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书离开后,凌画与萧枕继续商量,做了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后,总要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等着衡川郡水灾的折子上报到朝廷时,朝廷会派人前去赈灾,要想收服衡川郡绵延千里的官场,那么,就要派去一个有能力的自己人,且空出的位置还要安插自己人。 还有工部尚书的位置,冯程也许不至于被杀头,但是乌纱帽必定是保不住了,推谁上去,必须商酌好。 二人商量到了深夜,才商量出个大致的议程来。 打住话后,萧枕又关心起了凌画,“你与宴轻在栖云山都做了什么?”
他还从没去过栖云山,这些年,一直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的,他有所求那个位置,便不敢轻举妄动,陛下知道栖云山是凌画的,他更不敢去了,自然要保护住他与凌画的关系不暴露,也不至于被萧泽盯上他。 凌画将宴轻带去了栖云山,他也只能暗自生闷气,嫉妒宴轻。 “也没做什么,就是带着他在栖云山玩了几天,给他酿了些他爱喝的酒。”
凌画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了,天色已不早了,回去了。”
萧枕脸色不好,“酿的什么酒?”
他一直关注着端敬候府,知道几日前,栖云山的人给端敬候府送了几大车酒,但到底是什么酒,他不知道,那几车酒进了端敬候府后,他也打探不出来。 “随便酿的,宴轻还没给酒起名字。”
凌画自然不告诉他,宴轻起名叫浮生酿,她也不太想跟他说在栖云山的宴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不困?不累?我累了。”
商量了一晚上,没个不累的,费脑子。 萧枕自己也是累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她与宴轻是怎么在栖云山相处的,“我也要你酿的酒。”
凌画倒也没说不同意,对他道,“那酒是宴轻跟我一起酿的,我一坛没留,都给他了。”
萧枕脸色不好看,“他有那个耐心跟你一起酿酒?”
凌画笑着说,“有啊,他喜欢喝酒,即便嫌弃麻烦,但也也耐着性子,很有耐心的,一直陪着我酿完。”
他没了解错,宴轻是没那个耐心,刚开始,他就嫌弃麻烦不跟着她一起,跑一边玩去了,后来虽然陪着她,但再没管她如何酿。 萧枕冷哼,“栖云山给宴轻送进端敬候府五车,你就没想着给我两坛?”
“他与我一起酿的酒,自然是都给他了。”
凌画看着他,“你府里的海棠醉随便喝,还需要这个酒?”
萧枕自然不需要,更何况宴轻与凌画一起酿的,他也不想喝,他就是心里不痛快,“你与他相处的倒是好。”
凌画摇着扇子,笑的开心,“自然。”
她自己选的未婚夫,自然要好好的相处的,这个不怕萧枕知道。 萧枕看着她脸上的笑就刺眼,忽然也不想知道了,对她摆手,“滚吧!”
凌画翻了个白眼,在她的地盘,让她滚,他倒也好意思?不过她也懒得再待着跟他斗嘴,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萧枕在凌画离开后,又坐了片刻,也出了云香斋。 萧泽自小是太子,这二十年在朝中的根基的确不容小视,人在东宫闭门思过,但该得到的消息,真是一点儿也不落下。 望书与和风带着人出了京城,没走多远,便察觉背后有人追踪,知道是东宫的人,自然也不理,前往江南漕运。 凌画回到凌家后,得到东宫派出人的消息,嗤笑了一声,对琉璃吩咐,“派人从后方给东宫的人制造些障碍,让江南漕运稍微出点儿乱子,混淆东宫的视线。”
琉璃点头,“这我拿手。”
她有些意外,对凌画悄声说,“我以为二殿下从小便想要那个位置,如今衡川郡有这个机会,他会大位当先呢,没想到百姓当先。”
毕竟,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多少人是踩着白骨成山登上去的。这么多年来,小姐与二殿下为了那个位置暗中付出多少,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凌画难得提起萧枕露出笑容,“当年,他能伸手拉我一把,将我救了,便是有善心的人。”
“也是。”
琉璃唏嘘,“毕竟,对于年少的二殿下来说,救您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您是凌家的小姐,有个厉害的外祖父,他也没求回报。”
凌画躺在床上,忽然问琉璃,“宴轻回府后都做了什么?”
