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亩的校场内,战旗迎风猎猎作响。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翻飞。远远的,看着只穿着轻甲二人,陈都统脸都白了,心说这两人打起来真就一点都不含糊。剑刃相撞,霎时间火花飞溅,仿佛站在彼此对面的是世仇死敌。哪有半点同营为将,点到为止的意思?这简直是在拼命啊!一阵脚步声靠近,二蛋气喘吁吁道:“陈都统,侯爷身负神兵,又……”担忧的话在嘴边一顿,差点脱口而出西怀侯有邪术在身。陈松疑惑地偏头看了眼身后,转过脸道:“侯爷手下兵个顶个的英勇,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说话吞吞吐吐的孬种?”
二蛋抿了抿嘴,憋得脸都红了,深吸口气,语速飞快道:“侯爷身手了得,飞到天上都掉不下来,弟兄们私下里都说,侯爷和那把剑,并称亓朝的神兵天将。”
言外之意,西怀侯点名找卫副将一个弃文从武的比,这不是把人当活靶子么?“你担心卫副将?”
陈松头也不回。二蛋无语住了。正常人担心卫副将才对吧?“看那!”
陈松缓缓抬手,指着云沐尘身影。循着陈松手指的方向看去,云沐尘手里那把剑没有火焰。二蛋恍然。侯爷根本没唤醒那把剑真正的威力,和卫副将的剑比起来,烛焰顶多锋利、坚硬了些。忽闻身后骚动,两人齐齐回身。越来越多将士聚做一团来看热闹。“西怀侯可是亓朝战神,卫副将弃文从武才个把年头,即便不唤醒剑,怎么看,也是侯爷略胜一筹吧?”
“不好说啊!侯爷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伤势未愈?”
陈松面色一紧,蓦地转头看向两道身影。“锵锵”两声后,两人错位分开来。显然,卫临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拧眉看向面前脸色不太好的云沐尘:“侯爷伤势未愈?”
当日他自以为,被这么多战戟穿胸而过,没可能留得命在,一个月过去,伤势好了七七八八,除了偶尔受气血亏损,导致短暂的头晕目眩,与常人无异。西怀侯没他伤势严重,顶多是以血醒剑的后遗症,怎么瞧着还不如他呢?他哪知道,能活下来,且伤势好的如此之快,是因为吃了芫芜一片真身。芫芜恨透了西怀侯,自然不会给他这等待遇。战后,云沐尘仅休息五天,就日夜兼程地赶去雪域,跋山涉水多日,又马不停蹄,护送雪域银丝草回蒙城。更何况回来这一路,又是遇匪又是暗杀,哪来时间养伤?“无妨……你还有空操心多余的事?别忘了,除非能逼得本侯不用血便能醒剑,否则,本侯的烛焰要见血了!”
说着,云沐尘一剑下去,剑尖划过卫临渊胸口的金属环相扣连缀,网状的锁子甲,“哗啦”一声,软趴趴一片铁网似的,挂在他身前。卫临渊低眼望去,脸色急变。心说好你个云沐尘,讲什么在众将士面前演一出戏,演戏是假,想砍我才是真吧?“卫临渊!”
云沐尘一声厉喝。循声,卫临渊猛地抬头,眼见云沐尘下一剑更是凌厉,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提剑去挡。“怎么还越斗越狠了?”
陈松瞪着眼睛,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身后传来士兵的议论声。“西怀侯明显手下留情了啊!”
“那可不?轻甲本就不及铠甲防护全面,烛焰更是无坚不摧的神兵,遇到卫副将身上那套轻甲,那还不跟切豆腐似的?”
“方才侯爷若不手下留情,卫副将怕是要被这一剑从胸口切成两截。”
听到这,二蛋攥拳的双手一紧,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眶,扭头朝身后一声厉喝:“说够没?都没事做了吗?”
一个执笔文官,仅数年,就能与尚未醒剑的西怀侯打得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