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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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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合他做,就适合她来做么?卫瑶卿翻了个白眼,“那你还真闲,真要如此,干嘛掺和这件事来!这样危险刺激的事情也不适合你。”

“师尊让我日行一善。”

他回头看了眼坐在船舱里神情阴郁不明的延禧太后时,本能的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犹豫,却并未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钱袋,里头装了不少铜钱。  “他们下水了,快一些!”

卫瑶卿催促道。  裴宗之手里速度不慢:“快到岸了,我们先走,你断后。”

卫瑶卿摆了摆手,也不看他,待船靠岸之后,只拎着自己其中一只包袱背在身上,拿起撑船的竹竿甩了出去。  猎风朔朔,太子和太后上了马车,安乐公主迟疑的看了一眼站在船尾不动的卫瑶卿,问了一声:“卫……她怎么办?”

刘姓皇族得天独厚,能人异士众多,眼看人被劫走,自然也不再客气了。  大泽野舟,马车靠岸,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大楚的人已经准备了许久,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即便晚了多年。  狂风呼啸,站在野舟上的少女面容冷凝,为这一天,或许已经准备了许久了。  密集的火把中,有人伸手掐了个复杂至极的手势。  刹那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今天本是拜月节,月圆如银盘,眼下在彩云巅上的银盘圆月却忽然缩了回去,天地昏暗,漫漫苍穹仿佛猛地向地面一压,刹那间地动山摇。  拜月节却突然无光无月,唯有狂风呼啸,整个南疆大街上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尖叫声推搡声不绝于耳。  即便隔了老远,还依稀能听到大街上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天塌了!”

“天塌了!”

“无月了!”

……  对拜月期予美好期望的苗人顿时惊恐起来。  站在舟尾的少女,衣衫背狂风吹得猎猎响动,声音却带着内力,极有穿透力而来:“今日苗人的拜月节,你们如此,遮了苗人的月,真的好么?”

“阻人希望,等同杀人父母,这样不好吧!”

少女嘲笑的声音随着狂风猎猎而来,那头刘姓皇族的后人却没有说话,火把中似乎还是方才那个人虚空结了一个复杂至极的手印。  卫瑶卿双瞳猛地一缩,刘姓皇族除却曾经的天下之主,前朝皇室的身份之外,还与张家一样,世代受上天厚爱,是阴阳术传承千年的世族,手段自远非寻常阴阳术士所能比的。  火光中狂风呼啸,除却原先今夜原有的逆风,有无数巽风化作一柄巨大的长刀,仿佛撕裂空间斩来。  坐在马车里的安乐公主手抓紧了马车的车壁,手指骨节发白,浑身发抖,脸上露出了几分恐慌:“又……又来了!那一次就是这样,我们的护卫溃不成军。”

不是因对方太过强大而害怕,是因不知,不知对方底细,不知如何应对而害怕。  长刀撕破空间而来,劈头斩下,仿佛要将这边的几个人斩个粉碎。  天穹撕裂,安乐公主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害怕而闭上了眼睛,所以也没有看到站在船尾的少女刹那间双指向上,指间似乎有一道莹莹的灵光,似慢却快的冲破了那团遮住圆月的彩云。彩云被一分为二,刹那间,圆月重现,光华晕开,天地重放光明。  湖中圆月的影子倒映在她的双瞳中,让少女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清辉如玉。  那道让天地重放光明的月光也在刹那间冲破了巽风化作的长刀,巽风长刀拦腰一断,瞬间碎裂在呼啸的狂风中。  “你断后。”

裴宗之摘下头上的斗笠扔了出去,斗笠旋转锋利如刀,越过水面,惊起一大片水幕,而后马儿发出了一声嘶鸣,闯入那片蛊虫密布的密林。  ……  月光重现,惊慌失措的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阿曼早派人下去安抚苗人了。  她站在祭祀台上,抬头望月,月如硬盘,高挂天际。  一来一回,是天下第一流的阴阳术士间的一记交锋。  “真是厉害啊,倒是不曾想到。”

阿曼看着天上那轮圆月,脸上现出了几分笑容,“这般年纪……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苗人重新陷入了拜月节的狂欢中,莫花儿从台下走上台,行到她身边:“大祭司,无碍了。”

阿曼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花儿,你的朋友还真是厉害!”

“是啊!”

莫花儿语气骄傲,“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小聪明多的不得了,比我聪明多了。”

“这可不是小聪明!”

阿曼笑着摇头,看向那轮圆月,“胆敢孤身而来,势必胸怀足够的底气,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靠运气就能成功的。”

莫花儿听不太懂大祭司的话,只知道是在夸小张,总归是好话,便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阿曼回头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傻姑娘!”

“小张说这叫傻人有傻福。”

莫花儿辩解道。  “傻还有理了,”阿曼瞟了她一眼,却没有生气,而是感慨道,“你的朋友,若是个好人,必能护佑一方百姓平安,若是个坏人,必然是个令天下人头疼的坏人。”

“但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样的人物,天下之大,史书之上必有她一席之地。”

……  跑的还真快!卫瑶卿瞥了一眼离开的马车,重新看向面前那一群阴阳术士。这群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方才那巽风一出手,她就知晓了。  少女身量修长,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斜插了一支木簪,衣裙朴素陈旧,眼下却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方才出手的阴阳术士并没有走出来,只是一直站在人后,以至于隔着人群,她直到现在也未看清方才那一击出手之人的真面目。  没看清人,却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阴阳司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这个人是谁?”

是那个人在问话,“三年未曾踏足大楚,我们的人怎么漏去了这般重要的消息?”

声音不年老,却也不年少,以声估人的话,大约应是三十上下,正值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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