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眼神渐渐清明,透着决绝。 “成交!”
“好!”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皇后脸上满是轻松和畅快! “你放心,贵妃的孩子没掉,你的罪恶没那么重,本宫若极力保你,皇上不会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的!”
“只是,你要去冷宫受委屈了,本宫也只能做到这些!”
胡贵人跪下磕头。 “能保住命已是万幸,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一脸感激,亲自蹲下扶起她。 “本宫也要感激你呢!”
趁着弯腰的功夫,皇后悄悄在她耳边道。 “妹妹就放心吧,冷宫那边,本宫会叫人打点好的!”
“你跟了本宫那么久,本宫不会叫你吃亏的!”
胡贵人这么一听,心里立刻就松了口气。 再站起来的时候,也就心甘情愿许多了。 有了皇后的保证,她很快就把手里掌握的证据全都交待了。 原来,皇后让她害贵妃的时候。 她就一直在想,怎样才能一箭双雕,既能完成皇后交待的任务,又能把屎盆子扣在夏氏头上。 让她就此失宠,被自己踩在脚下。 谁知,她观察了许久,一直都没发现什么机会。 毕竟…… 夏氏住在东边,施贵妃住在西边,施贵妃也不用去请安,平日,这二位连面都见不着,一丁点儿交集都没有。 在御膳房下手? 御膳房的何长寿把持得铁桶似的,她试了几回,没人脉,得不了手啊! 正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针线房把夏天的衣裳送来了。 而且,来送衣裳的,还是一个哑巴宫女。 呵呵…… 哑巴?那正好啊! 所以,她就把目光盯在了小慧身上。 椒房殿。 皇后当着皇上,以及众妃嫔的面,审问胡贵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夏贵人会给小慧赏赐的?!”
皇后问。 没有哪个荷包,她怎么陷害夏氏? 胡贵人冷冷一笑。 “夏贵人钱不多,但是对下人客气,这宫里谁不知道?没有多的有少的,没有吃的有喝的” “去过清雅居的宫人们,都传遍了的!”
她话音刚落。 夏如卿就感觉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赵君尧。 于是,夏如卿摆出了一个乖巧卖萌的表情给他。 赵君尧看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怪不得,她花钱这么快,他怕她吃不好,专门给了一匣子银两,免得她想吃什么了,膳房不给她做。 谁知,她半年不到就花完了。 原来…… 是打肿脸充胖子,装有钱人去了! 哼哼! 他对昭宸宫的下人,也没这么阔过啊! 李盛安立在赵君尧的背后,低着头,用拂尘挡着胳膊,默默地把夏贵人赏的荷包藏在了袖子里。 其实,他是有点儿不舍的。 那荷包挺精致的呢,紫月姑娘的手艺,那可不是吹出来。 别人都送他真金白银,他敢不敢收另说,其实,他也不缺那些个。 没儿没孙的,他又不需要万贯家财。 紫月姑娘的这个荷包倒是挺与众不同,新颖别致又好看,他收到的时候就挺喜欢的,一直别在腰里。 装个鼻烟壶啊碎银子啊什么的,贼方便,用惯了,这不就离不开了嘛。 得,今儿个皇上不高兴了,他还是别触霉头喽。 咳咳,扯远了,拉回来。 …… 只听皇后又问。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施贵妃的衣裳还没送过去,你又是怎么把毒药弄到她衣服上的!”
皇后一连着,把众人心里头最后两个疑问给问了出来。 胡贵人冷笑着,想了想就说道。 “贵妃娘娘的衣裳,仅次于皇后娘娘的,您二位的衣裳,样式繁复,花纹精美,又是最多的,自然比我们的要晚上一两天!”
“所以……” “所以你就打起了针线房的主意!”
皇后衔接得天衣无缝。 胡贵人垂首,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道。 “后来,我就专门去针线房旁敲侧击地,问出了贵妃娘娘的衣裳还没送过去!”
“又叫我宫里那个粗使的小太监,扮成了宫女,假装急急地走路,撞了小慧一下,把毒药弄在了包袱皮上……” 一切都交待出来了。 大殿内久久没人说话,一片沉寂。 胡贵人就那么跪着,像是一个等着宣判的犯人。 …… 夏如卿坐在最后,她耷拉着眼皮,事不关己地研究着衣服上的花纹。 其实,她内心早已巨浪滔天。 这是她入宫以来,后宫里掀起的最大的最激烈的浪! 她第一次和人斗了个你死我活。 她活着,别人就得丢命,还把她请来看着。 这深宫啊,果然和历史书里写的差不多。 混得不好,能吃人啊! 真相大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赵君尧忽然开口。 “李盛安!”
“奴才在!”
“按着规矩,谋害皇嗣,当以何罪论处!”
李盛安几乎想都没想就答。 “回皇上,按大楚律,后妃谋害皇嗣,当赐死!”
赵君尧听罢,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赐……” “等等!”
皇后急急地打断了他。 赵君尧有些不悦。 “皇后这么急,连朕的话都打断了,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这才察觉自己的言行无状,就立刻起身行礼。 “臣妾莽撞,惊了皇上,只是……臣妾有几句话想说!”
“说吧!”
赵君尧漫不经心地拿起了茶盏,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是的,他刚才宣了赐死就想走来着。 快出发了他得把朝政安排好不能耽误啊,他事儿多着呢,没工夫在这儿耗着好么? 皇后也不敢耽搁,忙说道。 “皇上,胡贵人毕竟还年轻,赐死……是否有些太过残忍!”
“臣妾想着,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贵妃妹妹的孩子还好好儿的,就……就饶她一命如何?”
皇后说得小心翼翼。 赵君尧眯着眼看着她。 看得皇后心里直发毛。 过了一会儿,赵君尧忽然冷笑。 “皇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这话,有点儿扎心啊! 皇后的内心: 我一直都在扮演贤良淑德仁慈大度的形象,后宫里位分低的那些小贵人小才人,都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怎么皇上一上来就拆我的台! 难道皇上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