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陈树居然还可以站起来！　　墨渊没有想到！　　陈树拄着手里的赤卫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口吐着献血，准确来说是嘴角拉着血丝。　　“有血性，不愧是我的弟子！”

墨渊道，“我可是一只留手的，一来我想给你痛快，二来我不想伤害这个身子，毕竟现在他是你的，以后他就是我的。”

“你这么不识抬举的话，那我也只能够动手，只能够真正下一个狠手了，你莫要怪我！”

废话说着，墨渊的眼睛之中生着刺入骨髓的狠厉，一种无限的杀气在其脸上生出来。　　“不跟你玩那些花里胡哨的，既然我们都是修士，那我们就用修士的方式解决眼下的问题！”

陈树说着，就在刚刚，他已经正式突破了炼气期，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二段的人。　　实力大增，力量强悍，在他的经脉之中所流动所雀跃的那股力量让他酣畅。　　给足了陈树无限的自信。　　当然仅仅只是有这股力量，陈树的自信肯定是自信过头了。　　筑基期二段对抗元婴期大神，怎么看都是属于巨大的差距，是那种只能够被吊打的分。　　还有一个必胜是因为这里是他陈树的意识空间，是他的主场！　　“很好！，你现在已经掌握了修士的精髓！你拥有了修仙的精神！”

墨渊手握着长剑，他的双唇其实是黑红色的，像极了一个黑化的反派。　　两人持着长剑，念着法诀，于此刻于此时互相奔赴。　　墨渊的黑色长剑挥砍而下，一种雷利几近于无法阻挡的力量猛然地冲击上来，那一瞬间看上去顿时是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赤卫剑随之挥出一波剑气，将黑剑挥出的万贯气势牢牢地挡在剑身外面。　　两剑，剑气合并，无穷的威力随风荡漾，在这白色的空间之中。　　在两剑比拼和交锋的时候，一切还算是比较正常，只是到了后面，这纵横的黑剑被注入一股元婴之气。　　元婴，墨渊的元神。　　“你以为这在你的意识空间，我就那你没有办法吗？你太过于自信了吧！”

墨渊笑着，手里生生就搓出了一道元婴，是一道紫色的气息。　　现在看来墨渊早就意识到了在朱由检的意识空间内，他的发挥是会受到大大影响的。　　陈树不由得一惊，知道墨渊知道了什么，不知道墨渊准备做什么，鬼知道墨渊会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边朱由检只是痴呆生生地看着墨渊，见着墨渊于原地不动，慢慢形成一个黑色的雕像，雕像融化成为一个黑色的球。　　“这家伙是想做什么？这个鬼小子会准备干出什么恶心的事情。这是什么黑洞吗？”

话根本来不及说完，黑色的空间之中生出一团洪荒之力而后瞬间将朱由检给拉入空间之内。　　“好家伙！好家伙！”

朱由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慢慢爬起。　　现在朱由检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实际很简单，就是现在朱由检他被拉入了墨渊的意识空间。　　在朱由检的意识空间内影响了他墨渊老人家的发挥，那现在人家墨渊也不跟自己玩了，又将他拉入了属于墨渊的意识之海！　　这一招很高明，很高明！　　朱由检真的是要为墨渊的这个指挥，这个聪明点赞。　　细细观察来看，就这片意识空间来看，通体黑色的，这种黑色可见。　　空间也比朱由检，比他陈树的意识空间要大上很多，要宽敞不少，真实惊奇，许是非常惊异的。　　这可是陈树到达的第二个意识空间，就连他自己的意识空间，思维的思维空间他也算是第一次见，见到别人的意识空间也是生平第一次。　　本着一丝丝好奇精神看去，这算是黑洞的内部吗？　　四周黑漆漆一片，是看得到的黑色，黑色的四周墙壁荡漾着黑色的波纹，还在不断蠕动。　　有点像是墨渊那黑色蠕动的脑子，这是在墨渊意识空间之中不断蠕动的脑组织吗？　　于前方，黑色空间的中间部分，见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发亮，而后是墨渊的声音，他的声音和力度在这里变得更加洪亮，或许是因为这是墨渊的主场缘故。　　“欢迎来到我的意识之海！”

陈树悻悻笑着，撅着嘴巴：“没啥欢迎的，你到我的意识空间里做客，现在我来你的意识空间，咱么这波算是礼尚往来！”

