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特助和苗苗姐想换南歌回去休息,但都被南歌拒绝了。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医生不是说他打完点滴就没事了嘛。所以就看着他打个点滴而已,我可以的。”
袁特助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苗苗姐一把拉住,“那好,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联系我们哦。”
“嗯嗯。”
南歌点头,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走廊里,苗苗姐松开袁特助的手,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时就不应该和她说实话。”
“我也有犹豫啊。”
袁特助虽然也有些自责,但这话其实早晚都是要说的。“沈总一直瞒着,不想让她担心,这可以理解。”
“可是这酒精过敏不是小事啊,沈总这回强挺着,那也可能还有下一次。这次还算及时,可下次万一休克了呢?”
“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南歌总归是沈总的女朋友,以后自然是要朝夕相处的。”
“她必须得了解才行,她有知情权啊。而且你觉得沈总这样瞒下去,这‘善意的谎言’被戳破的时候,南歌就能安心接受吗?积累的越多她就越难过。”
“你想想,咱们只是下属,有些话没办法讲,讲了沈总也不一定真的会听。”
“可是南歌就不一样了啊。”
“现在能‘教育’沈总,能让沈总听进去并且认真改正的人,只有南歌了。”
他跟着沈总也有些年头了。 所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自然有分寸。 告诉南歌今晚的事实,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着,他叹了口气,冲苗苗耸肩,“这沈总第一次谈恋爱,还不太懂女孩子。”
“沈总自己认为隐瞒也许是当时最好的办法,可以达到共赢,咱沈总也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撑着。”
“可谈恋爱不是谈生意。谈恋爱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啊,是两个人。”
“所以咱们可不能看着沈总继续‘犯错’啊。”
袁特助说完,苗苗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看什么?”
她这眼神看得他心里慌慌得,总感觉接下来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苗苗姐啧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这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单身狗,居然能懂这么多。”
“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诶?你是不是最近在偷偷整理什么关于谈恋爱的资料啊?”
“嘶,你能当特助也是有原因的。我一点都不羡慕。”
“……” 果不其然,多少年老搭档的默契一如既往。 —— 凌晨三点多,沈晏清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光线并不刺眼。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懊恼,他让南歌等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让她扫了兴。 他以为自己多多少少可以撑到陪南歌逛完,到时候送南歌回去休息,他再来医院打点滴。 不想告诉她,实在是不想让她担心,想让她痛痛快快的玩一晚。 小姑娘本来就是为了这场雪这片景来的,可最后,还是跟他一起来了医院。 沈晏清闭上眼睛,忍不住皱眉。 缓了一会儿后,他撑着身子起来找手机,想知道现在几点了,顺便想看看雪有没有停。 只是他刚坐起来,就瞧见床边趴着个小脑袋。 他身子僵住,眯起眼睛打量着。 他没戴眼镜,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谁后,目光都跟着柔和下来。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已经睡熟了。 像是生怕抢了他这个病人的床似的,她胳膊一半悬空搭在床边,稍微一滑,胳膊和枕在上面的小脑袋就能立刻磕下去。 点滴已经打完了,他小心翼翼地下去,将人抱上床。 身子一挨到床,南歌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沈晏清还没有起身,手还垫在她的背后。 就这么,两人安静地对视着。 沈晏清没敢说话,因为他不确定南歌是不是真的醒了。 南歌也没动,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身前的人。 很快,沈晏清就发现她眼眶有些红。 刚才她一直低着头睡觉,他抱她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这下子离近了才看了个真切。 他身形微怔,下意识问出声:“哭过了?”
听到他的声音,南歌瞬间清醒过来,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境。 沈晏清问完后就有些后悔,他拍着她的背,想哄她继续睡,只是下一秒,小姑娘手勾住他的脖颈,脸埋进他怀里,唔了一声,就开始放声大哭。 男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泪水打湿的胸口左侧重重一跳。 “对不起。”
沈晏清垂下头,抱着她心情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闷声道歉。 “你明明上次说过以后不会这样了……” 南歌哭起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可断断续续的话,沈晏清还是听到了。 “我——”他欲言又止,“我其实吃了药,也约了医生。只是没想到自己身体不争气,比想象中还要差。”
“刚刚吓到你了是不是?”
南歌用力抱住他,“呜呜呜呜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呜呜呜。”
沈晏清眼睫一颤,垂下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黯淡。 他向来能言善辩,总是能用三言两语说服一个人。 可现在,他几番挣扎,到最后还是那一声道歉,“对不起。”
他没说自己为什么会隐瞒,因为此时此刻什么话都像极了狡辩。 错了就是错了。 “医生说你这个要是不早点来医院,后面严重了是会休克的,你当时呼吸都很困难了你都不告诉我,你哪怕叫我一声也好啊!”
她还傻乎乎地在前面玩,都没注意到他在自己身后有多痛苦。 南歌自责极了,要不是她吵着闹着要来,也不会这样了。 “这次是我掉以轻心,主要是也没有想到今晚会沾酒。我本来今晚的计划是和你好好玩,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我以后不骗你了……这次,确实是我不好。”
“当时也不是不想叫你,只是有点突然,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沈晏清闭上眼睛,眼尾的泪落下的无声无息,“南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