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转夏,又眨眼入了秋。 云漓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宁远侯府养胎,过得十分舒服。 虞澜之除却隔三差五派人来请安问候,也是变相监视之外,并未再用什么法子让云漓进宫。 云漓吃吃喝喝,每天与夜丰烨写一封信互诉思念。她也知道夜丰烨在鹭岛那边的进展速度,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五个月不见。 也不知他变什么模样了? 鹭岛风吹入晒,皮肤一定会变黑。但他的五官精致,哪怕皮肤幽黑也会帅气无比? 云漓懒洋洋地倒在床上,摸着已经鼓鼓凸起的肚子,“也不知你长的像你爹,还是更像我?”
再想起昨晚的梦似春季的花,绽放得她羞涩面红,快些缩了缩小脚。 大了肚子还梦见男人,的确有些色欲过重! “夫人,生了,林姨娘生了!”
春妈妈笑着进了门,快些把好消息告诉给云漓。 预产期就是这几日,原本云漓还想去国公府看她,但国公夫人又怕她累到,便禁止云漓进门。 好在太医院所有妇科圣手都在国公府,确保林紫安然无事。 云漓也便放下了心,安安分分地在家等着了。 耳听春妈妈这么一喊,她“腾”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起来! “哎哟,您可慢一点!”
“生的可顺利?她身子还能撑住吗?”
云漓也没管肚子舒服不舒服,开口便问。 春妈妈连忙扶她坐下,“生得很顺利,林姨娘生了个大胖小子,国公府四世同堂,甭提多热闹了!”
“所以宇文谦会娶林紫做正室了?”
云漓更惦记这件事。 毕竟这是林紫心底的结。 何况生出来的是庶长子,国公府的体面也不好看。 国公夫人早就答应了这件事,就看是否兑现了。 “那还用说?就等小主子过了百天,他和林姨娘一起入祖祠磕头,自然马上扶正的!”
“真好,这回她也能安心了!”
云漓立即起身,“咱们马上去国公府,把我给那小子准备的长命锁带上!”
“这就去备车,您先别急!”
春妈妈立即出门去吩咐,她知道这事儿阻拦不得,不然这位祖宗就跳脚了! 春妈妈出去准备。 云漓披好衣服出了院子就上车。 如今她有身孕行动不便,国公府特意拆了两堵墙,就为了马车能直接到院子里,免得云漓被累到。 ,马车一路慢悠悠。 哪怕云漓再着急,春妈妈也不许车夫驾太快,以免颠簸,再让云漓出意外。 云漓如今已经八个月的肚子,随时都有危险。要不是林紫生子,春妈妈绝不会答应她出门…… 毕竟小公爷和国公夫人也乐意两家亲上加亲,今天也算丈母娘先看看姑爷了。 “忘了!”
“今儿爷还没给我来信?”
半路上,云漓才想起这件事。 “疾云”传信向来是每日午时到,这会儿都已经下晌了,它竟然还没出现? “侯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担心什么?说不定明日一早就到,给您一个小惊喜!”
春妈妈喜笑颜开,也盼着快些看到国公府的小主子。 云漓仔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谁知她这马车刚到半路,国公府接她的马车也迎面而来。 宇文谦直接从上面下来蹦了云漓的马车上,吩咐车夫直奔国公府,便一句话都没再说。 看他这个模样显然出了事。 但宇文谦不开口,云漓自然知道他是怕车外有耳朵,一路上也没有问。 看到云漓马车到,国公府的门房立即抬了门槛儿,让马车直接进去。 这位也算国公府的半个儿媳,下人们待她都格外尊敬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云漓的马车停了后花园。 宇文谦把车夫赶走,只留云漓一个人叙话。 “鹭岛上的首领是不是叫阿土木?”
云漓点了点头,“对啊,他被先帝赐为里正,也算是被臾国收编了。”
“但他是陈初音的人!”
宇文谦十分认真地看云漓,云漓也并没有否认,“他的确做过婆婆长随,那时他以为婆婆死了,没想到婆婆飘到了臾国,还嫁了宁远侯……上次我随侯爷去鹭岛时,他还不知道婆婆并未意外溺死,已经回了陈国了。”
宇文谦恨恨地咬唇捶了手,“但钟南侯给陛下送了一个人,那个人说了阿土木是陈初音的死士亲随。夜丰烨即便夺回鹭岛,但鹭岛却是阿土木掌管,你觉得陛下还会相信夜丰烨?”
“!!!”
云漓十分意外。 虞澜之居然会弄到这么一个人?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宇文谦摇头,“我没见到,但宫里传了消息告诉我,陛下前两日大发雷霆,而且钟南侯已经两日没出现,我怀疑……” “陛下彻底不再忍,派他去刺杀侯爷?”
云漓直接说破宇文谦的猜测。 “甭管是不是,我建议你先离开京城,万一如你我所想,你别成为虞澜之拿捏他的把柄。”
宇文谦看似不着调,做事稳如镜,“你换乘国公府的马车,我让常六儿护送你出城。”
“所有人都看到你进了国公府,虞澜之再狂妄也不敢到国公府抓你。”
“能拖延几天是几天,大不了虚惊一场,等夜丰烨有了消息,再把你接回来就是!”
宇文谦召唤另外一辆马车。 上面衣食住行和银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云漓倒嘶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八个月的肚子要逃命? “我能去哪里?”
逃命不是关键,关键是去向。 她除却跟随夜丰烨去过滦州和鹭岛,其他地方根本一无所知啊! 宇文谦摇头,“你别告诉我,我也不听,你指挥常六儿去哪里,他就会跟你去哪里,他以后就是你的人,我绝不会再和他联系!”
谁知道虞澜之会用什么法子套他的词? 他醉酒梦话说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云漓明白他的谨慎,也只能点了点头。 时间不好再拖延,宇文谦亲自扶着云漓下了马车,上了国公府的车。 春妈妈在一旁看到,险些吓到! “这是要去哪儿?”
“别问!”
宇文谦严词厉喝,吓得春妈妈不敢再开口。 茯苓跟着云漓上了车,常六儿跪地给宇文谦磕了三个头。 云漓拿出为孩子准备的长命锁,直接扔给了宇文谦,“你这儿媳妇儿恐怕是个动荡的命,不娶也罢!”
宇文谦一把握住,又是那副吊儿郎当不着调,“亲家你就踏踏实实走,我们宇文家的男子汉,要的就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