说话的时候，陈树的杂念是在想好进了朱由检的意识之海，又道了自己的意识空间，现在又又被拉入他的意识空间，这意识空间算是一个套一个，套娃不过如此，看起来绝对是生来十分有趣啊！　　并且这个空间想来有趣是黑色的，与自己白色的意识空间恰恰好是两个场景，完全不同样子的。　　所以是不是在一定能过程度上来说，一个是黑洞，一个是白洞呢？　　“哈哈哈哈哈……我不想和你贫嘴，既然你已经进入其中，那我们就好好享受这无上的时刻吧1！”

说着墨渊向着朱由检发出了攻击，黑色的空间中凭着第六感，前方墨渊生出了无数的黑剑朝着自己刺来！　　密集而又恐怖！　　“赤卫剑！”

朱由检大喝一声，而后生出生生用赤卫剑砍伐抵挡。　　黑色的剑犹如剑雨一般源源不断地来，又被朱由检源源不断地砍去消失。　　墨渊牟子在黑色之中闪烁出杀气，嘴唇之线微微上扬，一个瞬移已经腾挪到朱由检的身后，而后一记非常直接了当地天灵盖掌击直接盖在了朱由检的天灵盖上。　　这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攻击，朱由检算是猝不及防。　　力量很大，神经感知上这股力量远远强大过他之前被墨渊用吸星大法所吸收的任何一种力度。　　深入骨髓，深入灵魂深处，深处之中的深处，似乎是直接拔掉了灵魂的根茎，直接捏碎了灵魂一般。　　“啊！啊——”　　前面还尚在打趣的陈树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意味，没有那个精气神，他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思维，所有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化为一个本能或者神经性的反应。　　痛苦地嘶叫起来，仰天长啸！　　一瞬间，犹如核弹在脑中爆炸，准确来说是墨渊向着墨渊的意识，在他意识空间内注入了一股元婴之气，元婴之气进入了朱由检的脑海之中，到达了意识空间的深处，直接来了一个爆炸。　　元婴的爆炸和核弹的爆炸在痛苦上几乎是一致的。　　陈树觉得他白色的意识空间在这个时候已经被炸了一个粉碎，那白色的空间估摸着此时此刻已经消散，已经不见。　　空间被撕裂以后，元神失去了意识，他进入到了无数破碎的空间。　　在破碎的空间之中不断游走，不断漂移。　　一会儿进入了21世纪，一会儿又回到紫禁城一个皇子，一个人的呱呱坠地，一会儿飘扬飞逸到了外星的空间……　　“安详吧！去吧！我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

陈树痛苦地长啸，这边墨渊轻松地听着，肆意地听着陈树的长啸，仿佛在听着一曲动听的音乐。　　“安息你大爷！”

陈树嘴唇发抖，这个时候，无论是墨渊还是陈树都是元神形态，他们此时的元神形态在意识空间之中也是和身体一般有着非常正常的反应。　　因为痛苦嘴唇发抖，眼神发白。　　“你真的能够感受我的痛苦吗？”

陈树挣扎着喘着气息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墨渊脸色骤然变化，看着本来应该闭着眼睛的陈树，猛然睁开眼睛。　　“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陈树长啸着，双手挣脱，一股脑捂住墨渊的脑袋：　　“让你感受，感受我的痛苦！”

于是乎，陈树将自己的元神彻底地和墨渊的元神进行了链接，　　此时此刻，墨渊和陈树算是达到了一定的灵魂凝结。　　陈树是痛苦的，每一个人凡人都有痛苦，陈树的痛苦独树一帜。　　自年少开始，他失去了母亲，而后一个孤独地长大，在现代社会的末期，那个时候外星没有入侵，但是在平淡的生活中依旧有无限的痛苦。　　他无法改变历史，也无法去拯救因为意外因为现实的无能为力而离开的母亲。　　那些痛苦，那些懊悔，那些孤独，那小时候无数个置身在黑夜之中哭泣的夜晚，都是他的痛苦。　　……　　这或许不是最痛苦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失去，只是陈树失去得较为枯骨铭心罢了。　　……　　他置身在哪孤独的夜中，一面思考着如何改变。　　末期的社会时代，社会生活依旧秩序井然，依旧车水马龙，井井有条。　　只是在这井井有条之中很多人都失去了希望。　　一个底层人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阶层。　　这是陈树最现实的痛苦，没有小说里的爽文，没有故事里的主角，他卑微如尘土，向着神明祈求，确实什么也祈求不到。　　没有神明。　　年轻的陈树，年少的陈树某一阵的时候陷入到了意义和哲学争论中，他要知道世界的意义，知道人生的意义，知道一切，万事万物这样或者那样的意义。　　可惜以他所知的事实来看，一切都没有意义，没有丝毫的意义。　　哲学是一片荒野，而生活是一样的。　　……　　最为痛苦的事情其实是怀疑，对于爱的怀疑。　　不知何时起，对世界失望，对于人性失望，对于社会失望的陈树怀疑世界，怀疑爱。　　在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时候，初次听到消息的时候陈树是高兴的，他为这个世界即将毁灭而高兴。　　“去死吧！该死的世界你早就该死了你不知道吗？”