琉璃摇头,“不知道。”
端敬候府内部的事儿,若是小姐不吩咐打探,她自然也不会特意去找云落问。免得惹宴小侯爷不喜。 凌画摆手,“算了,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睡吧。”
琉璃给她落下帷幔,熄了灯,走了下去。 端敬候府内,管家得了宴轻的吩咐,动作利落地喊了人,连夜施工,修缮那处主母院。 云落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主子,宴小侯爷大婚不与她住在一处,她白想了。 还没等他犹豫着传信,宴轻警告他,“不准告诉她。”
得,云落也不必犹豫了。 他看着宴轻,认真地说,“小侯爷,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我还做不了这个主了?”
宴轻挑眉。 云落解释,“主子是一心一意想跟您做夫妻的,若是不同住一院,怎么生孩子?毕竟主子很想要小孩子。”
宴轻黑了脸,“我说要与她生孩子?”
“小侯爷,您说了。”
端阳在一旁作证。 “滚去读兵书。”
宴轻踹了端阳一脚,“再多嘴一句,将你送去琉璃身边陪练。”
端阳怕怕,一下子蔫了,立即走了。他就不应该多嘴,如今天都多晚了啊。 宴轻黑着脸看着云落,“就算我答应了又如何?我不是要吃两年苦药丸子吗?”
吃苦药丸子,能要什么孩子? 云落默,想着宴小侯爷太聪明,也不太好,虽被糊弄一时,但转眼就不是他了。 “不准告诉她,听到了没有?”
宴轻见云落沉默,又重复了一遍。 云落点头,但还是多问了一句,“既然这端敬候府小侯爷您做主,您为何还怕主子知道?”
您若是态度强硬,主子也没辙不是?还用瞒着偷偷的修缮主母院? 宴轻转身进了屋,丢下一句话,硬邦邦的,“爷乐意瞒着她。”
云落:“……” 行吧!您是小侯爷,您说了算,您高兴就好。 不过,他合理怀疑,小侯爷心里还是怕被主子知道,想方设法搅了他修缮那座院子要与他住在一起的,毕竟,若是不修缮那处院子,大婚迎娶主子,总不能让主子直接住进旧的院子去。 虽然,以宴小侯爷不想娶妻来说,迎娶个媳妇儿随便让住去旧的院子别人也觉得正常,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主子对他太好,他自然不会没良心的在大婚之日给她住个旧院子落她脸面。 他叹了口气,也觉得主子任重而道远。 第二日,太后得知凌画与宴轻回京,派人来凌家传话,让凌画若是没什么事儿,进宫陪她说说话。 她请不动宴轻,若想知道两个人相处的好不好,宴轻在栖云山这几日玩的如何,舒不舒心,二人感情有没有进展,只能靠从凌画嘴里知道了。 凌画虽然暗中有事情要做,但也不会推辞太后相请,收拾了一番,便进了皇宫。 太后见到她,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分外的慈爱,“怎么才待了几日就从栖云山回来了?为何没多待几日?”
凌画自有理由,笑着说,“我将嫁衣拿去了栖云山,有空闲的时候绣几针,被小侯爷瞧见了,小侯爷问我怎么没连他的大婚吉服一起做了?我便想着,小侯爷既然有此心,我总要赶时间去御衣局看看他的吉服做成什么样儿了,是否能插手绣几针。”
太后连连“哎呦”了好几声,一时间欢喜极了,“这个小混蛋,竟然关心起大婚的吉服来了?真是有进步。”
她看着凌画,眉眼都是十分浓郁的慈爱的笑,拍着她的手说,“哀家没看错,你若是嫁给他,真是他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福气,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有这些转变。”
凌画跟着笑,“能嫁给小侯爷,臣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