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看了西怀侯一眼,竟然眼睛疼,随即立刻闭上眼,不愿再看。见她如此虚弱,西怀侯甚至没发现她不愿看见自己,强行坐起身,小心翼翼把她揽进怀中,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隐隐泛青:“怎么回事?”
“属下遇见夫人时,只看到她和那个孩子,两个人都很虚弱,夫人本来打算走,不知为何,来到城门下,又说让我送她回来。”
西怀侯转眼看向站在榻前,无措的大夫:“本侯的伤一会再说,先看看她怎么了。”
一时间,整个帐内安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声。大夫自认为,他的医术虽不敢说屈指一数,寻常的疑难杂症,没有难得住他的,谁知给洛缨号脉,片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侯爷……夫人这脉象……实在太奇怪了,老朽从医三十多年,从未见到如此奇怪的脉案。”
西怀侯顿时恼了:“混账!依本侯看,你是男人瞧多了。”
“这……”大夫被怼的哑口无言,求助似的朝侯冬看了一眼,满眼写着“要不给你看看”?侯冬默默转过眼,对大夫求助的眼神理也不理:“侯爷,属下去找些吃的给夫人。”
“快去!”
西怀侯没心思换药,一双眼死死盯着洛缨,最后还是侯羽在帐外撞见侯冬,得知夫人回来了,急急忙忙冲进来,连哄带骗,好容易和大夫两个人,勉强给他换了药。洛缨只是闭着眼,她明明清楚听到每个人说话,深知自己现在的脉,凭一个凡人大夫,是瞧不清楚的,却不声张。不知过了多久,帐内安静下来。洛缨察觉得到,抱着她的那双手,就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玩具,紧紧搂着不愿松开,她虽不满,却懒得,更没气力跟他争。直到手里那柄“噬魂刀”有被拿走的动静,她才费力睁开了眼睛。寂静帐内,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都没了动静。洛缨满眼警惕和仇恨,攥着“噬魂刀”的手,恨不得现在插入他胸膛,这个疯子,莫不是还打算在这时候,给自己一刀?西怀侯看到她如此神情,脸色瞬间变了:“你一直醒着。”
洛缨淡淡别过眼,但凡她现在能动,绝不愿和他躺在一个榻,还被他半抱在怀里。这人究竟有几张面孔?一腔深情是他,无情决绝还是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既不愿见我,回来干什么?”
洛缨冷笑一声,闭了闭眼:“来杀你,你信不信?”
西怀侯取“噬魂刀”的手松开了,顿了顿,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道:“你现在站起来都难,谈何杀本侯?既打算走,为什么还回来?”
洛缨没精力跟他磨嘴皮子,索性两眼一闭,保持沉默。片刻后,一只掌心带着茧子的手,抚上她眉眼,洛缨惊得“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方才初见,西怀侯一时紧张,关心则乱,没顾得上计较她什么眼神,然而这次,他清晰看到,洛缨眼底藏不住的恨。忽然一阵凉风吹进来。侯冬手里端着瓷碗,一抬头,两人剑拔弩张地瞪着对方,心里一个“咯噔”,忽然忆起夫人说侯爷要杀她。生怕两人在这时候动起手,洛缨吃亏。急忙走上前,把碗递到西怀侯面前:“侯爷,这会找不到别的吃的,属下刚煮了点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