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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公车上书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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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大汉京畿的太庙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一个个皇亲国戚、龙子龙孙们,刚到卯时就被仆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简单地用肉粥垫吧垫吧肚子,就坐上自家车马,陆续地到太庙广场,  近两千余人,挤在太庙广场中央的空地上,人多口杂吵吵嚷嚷的,像是个菜市场,  裘德安带着新组建的羽林卫,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让他们站队排班整齐。  未几,一队宫女和太监,簇拥着一个瘦削的小老头,只是,他的装束看着有些奇怪。  只见,他剃着光头,仅人中处留着一小撮白胡子,却着一袭紫色道袍,看上去很是诡异,难道太上皇是打算佛道双修么?  太上皇颤颤巍巍地独自登上高台,两个小太监费力地举着伞盖,躬身站在他的身后。  太上皇脸上很是平静,抬眸扫了眼地下,昏昏沉沉的龙子龙孙,心里颇为感慨,  想到贾珙那日说过的话,一时,太上皇眼里充满了慈悲,再看地下拥挤的人潮,像是看死人一样,心生悲悯。  为了给陈汉留个带把的种,太上皇一把年纪了,也不得不任由贾珙摆布,在供奉着陈汉列祖列宗的太庙里,亲手送这些龙子皇孙、皇亲国戚们上路。  然而,地下的人好似一点没察觉到,他们正在走向黄泉路,依旧懵懂。  心底却将太上皇,骂了个半死。大冬天的,窝在被子里,睡个懒觉不好吗,非要搞什么劳什子法会?  孝子贤孙们却是敢怒不敢言,听着太上皇照着经书念的《往生经》,一边在寒风中打着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神情萎靡、意识昏昏沉沉,太上皇口干舌燥之时,  外边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随着凛冽的东北风,飘了进了众人的耳朵里,顿时一个激灵,来了精神。  “我们是大汉举子,要见太上皇!”

“你们这些鹰犬,放开我们······”  “各位同窗、各位同年,国朝养士百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裘德安按着手里的绣春刀,冷冷地瞥了眼,面前聚集了小二千,大汉各地赶来参加,今科会试的举子门,  忽地,他的大手一挥,守卫在太庙门前的羽林卫,立刻收起兵刃,退后站在大门两侧,没有出手阻拦。  见此,这些举子们士气大增,口中发出了一阵爆笑,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今朝之事,不管这事成与不成,他们都将在天下士林出名。  为士人所称道,将来即使会试名落孙山,凭着巨大的声望,也能富贵荣华一生。  此时,他们也不需要马柱国、鲍承先鼓动,一个个神情激愤,很是不屑地瞥了眼,狗仗人势的羽林卫,朝他们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鹰犬,  从人群中分出几个人,推着一车奏本,鱼贯闯进了太庙广场。  但马柱国、鲍承先二人,却是没跟着一起进去,远远落后于众人,趁着没人主意的时候,上了一辆停放在远处的,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  “马兄,想不到这群江南士子这么好骗,还以为多聪明呢!”

鲍承先挑起车帘,瞥了眼无所顾忌,正冲进太庙的举子们,眉眼中尽是不屑与嘲讽。  马国柱瘪嘴笑了笑,哼道:  “恩师说了,让我等继续潜伏在大汉心脏,搞乱北京城,不让贾珙贼子有机会,领军返回辽东去。”

马国柱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鲍承先,自己端起另一杯一口闷下,顿觉肠胃起火,  未几,一股暖流袭遍全身,马国柱的身子,不肖半刻钟,就热乎了起来。  “通古斯的烧刀子,喝起来就是带劲,很合我们辽东人的胃口。”

“鲍兄,你也喝一杯,暖和暖和。”

鲍承先接过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他可不敢像马国柱一样,喝得那么急,肠胃受不了。  “唉,这鬼天气,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年比一年冷,怪异的很!”

“谁说不是呢!”