陈树咒骂道，实际内心早就咒骂了无数边！　　继而他在炮火连声之中，咒怨这个世界：　　“你知道吗？你让我没有爱啊！”

……　　一直在进入618团之前，陈树的心一直是死的，干枯如同辅修的树木，如同那种破败的朽木，落在地上，被人肆意地践踏。　　现在陈树将自己所有的痛苦注入给墨渊，放在墨渊的元神之中，让他好好感受感受一个普通人，一个凡人所经历的痛苦！　　“你好好尝尝吧！凡人的痛苦不必神明少！凡人比神明经历了更多的痛苦！”

陈树说着猛然发怒，不仅仅是对墨渊这样自以为凌驾在凡人之上的高阶，元婴期修士，更是对存在着背后，那些高高在上神明的发怒！“你们不必我们伟大！”

陈树骤然的怒气，让他双眼生出团团火焰，无名的量火在眼眶之中燃烧，燃烧。喷薄地燃烧。　　陈树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地墨渊已经被这股突兀的痛苦所牵引。　　墨渊自来没有想到陈树朱由检会如此向他发动攻击，还是这样的攻击。　　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他自是一个以为远离了无数红尘世俗的修士，对于人间疾苦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也许也是带着万分的不屑，丝毫不屑于去经历这种痛苦，现在自然也就对这种痛苦无法免疫。　　他双眼发白，沉入了墨渊的意识空间之中，沉默其中，浸入其中，他看到了一个幼儿的哭泣，看到了一个少年的孤独，一个成年人的愤懑怀疑以及对世界的由爱生恨。　　陈树凑近了墨渊的耳边，说着：“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是抑郁症患者！你不介意，就感受感受吧！”

小舞趁着墨渊失去意识的时候，骤然从后面催动了赤卫剑，直接给墨渊来了一个贯穿。　　墨渊发出痛苦地呻吟，陈树也觉得惊异，他有些力气竭尽，松开了一直控制捂住墨渊的手　　墨渊终于倒了了，对于陈树而言，墨渊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击败的人。　　墨渊死在了朱由检的手里，死因不是朱由检的强大，也不是墨渊的弱小。　　恰恰是因为墨渊过于强大，对于朱由检而言，他的强大如同一个不败的神明，一个不可能击败的神明，可是因为他高高在上，自以为自己是神明，以为自己拥有让人生畏的神性，所以他瞧不上普通人，凡人的痛苦。　　强大的神明脆弱的神经经受不住凡人在凡世经历的痛苦，这多是一件让人稀奇的事情。　　令人唏嘘而又嗟叹！　　“你赢了，徒儿！”

墨渊口吐黑血，拼进了自己最后的一丝一毫气力对着朱由检说道。　　他的眼睛里很是恳切，真诚。在前面的神经连接中，在感受感知朱由检的痛苦的时候，他骤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叫做陈树：　　“陈树！好名字！如同树一样的平凡，和树一样苍劲有力的生命！陈树！你比任何一个修士都要伟大！”

“答应我，坚持下去！不要被自己的痛苦吞没。”

墨渊一句一句说着，陈树一句一句听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树和墨渊这会儿互相看着，算是他们修仙师徒最后的温情了。　　尽管一开始墨渊靠近朱由检的目的不单纯，尽管从始至终师徒二人其实都各自带着忌惮，都是各自怀着小心思。　　到了现在这一刻，没有了互相怀疑的猜忌，没有了互相的忌惮，两个人均是深情款款！　　“你记住，打败外星人，强大而又恐怖如斯的对手，走改变历史这条路，发展科技是一个办法，但是你还可以选择修仙，修仙之势的力量可以轻松催灭一个星系，在最高层！假若你能够发展到那个程度，让涣散的修仙者拥有一个共胡家园的心，那些外星孙儿，岂敢踏入我们太阳系一步！”

