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看着凌家紧闭的大门,以及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内心戏很丰富。 他昨儿也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礼部养的大雁指不定就是曾经萧泽大婚时用过的呢,或者是皇室宗室里这三年有谁大婚,哪个公主用的?哪个王爷用的?哪个郡王用的?总之,不能是新猎的大雁,礼部一帮子文官,也没本事出城去新猎大雁。 到底是他大婚,他不知道有送对雁的规矩也就罢了,他如今都知道了,就不想用别人用过的了。 于是,他昨儿夜晚出城猎了一对大雁,崭新的大雁。 他本来想让人送去礼部,又觉得自己费心猎的大雁,总要让她知道,亲自交到她手里吧?她也能明白他不是只接受她对他的好,而自己没良心的没回报的。 毕竟,她都那么忙了,只因为他一句话,还跑去御衣局要回了他的大婚吉服亲自给他绣呢。 如今来都来了,自然要进去的,临门一脚的走掉那么没出息的事儿,才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当凌家打开大门,凌云深带着人出来迎接礼部尚书时,看到了站在礼部尚书旁边的宴轻时,也着实地怔愣了。 他有点儿难以置信,“宴小侯爷?”
他没认错吧? 不是说大婚的所有流程,除了当婚当日亲自迎亲外,其余的礼数都由礼部全权代劳吗?怎么今儿跟着礼部的人一起来了? 宴轻轻咳一声,拱了拱手,有几分规矩,“三舅兄。”
凌云深想着没错了,这是宴轻,他的妹婿,他立马纠正称呼,“妹婿见谅,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我一时险些没认出来。”
就宴轻这张脸,谁站在他面前都不会认不出来,凌云深这么说,自然是表示太惊讶了。言外之意,你怎么来了? 宴轻一板一眼地张嘴胡说,“今儿无事儿,过来坐坐,那日在栖云山,她说凌家的大米饭好吃,让我有时间来坐坐。”
言外之意,他今儿就有时间,来尝尝凌家的大米饭到底有多好吃。 凌云深:“……” 这奇葩的理由,让他该如何回答? 好在,凌云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不改色地点头,甚至微笑着说,“妹婿请,凌家的大米,都是自己的庄子上送的上等的好米,我稍后就吩咐厨房多做些,做的好吃些。”
宴轻点头,“劳烦舅兄了。”
凌云深笑,“不劳烦。”
他看向礼部尚书巍澜,“魏尚书,请!”
巍澜想着宴小侯爷是特意来吃人家大米的吗?年轻人啊,可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心里啧啧,面上笑呵呵的,“三公子请!”
宴轻从汗血宝马上解下袋子,打开袋子,里面露出两只大雁的脑袋,两只雁一看就是对雁,长的还挺有夫妻像。 宴轻将对雁从袋子里拎出来,状似随意地问,“她呢?”
凌云深看到了宴轻的动作,心里瞬间对这位妹婿满意了一百分,“妹婿亲自猎的对雁?”
宴轻“嗯”了一声,“出城玩的时候,顺便猎的。”
凌云深见他表情说的一本正经,但却不怎么相信,出城玩顺便猎纳吉要用的对雁?虽然这很宴小侯爷随性而为的做派,但却不见得是事实,他是那种出去玩还想着纳吉要用自己亲手猎对雁的人吗?他不是怕麻烦吗? 不过凌云深是不会点破的,只笑着点头,“这对雁看起来可真精神。”
宴轻弯了一下嘴角,又问,“怎么不见她?”
凌云深顿了一下,这才回答,“七妹今日一早有事儿出门了。”
宴轻神色一顿。 凌云深立即补充,“妹婿你没提前说你会来,因每次来的都是礼部的人,七妹自有她的事儿要忙,所以,每回与礼部过礼,便都交给我了。”
言外之意,你若是提前说来,她就不出去了。 虽然,她不可能不出去,毕竟,今儿二殿下那边出了大事儿,二殿下今日就要出京,提前要做万全的准备,她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但这个,就不必说了。 宴轻点点头,倒是没看出哪里有不高兴来,提着对雁往府里走,“她什么时候回来?”