马国柱颇有同感地道。  鲍承先夹了几颗长生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了嚼,斯斯文文地咽下,抬头看了眼马国柱,似在问他,又似在感叹,道:  “也不知大汗的白甲兵,还需多久才能攻下长春城。若是早点打下来,大军进了辽东,咱们也好早点回去享福。”

“自从和恩师联系上,受命待在北京,每天胆战心惊的,这种日子,真他妈的难饶!”

老友的心思,马国柱岂会不知,不过,他也想早点去通古斯,毕竟,在敌人腹地当探子,当真是很危险,时刻都有丧命之险。  马国柱半是劝解鲍承先,半是自我安慰,哼道:“应该快了!”

“朵颜部骑兵很快就会北上,掏了科尔沁部的老巢。消息传来,大玉儿必然受不了,定会率部回援。”

“那时,大汗肯定会抓住战机,一举收服科尔沁部,然后自接绕过长春,南下开原卫。”

“只要开原卫一破,贾珙一伙魑魅魍魉,必然土崩瓦解。”

鲍承先叹了口气,哼道:“但愿吧。”

忽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俯低身子,小声道:  “马兄,和我暗中联系的白莲教之人,偷摸告诉小弟,说:焦大率领的辽东军连日西进,已经力竭,只有一支偏军,赶到了永安堡。”

“他说,朵颜部极有可能在祖家的接应下,进入长城打草谷。”

马国柱听了,心里一惊,这些草原民族的尿性,他在辽东生活了二十几年,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典型的见利忘义。  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南下辽左打草谷才怪!  “鲍兄,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虚言。”

马国柱紧盯着鲍承先,真希望他说的是假的,要不然,他们还不知要在北京苦挨多久,或许永远也等不到,努尔哈赤打进辽东了。  鲍承先被盯得头皮发麻,支吾了几声,这等密事,哪里有时间去证真伪的?全靠自己判断!  “马兄,这种事,小弟岂敢胡说,·····”  大汉王朝的六部九卿衙署,俱在皇城附近,离太庙并没多远,不过是走几步路的事,  发生在太庙门前,举子公车上书太上皇的事,他们自然早就察觉到了苗头。  衙署的好多官吏,被贾珙和乾治皇帝,带去了铁网山冬狩,  留守衙署的不足一成,但支撑朝政正常运转,却是足够了。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总有些爱八卦之人胆大至极,连举子们闹事,他们都敢放下手头的公务,顶着寒风跑过来围观,看热闹。  当最后一名年过半百的举子,满怀希望,激动得老脸通红,兴冲冲地随着人潮,涌进太庙后,  裘德安大手一挥,立刻上来十几个羽林卫,将这些好奇的官僚,强押进了太庙,  他们见势不妙,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口中不断地胡乱嚷嚷道:  “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清理干净闲杂人等,太庙的大门迅速合上,一队队衣架鲜明的辽东军,从正殿、两侧配殿冲了出来。  他们人手一把辽东钢制弓弩,单膝跪地,瞄准了在场的举子和皇亲国戚们。  陡然发生变故,众人皆是一惊,瞬间慌乱起来,  有见机早的,撩起儒袍下摆,就向太庙大门冲去,不想大门紧闭,被人从外边关上了,  他们怎么用力推,就是吃奶的力气使上了,也推不开。  一时间,众人变得惶恐不安,面露惊惶之色,有的跪在地上向太上皇哭求,  有的人死命敲打大门,怒吼着,教外边的人开门,  更有甚者嚎啕大哭,说自己错了,不该见钱眼开,祈求放他们回去,要好好读圣贤书,考功名,为朝廷效力。  未几,裘世安顶盔戴甲立在太上皇身边,也不做声,大手一挥,箭如雨下,覆盖了太庙广场,  不肖一刻功夫,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大汉举子、皇亲国戚们,要么被射成了刺猬,要么被捂着手脚或者是肚子,苟延残喘。  这时,辽东军放下手里的弓弩,抽出腰间的佩刀,面无表情地送他们最后一程,魂归故乡。  一时间,大汉太庙广场血流成河,腥气直逼长空,迅速在神京城弥漫开来,闻之作呕,  神京城的百姓四处翻遍,就是寻不到腥味的来处;有知道的,也是三缄其口,摇头不语。  ······  哲哲背着自个小巧的复合弓,骑上小马驹,跃跃欲试,想要贾珙陪她去打猎,  这时,天空中一只金雕俯冲而下,唬得众人四散,眼看哲哲就要丧命鹰口,  贾珙眉头一挑,看也没看,全凭直觉,抄起宝雕弓,张弓搭箭就要射死那只金雕。  “不要,是雕儿,我自小养大的·····”  好在哲哲嘴皮子利索,要不然凭贾珙的力道,和高超的箭法,这只金雕非得变成死雕,被他烤着吃了不可。  只见,那只金雕稳稳地落在了哲哲的肩头,落下的那一刻,早就收起了锋利的鹰爪,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又瞪了贾珙一眼,好似在责怪他冒失,生贾珙的气一般,很有灵性。  贾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宝雕弓扔给了亲卫,道:  “它的腿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哲哲听了,才停止了和金雕亲昵,从它的左腿上,取出了一张白绢,抖了开来,看了几眼,抬起臻首望向贾珙,娇声道:  “夫君,这是小姨的信。”

