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婷猛地回过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你凭什么说，吴珂是替我顶罪？”

姜汶池盯着她的眼睛：“你不该，把吴珂的手表埋在案发现场。”

白雪婷闻言顿时愣住了，她瞪大双眼，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滚滚落下。　　姜汶池：“你本意是想让我们查到他，对吗？可是你弄巧成拙，反倒让我们觉察，是有人在陷害他。”

白雪婷愣住，盯着姜汶池，眼睛却似乎看向很远的地方，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白雪婷擦掉眼泪，再次看向姜汶池。　　“你说得对，我不能害了保护我的人。是，孔袁伟是我杀的。”

白雪婷一边说，一边回忆着。　　*　　当时她正在车中换衣服，孔袁伟突然进来试图对她用强，她大声呼救，很快吴珂赶来，将孔袁伟拉了出去。　　白雪婷慌乱的穿上衣服，此时车外的吴珂和孔袁伟已经扭打在一起。　　在她下车时，正看见吴珂拔出插在西瓜上的水果刀，朝着孔袁伟的胸前划了一刀。　　白雪婷惊恐万分，捂着嘴退到车门后，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孔袁伟中刀后捂着伤口往后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　　吴珂顺势骑在他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挥舞着水果刀咒骂。　　孔袁伟拼命挣扎，两只手将吴珂的双臂挠出道道血印，最后，孔袁伟死死抓住吴珂戴手表的左手腕，张嘴拼命咬了下去。　　吴珂吃痛之下，奋力从孔袁伟嘴里抽出手来，水果刀掉在地上。　　吴珂激愤之下再次抡起拳头，朝着孔袁伟的面门狠狠砸了几拳，然后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大力往地上磕。　　与此同时，孔袁伟伸手从地上抄起了一个酒瓶，狠狠砸在吴珂头上。　　吴珂顿时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孔袁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的他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踉踉跄跄地一边吐着嘴里的血沫，一边捡起水果刀。　　“妈的穷鬼还想英雄救美？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白雪婷见孔袁伟拿起刀要捅吴珂，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拼命拉住孔袁伟持刀的手。　　“孔总！你冷静点！会出人命的！”

孔袁伟闻言清醒了一些，虽扔掉手里的刀，却转身就一把掐住了白雪婷的脖子：“都他妈因为你这个贱人！你个不识抬举的臭biao子！等回去看老子怎么整你！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孔袁伟的手越掐越紧，白雪婷拼命地挣扎着，用尽全力去推孔袁伟的身体，指甲抠进了孔袁伟胸前的伤口。　　孔袁吃痛，猛地松手往后踉跄了几步，脚下却被昏迷的吴珂绊倒，向后跌倒去。　　后脑重重地磕在了一块尖利的碎酒瓶玻璃上。　　白雪婷看见孔袁伟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竟咽了气，彻底傻了。　　白雪婷大力掐着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她看向吴珂，视线落在了带着孔袁伟的血和半颗虎牙的手表上。　　思索片刻，白雪婷用衣袖裹着手，小心翼翼地将吴珂的手表摘了下来，埋在他身边的土里。　　做完这些，白雪婷脱力般跌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吴珂和孔袁伟，忍不住哭了起来。　　吴珂捂着脑袋再醒来时，看见白雪婷坐在地上哭着，忙关切地问：“小白，你没事吧？”

白雪婷哽咽：“孔袁伟……死了。”

吴珂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孔袁伟，顿时愣住了。　　*　　车内，白雪婷平静地对姜汶池道：“吴珂被我骗了，他不是故意替我顶罪，他真的以为孔袁伟是他杀的。”

姜汶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到陷害他，你很聪明。但是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选择陷害他？”

白雪婷眼神却骤然冷了下去：“哪条法律规定，他喜欢我，我就得接受他？他的喜欢不过是一厢情愿。在这件事之前，他的纠缠对我来说不过是困扰罢了。”

姜汶池点点头，却看向白雪婷的脖子，冷然道：“但我猜，你其实不是怕他纠缠，是怕被他发现，你以前是男人，对吗？”

白雪婷闻言脸色煞白，惊愕地看着姜汶池，嘴唇抖动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　　姜汶池继续道：“我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叫你白小姐呢，还是白先生？”

白雪婷声音顿时暗哑，半晌才缓缓问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汶池：“我之前检查你们的身份证时，发现你的身份证是两年前签发的，但按照你的年纪来说，那个时间点不是正常的换证周期，我当时以为是你身份证丢了重新补办的。直到我看见……”　　*　　姜汶池解锁董博手机，翻开相册，看到了一张让她感到疑惑的照片，那是白雪婷短发时的一张艺术照。　　照片中的“她”逆着光，微微仰起头，长长的睫毛、淡粉色的嘴唇和水晶的耳坠无不清纯柔美，但脖颈处明显鼓出来的喉结，显得十分违和。　　就在姜汶池准备把照片放大仔细看的时候，手机突然没电关机了。　　*　　车内，姜汶池对白雪婷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你两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你还是短发，虽然打扮成了女孩的模样，但是喉结出卖了你的性别。但是后来我观察过，你现在已经没有了喉结。所以我推测，你是先做变性手术，然后重新办了身份证。”

白雪婷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姜汶池笑笑：“虽然目前只是我的推测，但你既然能办理新的身份证，说明你是合法变性的，既然这样，我回去很容易就能查到记录，所以你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我说谎。”

白雪婷思考片刻，终于无奈地点点头：“对，你猜的没错。我从小就患有性别认知障碍，我的身体是男性，可是我喜欢的东西都是女孩喜欢的。我也很想做一个正常人，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偷不抢，还是要面对那么多陌生人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