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后到底是皇后。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现在也看透了。 皇上也再难宠幸自己,她自己的身子也不允许。 可能得宠了也怀不上。 所以,她就打定主,要把蒋贵人弄上龙床。 只是……要怎么开口呢。 吉嬷嬷就出主意。 “不如……娘娘您直接挑明!”
“皇上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最好直接提出来!”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了,嫁给他这么多年,他这点儿脾性自己还是知道的!’ 那就……直截了当吧! 又有一日,赵君尧照例来了椒房殿。 皇后果然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了当。 “蒋氏不错,臣妾难得见这么一个乖巧伶俐的,实不忍心叫她在后宫埋没了……” 话就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大家心知肚明。 赵君尧坐在炕上,转着手里的玉扳指。 好一会儿,目光一冷道。 “既然皇后提出来,朕自会看顾……只是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皇后也不是聋子。 她也懂。 心里一苦,面上却笑道。 “臣妾和皇上夫妻本为一体,皇上看顾的人,臣妾自然也会好生照料!”
这算是个……交易? 似乎也不错了,皇上到底还是给了她面子的。 若真是厌弃极了一点儿不看顾,直接拂袖离去,她也不能怎样。 所以这个结果,皇后痛并快乐着! 赵君尧和往常一样坐了片刻就离开。 到了晚上,昭宸宫那边,果然点了丽景轩的牌子。 傍晚,冯安福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丽景轩。 蒋贵人也是头一回侍寝。 所以,教习嬷嬷还是有的! 伺候蒋贵人沐浴更衣的时候,嬷嬷们眼神里都是恭敬。 这一位,和娴嫔娘娘长得像,经历也像。 当年,娴嫔娘娘就是入宫一年了还没得宠。 后来得了一回宠,可不就一飞冲天? 这一位……看着长得比娴嫔娘娘还好。 没准儿伺候一回,就起来了呢。 想到此,嬷嬷们更恭敬了。 蒋贵人神色木然地顺从她们,脱衣,沐浴,更衣。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其实……很是害怕。 害怕的同时,还带着些许恨意。 自己坚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之躯,就要委身一个,有着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了吗? 这也罢了。 她入后宫本就是挣不脱的命。 可她最不能接受的是。 她居然,是被另一个人送上龙床的。 如果没有皇后,皇帝怎么可能想起她来。 如果没有皇后,她说不定就能在宫里,安度一生。 这想法有些奢侈她知道,可过去的一年,她就是这么过的。 突然被皇后打破,她怎能不恨! 带着清冷孤傲的目光,蒋贵人被送上了去昭宸宫的春恩车。 一切,居然和两年前的一模一样。 两张模样相似的脸,和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景。 只是,人却截然不同。 当年夏如卿去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的,心里想的是待会儿该怎么配合。 而蒋贵人,是带着恐慌,带着恨,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进了昭宸宫,去了紫宸殿。 还是那个,后妃等待伺候的小房间。 当年,夏如卿头一回来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而蒋贵人则不同。 中规中矩的坐在那儿,不敢乱动,不敢乱看,更不敢想象接下来要迎接她的是什么。 她就这么僵硬地,一直坐到晚膳时分。 赵君尧从御书房回来,到了这里。 如果忙,他会用完晚膳再去御书房批折子,大约亥时左右结束。 如果不忙,用完晚膳,他会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看看书。 然后就和小老婆们啪啪啪去! 很幸运,也很不幸,今儿个赵君尧不忙。 蒋贵人一见皇帝过来,脸都吓白了,连忙起身。 “奴婢参见……啊!”
坐的时间太久,四肢太僵硬了,刚一起身腿就直抽筋儿。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直直地往前扑过去。 赵君尧就那么看着她摔在地上,模样极尽狼狈。 也没伸手去扶。 倒是心里说:小老婆们这些招数,有点儿老啊!他都看厌了。 有摔倒的,有扭脚的,有头晕的,有胸口痛的,还有……总之各式各样,他都见过。 如今这个摔倒的,最常见了。 蒋贵人本就害怕,夹杂着怨恨,如今又添狼狈。 若是旁人,早就受不住了。 而她心里反倒一喜,是不是……蠢一点皇上就不喜欢了? 想着,就赶紧爬起来,模样慌张神色害怕。 “奴婢失仪,请皇上恕罪!”
说完就跪在地上猛磕头,看着又胆小又缩手缩脚又蠢。 赵君尧看着她,只淡淡道。 “平身吧!”
然后就一撂衣摆,在小茶桌前坐了下来。 不管这女人是装的还是真的没站稳,赵君尧都没打算和一个女人,纠结这么一点儿小事儿。 何况,还是费尽心思讨好他的女人。 蒋贵人道了谢,就战战兢兢站起来立在一旁。 赵君尧瞥了她一眼,没说话,随手端起一碗茶。 抿了两口,就吩咐李盛安。 “时候不早了,传膳!”
李盛安出去。 不一会儿,宫人鱼贯而入,皇上的御膳就一样样地端了上来。 蒋贵人依着规矩,赶忙上前伺候。 而赵君尧却有些不习惯。 就顺口吩咐了一句“不必伺候了,坐吧!”
他忽然想起来当年。 卿卿头一回伺候他用晚膳的时候,那个表情委屈的,简直要往下滴水。 他一个大男人,总感觉自己在欺负女人。 所以……见蒋贵人站着,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叫她坐下来。 可蒋贵人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叫她坐,她怎么敢。 一个贵人,和皇上同桌而食,传出去叫人知道,她别想活了。 所以她就战战兢兢地不敢坐。 赵君尧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卿卿,当即也没再强求。 伺候皇上用过晚膳。 蒋贵人退了下去,简简单单吃了点儿,也不敢吃多。 …… 用过晚膳,赵君尧就随意地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烛光下,气氛静谧,侧脸俊美,严肃认真。 蒋贵人坐在另一侧伺候着。 说是伺候,其实什么都不用干。 她只得干坐着,也不敢乱看,就顺着目光看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