说着,哲哲跳下小马驹,跑到贾珙身边,献宝似的将白绢递了过来。  小姨?  不就是小玉儿么?  她不是在朵颜部待的好好的,这时候来信干什么?  贾珙一把接过,也没细看,汉文中夹杂着八思巴文,他也看不懂,搂着哲哲的小蛮腰进了大帐。  此时,大帐里热闹的很,李绚带着贾惜春、贾探春、贾迎春、陈坤、史湘云等人,玩着击鼓传花的游戏,不亦乐乎。  见贾珙进来,史湘云立刻扑了上来,挂在他的腿上,笑嘻嘻地道:  “珙哥哥,你不去打猎了?”

“那正好,陪我们玩游戏!”

击鼓传花有什么好玩的,你不是最爱连句和作诗的么?  看着跟前小小的人儿,不过三四岁的样子,斗大的字,才不过认识半箩筐,连自个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如何会作诗?  贾珙自嘲一笑,道:  “好、好!”

“等我忙活完了,就陪你玩游戏。”

“我要听故事,嗯,《西游记》······”史湘云仰着小脑袋,掰着手指头道。  “不行!”

“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得去打猎!玩游戏,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一听玩游戏,哲哲可就不依了,整天玩这些幼稚游戏,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去山里骑马打猎,来的紧张刺激。  史湘云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哲哲,心里有些害怕,抱着贾珙的大腿,躲在了他身后。  贾珙脸上颇为无奈,暗道: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低声安慰了史湘云几句,许诺了一大堆的不平等条约,她才破涕为笑,  好像没事儿一般,蹦蹦跳跳地坐回了原处,一手拿着吃食,招呼着小伙伴们,继续玩击鼓传花。  正事要紧!  朵颜部从宣府镇撤兵,小玉儿这个时候来信,定是部落里面有大事发生,耽误不得。  贾珙搂着撅着小嘴的哲哲,进了里间,说办完了正事,就陪她去打猎,  哲哲听了,面上一喜,坐了过来,将小玉儿信里的意思,对贾珙仔细讲了一遍。  贾珙听了,却是眉头直皱。  他心里有些奇怪,在北京城外的那场混战中,朵颜部首领已经被自个找借口杀掉了。  就算在紫荆关的朵颜残部,破宣府镇回了部落,也不应该这么早,就选出新的首领,整合完毕。  听了哲哲的解释,贾珙才明白,草原上的冬天,每年都冻死和饿死许多人,  能获得吃的,就是强者。  而朵颜部在紫荆关,把守了两个多月,时常四处劫掠,攻破县城十几个,获得粮草、钱财、铁器无数,  回部落的路上,他们又趁贾珙率宣府镇精兵南下之机,洗劫了宣府镇,所获颇丰,  有兵、有粮、有钱在手,本雅失里的弟弟——本雅德利,率军回到朵颜部,迅速接手大权,成了朵颜部的新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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