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望着湘君的脸,眼帘一沉,再次睡了过去。一阵摇晃中,沈佳头晕脑胀的睁开了眼,看着屋内一片漆黑,哪里还有晃动?方才的感觉就仿佛一场梦,令她心生疑惑,莫非睡得分不清梦和现实了?转眼望向身侧,整个人一呆。她记得,之前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被拽起身,嘴里塞进来几口饭,然后自己有“推”这个动作,翻身又睡了过去。眼下天都黑了,湘君呢?湘君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但她交代过,天一黑就必须守在自己身边,这还是头一回在夜里醒来,看不见她!就在这时。静谧的房间内,再次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与此同时,身下这张床也随之晃动,靠墙的床幔随晃动露出道缝,透过来一道微弱的光。沈佳偏头望了一眼,呼吸一滞。幽幽青帐下,好一幅颠鸾倒凤,整个人错愕在当场,看得她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等她收回目光,心底蓦然一沉。原来另一间房、另一张床与这张床相通,方才她睡梦中察觉的晃动,竟来源于此?眼下该怎么办?还没等她想明白,不知是风把蜡烛吹灭了,还是蜡烛燃尽,四周陡然陷入黑暗。沉默片刻,沈佳缓缓翻身下床,近乎是一步一挪,寻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在那将自己缩成一团。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这张床对面睡着什么人,做着什么事。怎么睡?这时,清冷月色缓缓照进昏暗的屋子,沈佳抬起头朝窗外望了一眼,看见隐在云层后的圆月,慢慢露出脸。恍然大悟。难怪近来格外虚弱,竟没注意又到了月圆时,这时候她元神之力最虚弱,非得过了明天才能恢复。天边微亮。蜷在墙角的沈佳刚有些困意,迷迷糊糊中听到动静,疲惫的睁开眼。“佳儿,上床睡。”
湘君迎面走过来,蹲下身伸出手。沈佳怔了一瞬,恍过神,视线正好落到她微敞的领口,眸底一紧,沉着脸挥开那双手,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喝道:“走开!”
这一夜,她心绪无比复杂。湘君浑浑噩噩站起身,喃喃道:“做事情,才有饭吃。”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沈佳浑身一僵。一时间羞愤、恼怒,胸口好似有团火燃了起来,脸色逐渐难堪。做事?什么事不言而喻,那个男人竟敢威胁她?身为行尸,湘君没有灵魂,也意味着她没有喜怒哀乐,全凭弥留前最后的执念而动。一颗想保护孩子,爱护孩子的心。她因一己之私,违逆天命,将湘君从坟里刨出来,隔一段时间就必须以自己的血喂养,在她心里,从未当湘君是人,更别提将一个行尸当成母亲,喊她一声“娘”。忽然门“吱呀”一声响。转过眼,看到男人脸上带血,下意识察觉到不好,扶着墙,僵着手脚站起身:“你做了什么?”
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血,一脸狞笑,推门而入。“你说你娘?睡起来跟个死人一样又冷又没趣!我叫她今晚送你来陪我,她不答应,就把她杀咯。”
说着,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步步逼近。头一回,沈佳心底恨意滔天,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有过这般强烈,想杀人的冲动:“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