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洪县方向，嗯，好，知道了。”

秦川说完，放下电话。　　姜汶池疑惑地：“秦队，出什么事了？”

秦川：“交警大队的人说，已经在这条国道的所有必经路口设了卡，但是没有发现嫌疑人车辆。嫌疑人应该是半路拐下国道了，小姜你专心开车。”

秦川说着，看向李翊然：“翊然，注意观察沿途路边，雨天泥泞，跑车底盘低，路基旁的泥土应该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碾压剐蹭痕迹。”

秦川说完，和李翊然一边一个，一起认真地往路边看。　　大约十分钟后，秦川敏锐地发现不远处的路边，有车辆拐下路基碾压路边土壤的痕迹，延伸的方向朝着一片茂密的树林。　　秦川：“小姜，停一下！”

姜汶池立刻减速在那里靠边停了下来，秦川仔细观察路边的痕迹。　　秦川：“这边一大片蹭压的痕迹，应该就是那辆跑车底盘刮擦过去的痕迹。”

姜汶池立刻打轮，跟着那道痕迹拐下了国道。　　树林中，车辆行驶愈发艰难，秦川侧耳倾听，树林里安静地只能听见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秦川：“下车搜索。”

姜汶池、李翊然：“是！”

姜汶池将车停下，三人下车，打着手电在树林中搜索，姜汶池走着走着，看见前方树后有个坑，边缘隐约可见跑车车尾。　　“秦队，那里！”

三人跑向那个坑，发现跑车倒栽在坑里，车上的漆已经被树枝刮擦的惨不忍睹，可见对方是强行将车开到了这里。　　跑车两边车门打开着，车内空空如也。　　李翊然：“秦队，车上的嫌疑人肯定已经跑远了，这黑灯瞎火的，雨越下越大，脚印没有车轮印那么深，肯定已经被雨冲糊了，咱们往哪找去啊？”

秦川：“打电话给交警大队，申请封锁检查这一片所有的道路，行人、车辆全都不要放过。”

李翊然：“是！”

二人说话间，姜汶池在车子周围转了一圈检查着。一边说话一边按开了后备箱：“刚才我们跟的也还算紧，嫌疑人仓促逃窜，车上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姜汶池话说了一半，惊讶地看向后备箱里面。　　后备箱中，一个中年男性被捆住手脚，嘴上贴着胶布，脖颈处的刀口涌出大量鲜血，将整个后备箱都染红了，姜汶池伸手试探鼻息，发现对方已经死亡，但身体还有残留的温度。　　姜汶池与凑上来的秦川对视一眼，二人神情均是凝重严肃。　　新川市刑侦支队法医检验室，姜汶池在跑车后备箱发现的那具尸体正摆在尸检床上，刚被陈默检查完。　　秦川与陈默正在分析案情，姜汶池在旁记录。　　李翊然拿着一份身份资料走了进来：“秦队，查到了，死者名叫狄兴昌，他的父亲经营着本市最大的家具厂——华兴万家家具厂。他本人在厂里担任销售部总经理，已婚，未育。车上那个卷发男青年疑似是与刘旭接头的人，目前已经设为网逃。还有一个人身份待查。”

秦川点点头，看向陈默：“陈科长，尸体上有什么发现？”

陈默：“死者脑后和后颈部曾遭受钝器击打，但并不致命。致命伤是颈部大动脉的刀伤，刀口平滑干净，一刀精准切断大动脉，准头和深度都把握的很好，可见凶手手法熟练。”

秦川：“这样看来，嫌疑人如果不是医生，应该就不是初犯，很可能之前已经杀过人，甚至后续还会作案。”

姜汶池：“我们赶到的时候，尸体还有温度，说明狄兴昌是在我们追过去之前刚刚遇害，我推测，他们起初只是把受害人打晕了绑在车上，但被我们发现了踪迹，仓皇逃跑时为了灭口，才把人杀了。”

李翊然：“也就是说，这个死者很可能知道他们什么秘密，或者知道他们的身份？”

秦川和姜汶池沉吟思考，陈默指向死者的脚踝。　　陈默：“死者的脚踝上被刻了一个字母B，根据伤口的生活反应，应当是死后伤，刀口深浅不一，字形潦草，应该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匆忙刻下的。”

姜汶池上前观察那个字母，皱眉思考：“字母‘B’……在明知被警察追踪，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还要留下这个图案，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成熟的连环杀手，而刻下字母，就是他完成连环杀人时的一种‘纪念’或是‘仪式’。当然，也不能排除仇杀的可能。”

秦川点头表示认可：“翊然，立刻申报技术大队联网核查，全国范围内所有杀人案中，有类似作案手法的案件。”

李翊然：“是。”

众人正分析着，秦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秦川：“喂，老曹，查到车主身份了吗？……什么？找不到人？”

秦川挂了电话，姜汶池上前询问。　　姜汶池：“怎么了秦队？曹哥查到什么了？”

秦川皱眉：“老曹查到了那辆跑车的车主信息，车主叫蒋弘毅，目前已经失联，他的亲戚朋友、单位同事都不知道他在哪。”

李翊然：“这人是畏罪潜逃了？当时车上除了卷毛之外的另一个人，就是他吧？”

秦川皱眉：“虽然不能确定当时蒋弘毅是否在车上，但他至少有重大作案嫌疑，翊然，你通知老曹和老谢，让他们分头带人连夜排查一下，蒋弘毅本人名下房产和他关系网内所有亲友的家，都要查。”

李翊然：“是！”

秦川：“小姜，我们现在去蒋弘毅工作的地方看看。”

姜汶池疑惑地：“这大半夜的，他在哪上班啊？这个点有人吗？”

秦川：“医院。”

姜汶池恍然，跟着秦川走了出去。　　凌晨时分的新川市畅通无阻，二人很快到了医院，一位女护士带着姜汶池秦川走在走廊里，向着手术室走去。　　姜汶池询问女护士：“蒋医生现在有手术吗？”

女护士：“没有，蒋医生今晚值班，上半夜手术结束就留在手术室里休息了，他有这个习惯……”　　女护士说着推开手术室的门，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当场愣住，吓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