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坊只给六十两,您选他们家?”
巧月不懂,只能认真求问。 云漓也没避讳,“前两家是宫里嫔妃的亲眷操持,不能碰,最后一家若想进前三,定会不择手段的。”
“选第三位挺好,庄县主的小儿子,读书不行,靠家产铺租过生计,更被人们瞧不起。哪怕他将来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挑事儿惹麻烦,毕竟他惹不起咱们世子爷。”
最后这一点,才是关键点。 巧月虽然在点头,也听得半懂不懂。 “那奴婢下晌就去卖凝香丸?”
“先卖三颗试试水,以后每个月最多五颗,若他细问,就编一编此香难做的说辞敷衍着。”
一下子卖太多,香也不值钱。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巧月明白的。 “奴婢回来时听说,莠鸢姑娘被罚了?”
说完正事,才有心思说八卦。 云漓点了点头,把莠鸢的事情给了说了。 “莠鸢姑娘恨死您了,嬷嬷怎么罚的这么狠。”
“罚不罚,她都一样恨我,这已经是第二次,希望她改邪归正,别再有下次了。”
云漓讲究事不过三。 若莠鸢再不依不饶,她也不会撇两句闲话轻轻放过。 巧月心有余悸,“为了一个贺寿名额都争成这副模样,若世子宠了谁……”这群女人还不疯掉? 云漓:他倒是想宠,奈何身下“兄弟”不争气的啊。 主仆无心理睬女人们。 二人的心中只有钱。 巧月卖了凝香丸,乐滋滋地回来。 云漓却没只顾着钱,“……怎么卖的,仔细说给我听听,见了什么人也详细说一说。”
巧月忙把事儿说了,“奴婢提的条件,掌柜的都答应了,也没等奴婢说,他便说了好货不怕晚,一个月五丸不强求,付银子的时候也很大方。”
“奴婢还害怕被人盯上,回来时绕了好几圈,结果是奴婢自作多情了。”
说完这句,巧月有点伤感。 云漓却不意外,“毕竟是第三位的香铺,眼界还是有的。他们虽知凝香丸好,却没真正看到它的价值,下次会热情款待你的。”
一百八十两,云漓收起一百五,留了三十两给巧月做家用。 巧月握着沉甸甸的三十两,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怎么了?”
云漓问。 巧月喜忧皆有,“奴婢觉得日子像做梦一样,生怕哪天突然醒了。”
主仆吃穿不愁,随手便拿三十两做家用。 之前能存住三两银子都烧高香…… 云漓并不感慨,“你要是嫌钱多,就去妙香坊给三娘子选一个生辰礼。”
毕竟巧月和东来说了送厚礼,这戏总要做全了。 巧月瞪眼,为何嘴欠这么说? 再看手里的银子也没那么富余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落得格外的晚。 零零散落,为枯燥的京城添了一抹温暖的白。 侯府妈妈在寿宴前一天到别院选人。 姑娘们一早便起身打扮。 把准备的说辞背了又背,都想为妈妈留一个好印象。 云漓却在赖床,被巧月从床上拽起,十分不满。 “就不能晚半个时辰?比上课的时辰还早,这不是熬人么。”
冬天最不想出被窝,因为只有这里暖。 “您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很快就会回来了。”
巧月只能耐心的劝。 云漓无奈,洗漱后随意选了一套棉袄穿,妆都懒得上。发髻随意盘了盘,插了一根鎏金素宝簪。 她今天不想太惹眼。 巴不得陈嬷嬷禁足的人是她。 简单吃了几口饭,未饱。 时间紧急,主仆二人匆匆忙忙赶去前院了。 其他姑娘们也陆续赶到,进屋为妈妈与陈嬷嬷问好。 侯府来的妈妈姓宋,也是侯夫人的奶娘。 当年她陪嫁到宁远侯府,帮侯夫人掌管内院琐事。这一次派到别院来选人,也看得出侯夫人对此事的重视了。 宋妈妈面容挂笑,貌似一位雍容华贵的和蔼老妇。其实眼眸如刀,早把人心看得透透的了。 姑娘们喜庆的请安问候,宋妈妈也挨个的颔首回礼,偶尔还闲聊似的搭上一两句。 云漓继续躲在最边上,与林紫各守一角。 林紫今天手中没话本,便静静地发呆,看着天空落下的雪。 云漓只想等事情完毕,赶紧回院子再补几口早饭。 “人到齐了,多余的话也不多说,宋妈妈为何而来你们心中知道。能选中谁、挑中谁都是福气,明日为侯夫人贺寿,莫丢了别院的体面就好。”
陈嬷嬷垫了一句,便笑着看向了宋妈妈。 宋妈妈端坐着喝茶,眼神在十位姑娘身上一一扫过,没人看得出她想什么。 她手中有一份名单,记录着姑娘们的名姓与出身。 挨个的对了一遍后,宋妈妈才看向陈嬷嬷,在其耳边轻念了两个名字。 陈嬷嬷一怔,“妈妈确定?”
宋妈妈笑而不语,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只等陈嬷嬷请二位姑娘出来了。 陈嬷嬷面色复杂,这二人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可毕竟是侯夫人的意思,陈嬷嬷也没反驳的资格。 “林紫,云漓,二位姑娘出来听宋妈妈训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