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树很快就到了陵园,而为了找人,他甚至联系了陵园里的管理人员将周围的灯光全部打开。“槿澄,你在哪里?”
叶槿澄听到纪嘉树声音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嘉树哥……”叶槿澄的声音有些虚弱,不过纪嘉树还是十分准确地找到了她的位置,在看到她额头上的血迹时,纪嘉树瞳孔微缩,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愫,一把上前抱住了她。“没事了,槿澄,已经没事了,我来了。”
叶槿澄知道自己又给纪嘉树添麻烦了,从小到大,她似乎总是给他添麻烦。叶槿澄心里有无数感激的话要对他说,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能窝在纪嘉树的怀里瑟瑟发抖。纪嘉树觉得心都要碎了,与此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既然陆霆川如此不珍惜槿澄,他为什么不将她抢回来!更何况,他们已经要分手了不是吗?纪嘉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当初的退让,或许是家庭教育使然,纪嘉树并不擅长争夺,甚至当年明明就是他先对叶槿澄动的心,却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陆霆川在一起。他原本一直想着,只要远远地看着叶槿澄幸福就好,他愿意退回到朋友和兄长的位置,以这样的身份呵护她也不错。可是直到现在纪嘉树才发现自己错了。说到底,不过是他太过懦弱而已,打着为叶槿澄好的旗号,轻易地放弃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生生将她推进了痛苦的深渊里。纪嘉树紧紧抱着叶槿澄,脚步前所未有地坚定。翌日一早,叶槿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额头上的伤口被妥善处理包扎了起来,她本人似乎也已经回到了洁白明亮的病房里。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心里的恐惧却依然没有褪去。纪嘉树推开门,手上依然提着一个食盒,叶槿澄见到他,颇为感激又愧疚地笑了笑,“嘉树哥,这次又麻烦了你,真是抱歉。”
纪嘉树走过去,十分亲昵地将她扶着坐起来,“槿澄,对我你永远不用说感谢。”
叶槿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纪嘉树对她的态度似乎变了不少,想到先前陆霆川说过的那些话,她心有有些尴尬,连带着目光都有些躲闪。纪嘉树敏锐地察觉到叶槿澄的表情变化,眸色黯了黯,他之前迟迟不愿意暴露自己情感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叶槿澄对自己这样的躲避态度。不过经过了昨天的事情,纪嘉树却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再隐忍下去。“槿澄,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
叶槿澄闻言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纪嘉树。纪嘉树却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紧张,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叶槿澄心情忐忑地吃了东西,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她现在十分担心纪嘉树询问她昨天的事情,具体的情况,她真是半点也不想回忆了。不过让叶槿澄意外的是,纪嘉树只是开口询问道:“槿澄,你现在还那么爱着陆霆川吗?”
叶槿澄一愣,这个问题实在是出于她的意料,不过同样的问题,她又何曾没有问过自己呢?还爱陆霆川吗?年少时候的情感早已经被现实一点点地磨碎在光阴了,那些炙热的爱恋也随着陆霆川的态度慢慢冷却凝固,成为她心口难以揭开的伤疤。可是若是说不爱他,叶槿澄连自己都不确定,这么多年,爱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叶槿澄甚至不清楚,除了这件事,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但是这些年来受到的伤害也是确确实实的。她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纪嘉树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要紧,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管你是否还爱着陆霆川,我都要开始追求你了,叶槿澄,你做好准备了吗?”
叶槿澄颇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嘉树哥,难道你真的……”“没错,我一直都喜欢你,槿澄。”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叶槿澄彻底不知所措起来,更让人觉得荒谬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露出陆霆川怒气冲冲的脸来,像极了捉-奸成功的丈夫。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脸色都不会好看,尤其之前陆霆川本来就怀疑叶槿澄和纪嘉树之间并不清白。陆霆川大步走进了病房里,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叶槿澄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纪嘉树发现了她的害怕,及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这样亲昵的举动让陆霆川眸中的冷意更甚,他忍不住出言嘲讽道:“纪嘉树,认识这么久,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穿破鞋的习惯!”
这话一出,纪嘉树也忍不住恼火起来,想到昨天陆霆川做出的事情,他忍不住起身与陆霆川对峙,“陆霆川,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觉得该向槿澄道歉吗?”
“道歉?她配吗?”
陆霆川此时已经完全被内心的嫉妒冲昏了头脑,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叶槿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根本和他所谓的记忆里完全不同。今天早上,陆霆川鬼使神差地他就来到了叶槿澄的病房里,却没料到会撞到叶槿澄和纪嘉树那么温馨的一幕。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一幕确实是刺痛了他的眼睛。纪嘉树闻言更是热血上头,上去就是一拳朝着陆霆川打了过去。陆霆川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口中都蔓延着腥甜,他一双鹰眸满是厉色,正对上纪嘉树的眼睛,“纪嘉树,你竟然动手?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怎么?你这是已经决定要捡我的破鞋穿了?”
“陆霆川!”
纪嘉树咬牙切齿,“道歉!你给槿澄道歉!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她!”
陆霆川啐了一口口中的血液,“你不允许?你哪里来的资格?作为男朋友的我都没有说这句话,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越俎代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