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太妃立刻止了哭声,眼珠子转了一转,就理直气壮道。 “皇上,让杨家公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双膝跪地道歉!”
话音一落。 一旁的李盛安倒抽一口冷气。 连跪在一旁的五爷都皱了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自己母妃一眼。 双膝跪地,这也太侮辱人。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这…… 你叫杨家公子跪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小王爷。 这算怎么回事儿? 赵君尧皱了皱眉,沉声厉喝:“放肆!”
珍太妃吓得身体猛地一抖,回过神来,脸一丧,眼看着又要哭。 赵君尧就冷笑。 “珍太妃……这可是昭宸宫,你在这里哭,是在诅咒朕吗?”
珍太妃身形一滞,看着满面冰霜的皇帝,硬生生地又把哭声给憋了回去。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问。 “皇上,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儿他……” 说着又要哭,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赵君尧的眉目皱地更紧,他轻哼了一声。 “算了?”
“自然不能算,这里头的账,朕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珍太妃大喜,连忙擦了擦眼泪道谢。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为我儿做主!”
赵君尧瞥了她一眼,也不答话。 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一字一句道。 “这第一宗罪:私用暗器,扰乱科考秩序!”
“第二宗罪:擅闯军器司,偷盗军火!”
“第三宗罪:妄图谋害他人姓命,且……知错不改!”
珍太妃越听,脸色就越不对劲。 到最后,脸色直接煞白! “皇……皇上……这……小六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赵君尧怒了,一掌打狠狠在昭宸宫门口的石柱上。 石柱边缘碎裂,他的手也破皮泛红。 “孩子?”
他怒瞪着珍太妃,一步一步逼近,咬牙切齿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朕登基时就立下规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珍太妃难道不知道吗?!”
珍太妃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一个死角。 “皇……皇上,我知道错了,皇上,小六那里,我会去劝的,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了!”
说完,找了个空子就想钻出去,赵君尧往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追究?可是朕会追究?杨家也会追究!”
“听说,杨家公子也受伤了……” 这件事的主动权,根本就不在你手里好吗? 珍太妃吓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下她脑子飞速一转,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先帝爷……我不活了,您怎么走得那么早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百般欺负……”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带着孩子,下去继续伺候您吧!”
“先帝爷……” 珍太妃一边哭,一边说。 五爷有点儿怕,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要带他们下去找父皇? 那可不行,他还没娶妻生子呢,他可不想死! 五爷一脸尴尬:“母妃……” 赵君尧皱着眉,万般不耐烦。 这女人撒起泼来,实在叫人无法招架。 要是他的女人敢这么闹,就算不叫她病逝了去,也是冷宫里过一辈子。 只可惜,这不是他的女人,所以,他什么也不能做。 珍太妃抹着眼泪带着五爷灰溜溜地走了。 皇上眼里的怒意她还是看得见的。 趁着不追究,赶紧溜吧。 五爷心里竟还有些得意。 安慰道:“母妃,以后还有儿子我呢,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照顾母妃!”
珍太妃看了看他,没接话,还是继续哭: “我的孩子,只可怜了你弟弟,这条腿要是……他可怎么办呢!”
忽然,她握着五爷的手,激动地说: “好孩子,你将来,一定不能不管你弟弟,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五爷有点儿心凉,他和六弟也没差几岁,为什么母妃眼里,就是没有他? 从小,母妃的口头禅就是,让着弟弟,让着弟弟!什么都是让着弟弟! 六弟究竟有什么好,母妃怎么就不能睁眼看看他?! 想着,五爷不着痕迹推开了母妃的手,假意安慰道。 “母妃别伤心,六弟的腿一定会好的,儿子在皇兄面前那么说,也是想叫皇兄为弟弟出气!”
珍太妃果真没有怀疑,摸了摸五爷的脑袋,一脸欣慰道。 “你能这样为弟弟着想,母妃很欣慰!”
五爷:“……” 又是弟弟! 他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拳头死死地握着,骨节泛白。 珍太妃并没有发现,继续沉浸在悲痛中。 …… 午膳,赵君尧哪儿也没去,在昭宸宫草草用了。 午后歇了一会儿,赵君尧刚刚醒来,李盛安就进来禀报。 “皇上,杨大人携杨公子求见,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赵君尧揉了揉眉心。 “叫他们进来吧!”
李盛安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多时杨氏父子进来,一进门就双双跪地。 “微臣携犬子,参见皇上!”
赵君尧摆了摆手。 “杨爱卿平身,赐坐!”
杨大人谢恩过后,一听要赐坐,连忙阻止。 “皇上,微臣带着犬子入宫,是特地来给六王爷赔罪的” 说完赶紧转头,看向那少年,厉声喝道。 “怎么就起来了,还不老老实实跪着!”
赵君尧赶忙阻止。 “杨爱卿不必如此,令郎身手不凡,何罪之有,平身吧!”
最后三个字,是对杨公子说的。 杨大人又道:“皇上,听说六王爷身负重伤,微臣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都是犬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看见了却不提醒,最终酿成大祸,还请皇上降罪!”
赵君尧:“……” 杨老头兜了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这事儿? 其实,这事说小也不小。 对大臣而言,自己儿子把皇上的弟弟弄伤了,而且是伤势严重,换了谁都不可能真的淡定。 说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真论起来,也不能真就那么自以为是! 赵君尧很满意,想了一会儿,就道。 “既如此,那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罚奉半年” “至于令郎,念他初犯,且无心之过,就……扣除科考成绩,两年内不得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