么?还在想那个女圣武士?正好你受封领地也需要帮手,要不跟纳什尔申请下让她来支援你?”
话语一出,边上两个同行的法师都是嘿嘿笑了起来,二人皆是巴拉斯的弟子,这阵子在学院里和张元也算是混熟了,加上这层关系,言谈间相当随意。 张元却没接这茬,而是反问道: “警戒之眼冕下说得那句话中古老者指的到底是什么?”
大法师闻言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前行,不甚以为意。 “北地这片沃土,所埋藏的过往历史如瀚海中的明珠,哪里就能说清是哪个早已被岁月尘封的文明种族突然浮出水面。”
“耐瑟时代的奥术文明遗留,古代精灵王国的遗址,甚至更久远的那些古老文明,都有在北地留下过痕迹,还有东边那儿的耐瑟山脉和至高森林,里面也不知道藏着些什么鬼东西。”
张元点了点头,方才的提问只不过是试探,而现在看来,只怕海姆还有提尔那边也没有那么容易揪出背后的那群隐藏在时光线之外的撒鲁克巫虺。 好在即便事情按照原本的剧情开展,那也是数年后了,届时若危机仍在,大不了找个机会把教会的目光引到那群蜥蜴上。 在危机如海中的浪花般砰訇翻起,从未止息的费伦,为了那么久以后的事情瞎担心,未免太奢侈了。 两天时间转眼间过去,黑湖区早晨稀薄的霜雾被衣袍拂开冲破,一抹暗色调的身影踏踩着石板路向不远处的城堡走去。 身后跟着的是一高一矮两个随从,正是明斯特与巴德这哼哈二将。 “头儿,咱们的事儿今日能成不?不会出现什么变数吧?”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巴德难得的患得患失了起来,踮着个脚尖凑上前来低声问道。 “真正的决议早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所谓的仪式也就是走个过场。”
张元倒是心态稳的很,该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 不过多时,一行三人便到了城堡入口,出示了邀请函后自是无碍放行。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无冬城堡内部,外部方正朴素的城堡其内部装饰却在大方庄重间不失华贵。 穿过几道似乎是镀银的栏杆铁门,经由走廊进入大厅,入目尽是蓝金二色,整体的色调有些偏冷肃穆但是不显压抑。 细节的装饰以浮雕壁画为主,讲述描绘着诸如征战、凯旋、英雄等史诗传奇。 除却门扉上银丝勾勒的鸢尾花和橡树叶,少有镂空的花纹设计。 即便是在前世没少见识过中西方各色的宫殿城堡,眼前的景致风格仍是别有韵味自成一体。 无从比较其高下,只是各有千秋。 法师站在大厅门口,看向眼前宽敞而喧嚷的大厅,为数不少衣着奢华,甚至艳丽到有些夸张的男男女女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寒暄攀谈。 时而有那端着盛满高脚酒杯托盘的侍者使女往来穿梭,将他们手中的空杯换成满溢金黄色琼浆的觥筹。 “查内姆阁下,我奉纳什尔领主之命在此恭候,叫我埃德蒙特便好。”
一名似乎早已在此等候的男子便迎了上来,同样是一身华丽穿着打扮,但那股子遮不住的沙场刀兵气质将其鹤立鸡群般凸显出来。 “今天您是这里的主角,许多无冬城的名流们也聚在此地,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不妨与他们交流结识一番。”
仿佛没有发觉法师打量的目光,埃德蒙特熟练自若地要将对方引见给那些已经张望过来的名贵们。 知晓今日仪式主角到场的后者们纷纷投来或审视、或好奇、或嫉妒、或轻蔑的目光,然而却并没能在法师的心里激起半点波纹。 “多谢,不过引见就不必了,请问仪式什么时候开始?要持续多久?我特意搁置了原计划的法术实验可不是为了来聊天的。”
全不在乎埃德蒙特略显惊讶的目光,以及某些女士们故作姿态用手帕遮住小嘴的举动,张元毫不客气的问道。 “这我们无法给您准确答复,但请放心,您的诉求必不会被忽视。”
说罢埃德蒙特便转头向一名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对方应声称是后立刻转向大厅侧方迅速的小步走去。 “就算阁下无意于同这些家族有所牵连,多了解一些总不会错的,再说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些时间。”
这位爵士依旧是面带微笑,混不介意张元的生硬话语。 为纳什尔处理过诸多人际事宜,对各方势力也多有联络的埃德蒙特很明白,眼前这位新晋法师领主的故作高冷和不近人情不过是在表达一个态度。 但若真的将其单独晾在这,那面上也是有些不好看,称得上一句长袖善舞的埃德蒙特爵士自不会冷落今日主客。 要说这位也是个妙人儿,指点起各个家族来头头是道,不但将其历史渊源娓娓道来,夹杂些许趣闻丝毫不显枯燥,将各家族间的恩怨情仇也是谈笑间寥寥数笔就勾勒的条理分明。 本来张大法师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摆出那副态度无非是为了表明自己不愿蹚浑水的立场,既然对方闻弦歌而知雅意,再端架子可就是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