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打死也不敢说,湛非鱼瞄了一眼殷无衍,弱弱的开口:“大哥哥,我听到大黄的声音了,我要回去了。”
“胖丫头,你就不好奇玉面郎君怎么盯上你了?”
重光看着只想跑路的湛非鱼,这胖丫头还真不像七岁的小姑娘,竟然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想到这,重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殷无衍,难怪感觉挺熟悉的,这不就是女版小七爷吗?天塌了都不皱一下眉头。 汪汪!大黄的吠叫声越来越清晰,没在村口等到小主人,大黄顺着小路狂奔而来,闻到湛非鱼的气息后跑的更欢了。 “汪!”
热情扑向小主人的动作戛然而止,跑的太快,刹的太急,大黄一下子栽了个跟头,四脚朝天的露出蛋蛋…… 湛非鱼无语的踢了踢装死的大黄,它还能再怂一点吗? “你回去吧。”
殷无衍终于开口,看着湛非鱼那喜上眉梢的小模样,冷沉的声音继续响起,“子时到林子里。”
笑容僵硬在胖脸上,湛非鱼还想垂死挣扎一番,赫然对上殷无衍冰冷的凤眸,顿时点头如捣蒜,就差拍胸脯保证,“我知道了,大哥哥,我和大黄先回家去了。”
一人一狗慢慢的往回走,约莫十丈远之后,湛非鱼突然迈着小腿短开跑,大黄有样学样,一人一狗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而去,好似背后有恶鬼在追着。 “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重光笑的肚子都痛了,要说怂,这丫头真的很怂,每次碰到七爷,小身板挺的笔直,连小肚子都凸起来了。 可胖丫头说话时思路清晰,而那些真正惧怕七爷的人,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胆小的更是直接吓尿了,这么一看胖丫头胆挺肥的。 “把尸体处理掉。”
殷无衍视线看向身前的小土沟。 前几天下过雨,沟里的泥土有些潮湿,脚印清晰可见,长约八寸的脚印是侯飞的,小脚印则是胖丫头的。 目光上移,殷无衍看着土沟上方几处沾染了淤泥的地方,往东不到一丈处则有明显的血迹,血液呈飞溅状,侯飞应该就是站在这里被割破脖子的。 除了重光外,又有两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赶来了,对着殷无衍单膝跪地行礼之后,两人配合重光快速的将尸体处理了,林子里的余火也被扑灭了。 “七爷,胖丫头应该是躲在这里。”
重光比对了一下地上的血迹,指着身后的歪脖子树,树干上也沾了点淤泥,“胖丫头从树上跳下去扑到了侯飞身上一刀结果了他。”
重光啧啧两声的摇摇头,“玉面郎君估计到死都没想到会阴沟里翻船,死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轻敌要不得啊!”
殷无衍冷眼看着大发感慨的重光,“他不是轻敌是眼瞎。”
“呃?”
重光不解,却又不敢问,只能四处看了看,半晌后,重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七爷,不对劲。”
“不管侯飞因为什么找上胖丫头,他轻敌了,否则胖丫头不会发现被跟踪,也不会跳到沟里躲避,后来感觉不安全又爬到歪脖子树上。”
重光看着沟里的小脚印和地上、树干上沾染的淤泥,凝重的目光落在歪脖子树上。 “不管侯飞当时站在什么位置,他一眼就能看到树上的胖丫头。”
重光终于发现了最不对劲的地方,“既然如此,侯飞为没必要跳到沟里。”
玉面郎君侯飞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而且此人有洁癖,土沟里有淤泥和腐烂的落叶,没有必要的话,侯飞根本不会跳到沟里。 “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土沟里,侯飞跳下来找东西。”
重光刚刚处理了尸体,虽然没在尸体上上找到什么东西,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胖丫头躲到了歪脖子树上,侯飞抬眼就能看到,根本不担心她会跑走,所以先跳到沟里不急不缓的找东西,估计没找到这才打算解决了胖丫头,却没想轻敌的下场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殷无衍看向暗黑的天幕,“能偷袭杀死玉面郎君,你认为那丫头蠢吗?”
湛非鱼不但不蠢,相反她比很多人更冷静更聪明,歪脖子树不是最好的藏身地,侯飞是练家子,但凡他不轻敌,或者站的远一点,躲树上的湛非鱼扑不到他身上,偷袭也不会成功。 “或许胖丫头是孤注一掷?”
重光牵强的找了个理由。 殷无衍没再开口,但他可以肯定湛非鱼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躲在树上,那丫头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赌。 …… “怎么这么迟?”
李氏刚走到村子口,远远的看到气喘吁吁跑回来的一人一狗。 “娘,今天夫子多教了我一会,不过夫子说了让我明天开始早起去私塾,不会晚归了。”
湛非鱼咧嘴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莫名的有点不安。 等湛非鱼走近了,李氏不由一惊,“小鱼,你怎么了?”
“边走边背书,然后掉土沟里去了。”
湛非鱼害羞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胖脸上还沾着淤泥。 见惯了湛非鱼机灵懂事的模样,她这小野猫般脏兮兮的模样反而比李氏逗乐了,“下次小心一点,快去吃饭,娘给你少点热水洗洗。”
二房门口,看到进了灶房的母女俩,小姚氏不满的哼了一声,“林夫子还真是偏心,明儿我就和桃花她们说说,凭什么每天给这死丫头开小灶,难道我们家没交银子吗?”
“闭嘴,惹怒了林夫子,你以为大郎能得到好处?”
湛老二啪一声把杯子重重的摔在桌上,一抹阴毒的寒光从眼底一闪而过,那跛腿乞丐不想被布庄曾家给打死,肯定会尽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