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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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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也说奴婢们稳妥,偏我敢不醒事?”

可人低声回道。  贾璘见她娇面红烫,再要说什么,先听袭人返身走回的动静。眼见这两人的情态,袭人眉头略微蹙起,嘴里埋怨地说道:“好好地洗,却湿了一地的水做什么?”

贾璘也不理会而沐洗后离去,袭人看看地上水渍,再说道:“只说怕着了凉,我急着赶着去了再回,却还是如此。”

可人嗤笑道:“你定后悔腿脚还是慢了的。”

说完,她冲袭人挤了挤眼睛,再掩嘴发笑。  袭人又被她捉弄一番,也忍不住指着她还嘴道:“且莫说旁的,就你这身湿透了的花儿、朵儿,我若急着赶来,也就不会蔫蔫儿地贴在了花儿、朵儿上面。”

可人顺势低头看去,果然见到轻薄的衣裙被水花溅到而紧贴在凹凸的肌肤上。此时也觉得微凉,她红着脸骂道:“就是你的花儿、朵儿是干的,所以这样急吼吼。”

再快步走回屋内更衣。袭人见她羞恼地跑开,总是心中多少有了得意,继续“追击”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急着更衣,好歹是润了一回。”

她正在得意,却见晴雯快步走来问道:“袭人眼神里都是得意,果然是润了的。”

“呸”了一声,袭人掩嘴笑道:“原本认为你是个机灵的,却你这个官儿也不分辨是非就断案子。我眼里润了,却毕竟没你腰上细润的紧。”

晴雯当即红了脸,嘴里骂道:“我来替主子娘寻大爷,没的让你这蹄子先取笑一番。你只去做你的‘眼儿媚’罢了,却说的我哪样?!”

袭人不敢和她多斗嘴,只得回道:“大爷或是在书房或是在卧房,你自去寻,再拿条干布巾子去。”

晴雯听得羞恼,再又骂了句“好没道理的话,现在紧急也不理会你”,就转身去找。  果然在书房里看到头发还未干的贾璘,晴雯也就笑道:“我只说袭人乱说话,大爷却还真是没干的。”

也是“呸”了一声,贾璘嗔道:“这是何话?”

平日倍为受宠的晴雯却也不惧怕,只是笑眯眯地凑近前福礼道:“袭人说大爷就是个奇人的,奴婢原本不信,现在却不由得佩服得紧。奴婢还没说明,大爷已经先猜到。可不正是‘荷花’?是风荷居的主子娘,让奴婢来请大爷。”

贾璘笑骂她“好巧嘴”,伸手一捉。晴雯灵巧地闪身,却仍被他揽在怀里。仰头看着他,她娇声说道:“大爷休要捏断了奴婢的腰。”

“你这哪里是怕,分明是在求。”

贾璘探手入她汗巾子,见她在怀里扭得脸儿腰身好看。  “就说还没干的。”

袭人手里拿着一条干布巾走来,晴雯趁机溜走。  第二天闲来无事,贾璘正在书房看书,听得杜金平来报,说是卫若兰、冯紫英、柳湘莲、贾芸、贾蔷来找。见了面,几人略作叙谈,冯紫英再就说出城骑猎,贾璘随即称好。  回去后堂更衣,他想起来说道:“说好了荣国府那边来两个小丫鬟,却还没见。”

袭人、可人也说不知,晴雯走来听了此事,不禁冷笑着说道:“定是那两个小蹄子以为靠着宝二爷安心,舍不得来呢。”

贾璘不在意地说道:“未必如是。宝玉也说那两个小丫头不醒事,答应得也很痛快。”

“大爷自去忙,她们若是到了,我就先帮着‘相看相看’。”

晴雯冷冷地说道。  摆摆手,贾璘随即命袭人喊来了周水莲。他说了此事,周水莲再听晴雯总有不屑的搭腔,也就回道:“大爷不必为这事烦心。那边也是有规矩,我们这里哪里又是轻易可进人的了?”

贾璘点点头,随后就出去与冯紫英等人骑马出城而去。  莽原和缓起伏,众人纵马来往奔驰,烟尘一时遮蔽半空。打猎未必是目的,消遣散心才是众人的心愿。午时就着干粮,几人再架火烧烤了两只野兔,纷纷说着“畅快”。  又闲坐休息多时,卫若兰、冯紫英说是回城,贾璘却意兴未尽,随即回道:“我正好去拜望一下敬大爷,两位兄长可先返回。”

那两人施礼道别,贾璘与柳湘莲、贾芸、贾蔷,并杜金平等人悠然前往玄真观。  进入观内,贾璘等人只觉得倍为扫兴:贾珍也来拜望其父。碰了面再也不能规避,贾璘等人只得与贾珍相互致礼,再转去贾敬的住处。  落座在贾敬的对面,贾璘询问了他近来的身体、生活状况,再恭维他必是道术、法力、修为都必是大增。  提到别的,贾敬倒也不很在意。说道道术什么的,他不禁轻叹了一声:“总是修为不够,丹药炼得不够精纯。”

他的语气里满是遗憾,贾珍在一旁宽慰几句,笑着说道:“若真的炼成,那必是漫天花雨、紫气蒸腾的极妙景致。”

贾敬对此没有回应,转头看向贾璘:“听说你与林老爷立了奇功?”

“敬大爷过誉。那都是林老爷的功劳,侄子不过是跟着帮了一点忙而已。”

贾璘客气地答道。  点点头,贾敬似乎又陷入了对丹药的痴迷之中,而闭目安坐。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贾珍低声问道:“璘哥儿面圣,却为何有了另外的志向?”

