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斌看着他，满意地：“有你这样的儿子，爸爸也很骄傲。”

曹母崩溃大哭：“老曹，你别离开我们，你还答应我等你退休就带我去看海呢。”

曹文斌：“老伴儿，我对不起你。你这辈子嫁错了我这个当警察的，没有过上舒心的好日子，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曹母哭着：“我没嫁错，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曹文斌：“好，那咱俩说好了，我等着你，下辈子我一定好好陪你……”　　曹母伏在曹文斌肩头泪如泉涌。　　曹文斌一手握紧曹天元的手，一手握紧曹母的手：“儿子，无论何时，要对得起你身上的警服……也一定要照顾好你妈……”　　曹天元郑重地点头。　　曹文斌呼吸越来越微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电监护仪上的心跳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　　曹母悲痛欲绝地哭喊着，姜汶池等人站在病床前，忍着悲痛肃然敬礼。　　*　　曹文斌的葬礼上，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仿佛在为英雄的离去而落泪。　　墓碑上是曹文斌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照片，墓碑周围摆满了如雪的白菊。　　曹母一身黑衣低低的哭泣，曹天元为她撑着伞。　　一众身穿警服的警察列队立在墓前，依次向前郑重地放上鲜花。　　宋建新最后一个走上前献花，摸了摸曹文斌的墓碑。　　宋建新：“老曹，我的好战友，好同志，你克己奉公，为这份工作奉献了一生。你让更多的人明白了这身警服的意义，即使在再小的岗位上，我们也一定要用全部力量发光发热，不辜负人民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所有的公安干警，都将秉承曹文斌的精神，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

众警察的声音穿透雨幕，震耳欲聋。　　*　　姜汶池提着两袋打包好的晚饭走进办公室，李翊然正准备拆开一盒泡面。　　姜汶池叫住他：“李哥！别吃泡面了，我给大家带了晚饭。”

李翊然放下泡面桶赶紧接过来：“还是小姜体贴！扛到这会儿我们都饿坏了。”

姜汶池看了一圈：“秦队，轩哥他们呢？”

李翊然边吃边说：“还在问讯室呢。”

姜汶池挑眉：“那个红毛还没撂吗？”

李翊然摇头：“已经一天一宿了。这小子嘴真硬！”

姜汶池：“我去把轩哥他们换回来吧，总不能陪着那王八蛋不吃饭。”

这时，曹天元从外面走进来，下巴和眼下都是一片青黑，眼里的红血丝透着倦态。　　李翊然问：“曹哥，你不是休假三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归队了？”

曹天元摇摇头：“我没事。怕队里忙不过来，来看看。”

姜汶池猜到他这时大概是不愿在家睹物思人，于是也没劝他回去休息，只问了句：“曹哥你家里都安顿好了吗？”

曹天元点点头：“我媳妇回来照顾我妈了。”

姜汶池把一份饭放在他面前：“曹哥吃饭了吗？”

曹天元没有说话。　　姜汶池帮他打开饭盒：“先吃点饭吧。”

曹天元没什么胃口地：“我吃过了。”

姜汶池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继续拆打包盒，对李翊然使眼色。　　李翊然机灵地拎上另一袋子吃的：“我去给秦队轩哥他们送饭。”

李翊然走出办公室，姜汶池把椅子推到曹天元面前：“曹哥，我知道你没吃，我买了你爱吃的豌豆凉粉，开胃的，你好歹吃两口。”

曹天元闷声不说话，姜汶池硬把一次性筷子塞到他手里，把他按在座位上。　　曹天元对着凉粉看了一眼，又把筷子放下，摇头：“小姜，我真的吃不下。”

这时，秦川被李翊然换回来了，姜汶池连忙向他使眼色。　　秦川会意，走了进来，姜汶池忙说：“我去替轩哥。”

说完一遍给秦川使眼色一边跑了出去。　　曹天元看向秦川：“秦队，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秦川无声叹息，在曹天元面前坐下，拿起了筷子：“有，陪我吃点儿吧。我饿一天了。”

曹天元皱眉：“秦队……”　　秦川打断他：“老曹，我知道，这世上是没有真正感同身受这回事的，刀子没扎在我身上，我没有立场劝你从丧亲之痛中走出来。但我想说的是，我也经历过失去至亲……他们的离去和曹叔一样，都和X集团那帮王八蛋脱不了关系！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我曾经在心里一遍遍发誓，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除，我想你也一定一样。”

曹天元垂着头，紧攥着的拳头甚至开始有些颤抖。　　秦川继续说：“老曹，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我依然愿意相信，我们的亲人们其实没有真的离开，他们也许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放下悲伤，继续往前走……曹叔是以放弃自己生命的代价，在维护警察的使命和职责，你要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怎么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去把那些混蛋抓回来，怎么能告慰曹叔的在天之灵？”

曹天元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终于坐下，拿起筷子，狠狠扒了一口凉粉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　　秦川和姜汶池站在问讯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问讯室里正捶打桌子的红毛。　　张轩揉着太阳穴：“快三十个小时了，这小子的嘴比鸭子还硬。”

姜汶池盯着红毛问秦川：“秦队，这人做尿检了吗？”

秦川点点头：“做了，还在等结果，但我看他这状态，八九不离十。”

姜汶池皱眉：“他应该是毒瘾犯了，这时候脑子都不清楚，问也问不出什么。”

这时，李翊然拿着报告走进来：“秦队，出结果了，尿检阳性，初步判断应该是阿尔法三。”

秦川翻看报告：“又是阿尔法三。”

姜汶池分析：“他是负责器官和人口买卖的，有没有可能这个毒是他们制毒贩毒那条线的同伙给他的？”

秦川皱眉：“按照以往的规律，X集团不同的犯罪链互相之间禁止联系……”　　姜汶池和秦川对视一眼，接道：“很可能他是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