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车帘一挑凌风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只油布包着的吃食,率先递给了另一个男子,随后才把另一包递给洛缨,有意无意的叹道:“果然出了京城,四下皆荒芜。”
马车再次上路,依旧晃晃悠悠。洛缨默默打开油纸包,低头咬了口饼:“公子,我们是回黎县么?”
“应该说,这辆车会送你回黎县。”
凌风声音里,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洛缨抬头朝二人看了一眼:“回去以后呢?”
“……”凌风下意识看向身侧,少主只说送她回去,却没说回去干嘛,眼下话问到脸上了,他该怎么说?不待对方开口,洛缨又道:“刘方和李老三的事,公子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刘方已被送去充军,不到地方,就会传回他“暴病而亡”的消息,至于李老三,不日就会押赴进京,至于他的家人……”洛缨听明白了,这是在避重就轻啊!不解释这两个人的身份,就说明,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该知道更多。回到黎县,佩娘应该也不在了。没人照顾她,最好的去处就是利用沈佳的身份,在便宜老爹手下讨生活,在此之前,她需要与公子做笔交易。以此保证,有人帮她顺理成章回到沈家。“公子,如果我没猜错,峻王与县令、县丞、县尉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好吧?”
凌风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巍然不动,眼神不住往身侧飘。好在,这丫头眼睛看不清,总算给他些可趁之机,正犹豫间,瞧见少主唇角微微一动,心知有戏,于是故作镇定接话道:“他告诉你的?”
这个“他”不言自喻,说的就是西怀侯了。洛缨似笑非笑:“所谓锣鼓听音,长着眼睛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至于没有眼睛的,听听也该明白了。”
刚被带进京,还没喘口气,就被人设计换上衣服,强塞给西怀侯,要说这里面没有公子的事,打死她都不信!她好奇的是。公子当真有这种手段,别人只走一步,他就能跟着走三步,且步步连环套,没有一步是意料之外,她怎么觉着,后面有双看不清的手,在推动这一切?是谁?峻王么?县官与藩王之间,明争暗斗,倒不排除这个可能。“姑娘先前的计谋,尚未付诸行动,就被西怀侯打得铩羽而归,你该明白,摆在你面前的不只有县令、县丞、县尉。”
洛缨“嗤”笑一声,随即会意道:“先前我之所以会输,也在于公子藏着掖着。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子藏着他们二人身份不让我知道,我知道的消息有限,可不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么?不如咱们重新再赌一把。”
“哦?赌什么?”
洛缨狡黠的眨了眨眼:“我若能离间县令、县丞、县尉与孔家的关系,请公子带我去见峻王,如何?”
她又不傻。一个人闷头在前面卖命,到头来却不知是给谁办事,再说这藏头不露尾的峻王,藏得够久了,若不出来透透气,又怎么知他可不可靠?虽说靠山山倒,靠水水漂。但她目前一个光脚的,还怕哪座山头压死自己呢?“见峻王?”
凌风有些意外,原以为这小丫头会要些更实际的东西,比如说银钱,又或是良田府宅之类的。以至于他不禁有些好奇,莫非她准备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