这事已是沸沸扬扬,贾璘不能回避,只得回道:“珍大哥哥有所不知。在下不过是说了几句心里话,却没料到惹恼了圣上。想来还是兄弟应变不足,所以令圣上失望。”

他说了这话,贾敬沉稳的身子,不禁略微晃了晃,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贾珍笑了笑,接着说道:“倒也不必担心,璘哥儿毕竟是立了大功劳。哪怕真的违背了圣意,璘哥儿总还是年轻才俊。圣上也知道你是忠心,想着要栽培你,没多久也就不会在意了。”

“真要是珍大哥哥所言,那是再好不过。”

贾璘说得自己也有些泄气。  贾珍想了想,再低声问道:“你见圣上数次,可曾瞻观圣容?”

知道这人心思诡异、仍不老实,并不想安分守己的过活,贾璘低声回复道。“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圣上身形矫健、气度尊崇,令人不敢多看。”

“哦。”

贾珍也不由得朝天拱拱手,再捋须沉思着说道,“圣上原先颇为壮健,又听你说‘矫健’,可知圣上更是宵旰忧勤于国事。”

“嗯。”

贾璘点头说道,“我当时也不敢多看,只听圣上轻咳几句,立刻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唯恐立刻遭到大加责罚。”

“哦?哦。”

贾珍连续应了两声,再接话说道,“还好,还好。哦,我是说,璘哥儿毕竟立了大功,圣上定不会有什么责罚降下。”

贾璘慨叹一声,不再提及这事。贾珍倒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眯眯地捋着胡须不语。  贾敬此时咳嗽几声,贾珍连忙说道:“我给父亲倒茶。”

说罢,他把桌案上的一杯茶,躬身送到了贾敬的手里。  喝了茶,贾敬把茶杯递还给贾珍。停顿片刻,贾敬眯着眼睛,看向正面的道尊神像,缓缓地说道:“天下固然太平,可仍有许多功业要做。这些都需要你们年轻一辈努力,我等老朽,却也只有这几句寄语而已。”

“敬大爷谆谆教导,侄子都已记在心里了。”

贾璘回道。  贾敬赞许地点点头,再看向贾珍。  “璘哥儿,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吃了斋饭吧。”

贾珍随即发出邀请。  两人出了这处小院,只见到柳湘莲和贾芸在后院里说着什么。  贾珍不禁先询问道:“蔷哥儿去了哪里,怎么不见?”

贾芸回复说他因为要忙于家庙和水仙庵庄子的事,先行离去了。  “他近来像是没头的苍蝇,忙得不知道是什么。”

贾珍没有“逮住”贾蔷,说得有些气恼。  “珍大哥哥也不必责怪,蔷哥儿打理家庙、水月庵、水仙庵,都很尽心。我也试着问过,连和尚带姑子们,都说他做事稳妥呢。”

贾璘解释着说道,“即如水仙庵的农庄,他帮着兄弟料理几亩田产,也颇为仔细。”

贾蔷几乎成了贾璘的长随,这是贾府上下都知道的事。贾珍原本想着多“控制”贾蔷几年,心里不免为此羞恼。可贾蔷为贾璘做事光明正大,又还管着贾氏家庙等事务,他也就再不好公开争竞。现在贾璘这样说,他也只得连说了几个“好”字。  似乎想起来,贾珍再捋须询问道:“璘哥儿在水仙庵的田产,也有上百亩之多,我媳妇在那里住着,多有仰仗。”

秦可卿已经公开剃度出家,就连秦可卿前夫贾蓉都不再关注,他却还用模糊的言词这样说,看似是关心,实则已是无耻。  见他如此说,贾璘略微蹙眉说道:“妙珰师父无非就是孤身与几个丫鬟、婆子住在哪里。庵堂是珍大哥哥和蓉哥儿修缮的不假,但她住在后院,用度的确来自农庄的租税。兄弟想着为清心人布施,却不是因为她原来的俗世身份。”

听他如此说,贾珍回过味来,连忙合掌说道:“善哉!璘哥儿虔诚感动天地,哥哥我也曾说要为妙珰师父布施一些,却没有获得她的答允。”

“出家人原本清心寡欲,珍大哥哥好意,妙珰师父当是心领,不接受却也委实寻常。”

贾璘盯着他说道。  似乎被他看穿了心思,贾珍又还说不过他,只得在心里叹口气,嘴上说道:“终究是奇缘。妙珰能够如此,原也是贾氏之福。”

他说得慨叹,知道已经距离秦可卿越来越远,终将不见了。  贾璘随口应承几句,由他领着,和柳湘莲、贾芸等人一起去斋堂用餐。  吃了晚饭,贾珍再邀请贾璘等人去静室喝茶。室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土炕、一张炕桌、一张八仙桌,以及两把椅子,几个小杌凳。八仙桌上供着个神龛,伴着两只跳跃着小火苗的蜡烛。  炕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小道士送进来一个茶壶和几个茶碗,再就退了出去。  “湘莲哥儿是头次见,快请炕上坐。”

贾珍张罗着说道。见柳湘莲坐在炕桌边,他再要亲自倒茶。  “千万不敢,这如何使得?”

柳湘莲连忙说道。  “如何使不得?湘莲哥儿俊朗秀美,颇有几分蓉哥儿、蔷哥儿风姿,我看着心里就喜欢。”

贾珍笑着说道。  柳湘莲听他这话说得似乎另有别意,不禁脸上通红,却又不好直接拒绝。  贾珍更要趁着倒茶的工夫,要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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