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输入完毕,向虞之心微微提起。 下一秒,密码箱应声开启。 向虞之松了一口气,把密码箱完全打开,在箱子底部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她狐疑着翻开信纸,上面是手画的一张简易布局图,每一个房间都可以在这张图里找到。 向虞之按照她们进来的顺序看,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好在最中间,往左往右都能出去。 薛稚过来跟她一起研究这张图。 她指了指左边,“这不就是刚刚的长廊?那里可是有不少人驻守。”
所以现在能出去的路就只有右边。 右边一出门就是一个足球场,而足球场旁边又是一个橄榄球场。 向虞之皱眉,在19年竟然能看见橄榄球场? 她直觉这里肯定有诈,但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前别无他法。 “走吧。”
两人按照地图所指示的方向,右转打开一扇门。 门外足球场被保养的很好,地上的草地青翠欲滴,阳光直射过来,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伸一个懒腰。 但向虞之跟薛稚却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长时间在昏暗幽冷的长廊里待着,竟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暖。 两人穿过绿茵场,刚走几步,就听见一声豪迈的嗓音,“尔等国贼,杀了我一个,却杀不掉所有中国人!”
这声音? 向虞之跟薛稚脚步一顿,侧头往一窗之隔的橄榄球场里看去。 那个院子比之足球场有过之而无不及,阳光依然明媚,但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种腐朽气息,仔细嗅过来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 院子四周都站着身穿黄色制服的士兵,他们手里举着刺刀,眼神狠厉又麻木。 而在院子最中央,是一个由木头和竹子搭起来的简易高架,高架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麻绳。 麻绳上还带着暗红的痕迹。 看起来就像是古代被君王处以死刑的绞刑架,亦或者说是断头台。 薛稚看着高架上站着的人,捂住嘴压低声音跟向虞之说:“长衫先生。”
向虞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长衫先生的手脚都被绑到一起。 一旁有士兵举着刺刀抵住长衫先生的肩膀,“别废话。”
长衫先生没有一丝退缩,反而还往前进了一步,怒斥道:“对同胞下手,你们难道不愧对于自己祖先的在天之灵吗?”
士兵被他这气势震的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从架子后走过来一个穿着皮靴的长官,他做了一个手势。 立即有两个士兵就过来,把麻绳套在长衫先生脖子上。 这时的长衫先生距离死亡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可他脸上却一派平静,目光如炬,语句铿锵有力:“我泱泱中华,经历过多少次危机,你们弹丸之地真以为能翻了天去?”
长衫先生脖子上的麻绳被一寸寸收紧。 [太真实了吧。] [这场景,太残酷了。] [我已经不敢看下去了,长衫先生是不是真的会死?] 薛稚焦急道:“我们得把他救下来啊。”
向虞之此时已经恍惚到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 她目光呆呆地望着距离自己几米之遥的先生。 不知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她低头摊开手,手里只有轻飘飘的几张卡片。 没有任何能与外面士兵搏斗的能力。 如果贸然冲进去,只有一个死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绳子一点点被抬高,长衫先生的脚也即将离开地面。 如果再不救,那他真的必死无疑。 薛稚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身前的窗户,希冀可以改变他的结局。 可院子里的其他人跟听不到她的动静一样,根本没人理她。 向虞之敏感地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有一点古怪。 薛稚也问:“他们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向虞之不信邪,往后退了几步,眼睛一瞥,看到角落里有一跟粗壮的木棍。 她三两步过去,拿起木棍就要把面前的窗户破开。 身后的摄像师赶紧打断她,“别别别,有钥匙,这是人家的门,你弄坏了节目组还得赔。”
向虞之一愣。 摄像师从衣服兜里拿了一把黄铜钥匙出来递给她。 向虞之白他一眼,“你不早拿出来?”
[差点道具都被毁了。] [摄像师才是真的NPC吧?他怎么什么都有。] [妈的,我情绪刚起来,一下又下去了。] 向虞之拿到钥匙以后,三下五除二把门打开。 二人推门而入。 正常情况下,忽然闯进来两个人,她俩应该会立即被抓起来才对。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没往她们两个身上停留。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竟然神奇般的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长衫先生面前。 向虞之看向长衫先生,“我们先把麻绳解开。”
薛稚也帮忙,解开绳子后,长衫先生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圈淤痕。 到了这种地步,院子里的士兵还有那位长官还是没人阻止她们二人。 整个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薛稚转头看向围成一圈的其他人,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向虞之,他们怎么跟假人一样?”
向虞之也发现了,这些士兵的脸上都有种不太正常的苍白。 她忽然想起,之前看见的那些学生,好像脸色也是这样的。 紧接着,她把目光定在长衫先生身上。 先生对着她俩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小同学,跟我说说,你们的生活好吗?”
向虞之跟薛稚听见这个问题后,都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先生又问:“你们吃的饱饭吗?是不是已经没人欺负我们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这句话问完后找到了答案。 她们只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哭了,姐妹们。] [怎么回事,一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忍不住了。] [所以,他们其实都是死人?] [是,向虞之跟薛稚其实就是穿越过来的,只能看,但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长衫先生怎么被救下来了?] [我感觉没有被救下来。] [啊?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