凌云深自然不知道凌画什么时候回来,她走的急,他走时也没想到宴轻会亲自来凌家纳吉送对雁,他也没问,只含糊地说,“不知她是忙什么去了,若是事情处理的不棘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
若是处理的棘手,那估计回来的就不会太快了。 宴轻又点点头,“这对雁,我是不是得亲手交给她,才算过了礼?”
凌云深想说不用,你给我就行,但看着宴轻拎着亲手猎的对雁,还是没能把这话说出来,顺着他的话道,“是吧!”
“若是她回来的晚,难道我要一直等着她?”
宴轻偏头问。 凌云深有点儿犯难,“妹婿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若是没事儿,就多等等?若是有别的事儿要做,那就将对雁给他?反正,你不亲自送来,今儿这纳吉的礼,也能过。 “我没什么事儿。”
宴轻摇头。 凌云深笑,“妹婿是第一次来凌家,对咱们凌家的宅子,多有不熟悉,不如就多逗留些时候,我一会儿喊云扬来,让他陪着妹婿转转,也可以去七妹的院子瞧瞧她住的地方。”
宴轻点头,很是痛快地答应,“行。”
他看着凌云深,指着手里的对雁,“三舅兄先让人给这一对家伙喂点儿吃的,养起来,等她回来,让她瞧瞧,是不是我亲手猎的对雁,与众不同的精神。”
凌云深笑,点头答应,“七妹一定很喜欢。”
他招来一个人,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即去了。 凌云深领着宴轻和巍澜往里走。 宴轻这是第一次来凌家,不免新奇些,这处看一眼,那里瞧一眼,对凌云深问,“不是说养了许多狼狗吗?”
凌云深脚步顿了一下,“义弟怕狗,七妹将那些狗都养去别处了。”
宴轻挑了挑眉,“秦桓啊!”
“是啊。”
凌云深微笑,“妹婿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义弟了吧?稍后你就见着他了。”
宴轻如今虽然十分不待见秦桓了,但也不会在凌家在凌云深的面前说不待见,否则好像他多不满意这一桩婚事儿一样,他点头,“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正好可以看看他过的可好。”
凌云深道,“他每日与四弟一起读书,很是上进,多数时候督促着四弟,四弟如今都块不想见到他了。”
宴轻笑了一声,“早知道他这么上进,我就该早点儿帮他一把。”
凌云深默了默,发现不知道怎么接这话,索性闭了嘴。 巍澜走在二人身旁,想着宴小侯爷这朵雪山之花,以前多少人都以为怕是这一辈子都没女人能摘到了,但是谁能想到,他会因为与秦桓喝醉了酒两肋插刀自己弄出了这么个婚约? 如今看他这样子,显然对凌画也是上心了,否则以他的性子,哪里会亲手猎对雁再亲自登门来送对雁然后还要等着人家从外面回来亲手给人家? 哎,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女啊,上一次在醉仙楼还丢脸的弄出什么上赶着送上门为奴做妾的事儿,若不是太后娘娘三令五申让他亲自来过礼,他都没脸来了。 一行人被迎到了会客厅,凌云深陪着宴轻和巍澜说话。 不多时,凌云扬便来了,他高高兴兴大步流星地来了会客厅,对巍澜拱了拱手,称呼了一声魏尚书,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宴轻表扬,“妹婿,你可以啊,竟然给七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我刚刚在外面门口看到你猎的那对对雁了,是上等的,难猎的很。”
宴轻很是矜持地站起身,“四舅兄过奖了。”
凌云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嫉妒地说,“还有你这衣裳,你这身料子,七妹还没嫁你呢,也太过分了,她就没想着家里的三个哥哥。”
宴轻弯唇,但依旧很矜持,“四舅兄来日也会有自己未婚妻给的。”
等着你自己未婚妻的吧,就别惦记人家未婚妻给人家的东西了。 凌云扬:“……” 他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