那些外星孙儿，岂敢踏入太阳系一步？　　墨渊从陈树的记忆里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有叹息，还有不甘！他无法相信孕育了这么多超强修仙者的地球在最后落难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强大和恐怖如斯的修士回来，保卫地球。　　要知道地球可算是灵气之母，算是他们的母亲！　　当真是修仙者越修，人性越丧失！　　陈树点头，墨渊嗟叹给出了最后的警告：　　“从此徒儿你踏入修仙界，一定切记要小心，小心所有人！”

完言，墨渊带着不甘垂下了他的头颅。　　身边以及墨渊身上所散发凝结的气力由此不断散发，逐渐进入到了陈树的体内。　　黑剑黑色剑气慢慢散去，剑身露出来，这个时候，陈树方才看清楚剑身上所镌刻的名字——黑死剑！　　“黑死剑！一把弑神剑啊！”

小舞率先识别出来。　　不多时，黑死剑居然顺从了陈树，陈树握着黑死剑，现在他明白过来，墨渊看起来是修真界卑鄙的人物，可实际他也是一个最豪杰的英雄。　　败了就是败了，败了以后墨渊心甘情愿将所有的力量输送给陈树，并且将自己宝剑黑死剑留给了自己。　　陈树身上所携带的系统显示朱由检身上的修仙等级不断提升。　　筑基期期二段，三段，四段……直接突破了筑基期上升到结丹期。　　让陈树最为感叹的是墨渊身上这把黑死剑的故事，传闻之中按照陈树的推理，墨渊拿着这把剑其实就是想要弑神，杀掉那些渡劫成功却又将飞升大门关闭的神明。　　墨渊的确已经渡劫了很多次，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其中其后绝对是一段非常让人唏嘘的故事，陈树将黑死剑分别收起来。　　随着墨渊的离开，黑色的空间逐渐碎裂，空间破碎变幻，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陈树努力撑着一把剑，撑着一把枪，撑着自己的手。　　白色的空间之中不再是白色，是血腥的，血液染红了整片空间，现场还飘洒着无数的黑色硝烟，这些硝烟于当场袅袅升起。　　恍若回到了过去的战场，他与数百名的战友一同击败一个横行在星球上的怪兽，那种战斗相当激烈，十分残酷。　　一个巨大的怪兽，无数的触角，他在都市之中行走，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大厦。　　开始的时候，他们躲在防空洞里，见着这个怪兽。很多人通过防空洞向上的瞭望眼看着远去行动的巨兽　　身边的胖子利索地跑去问团长，屁颠屁颠的小碎步跟着。　　“团长，这怪兽来了，我们要不要干他一炮！”

胖子说话是连着的，这里说了一遍，自己立即又重复一遍：　　“团长，要不要我们干他一炮！天气这么好，干他一炮好不啦！”

重复，重复，重复……　　周围都被他搞烦了，有人说：　　“干什么干，一个怪兽而已，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团长猛然回头，笑道：　　“干一炮干嘛？”

胖子被团长这猛然地一下唬住，大约一秒。　　团长脸色又变化，转为笑呵呵的样子：　　“干一炮干嘛！干两炮啊！给我干死他呀的！”

所以胖子最后她负责的导弹系统就像着这个巨无霸的怪兽发射了一个巨无霸的导弹。　　导弹在电子计时器的倒数之中慢慢开始，随着倒数，最后导弹发射成功。　　……　　最后，两发没有携带核弹头的导弹并没有对怪兽有任何影响。　　最终打败怪兽的是无数士兵的冲锋，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主动离开白色空间，陈树回到了丹房，丹房内部一切如常，只是面前的墨渊在意识空间之中死去了，他的肉身选择了灰飞烟灭，自动自主性地消失了，没有在原地留下任何东西。　　仿佛他来过丹房，又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从蒲团之上起来，艰难地起身，朱由检看了看丹房内一切，透过纸窗看出去，外面很冷，周皇后、张皇后都在外面等着，王承恩和几个锦衣卫也在外面候着。　　陈树搞不明白意识空间和意识之外空间时间的流速是否相同，脑袋昏昏涨涨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　　想着就目前来说还有很多很多的烦心事，想着刚才结束了糟糕而又梦幻的一切，他仿若还在梦中，还没有醒来一样。　　不多时，陈树发现了从门外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他不知道怎么进的紫禁城，不过现在他是被侍卫给拦在外面了。　　这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别人不认识，陈树可是认得满口黄牙，凌乱而又长长的头发，一个几乎都要烂掉，正在风快掉毛的浮尘，很明显就是游云道长。　　他呀！总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