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拍电影还是拍广告？　　“姜导，拍广告主要还是展示产品特点为主。”

副导演周嘉泽说道。　　“我知道。”

姜阎看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洁柔湿纸巾。　　“老姐把头发打湿，尽量搞得狼狈一些，然后我们去卫生间拍摄。”

“嗯。”

姜洛璃乖乖听姜阎的话，将头发打湿，衣服上涂抹些泥土，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摄影机固定好，所有工作都准备就绪。　　“想象一个场景，你现在是一名高中女学生，渴望考上理想的大学，但因为脑子笨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在家里父母经常吵架对你不管不问，在学校同学们都欺负你，你现在很痛苦想要自杀。”

姜阎开始给姜洛璃讲戏。　　“我酝酿酝酿。”

姜洛璃深深吸了口气。　　五分钟后，姜洛璃眼眶通红，豆粒大的泪水在脸颊划过。　　“开拍！”

烟味和臭味弥漫的卫生间，伴随着嘎吱声响起，身穿蓝白相间校服，头发凌乱浑身布满污渍的姜洛璃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　　姜洛璃眼睛布满血丝，痛苦，悲愤，绝望，各种负面情绪通过眼神表现的淋漓尽致。　　哗啦啦——　　水龙头打开，想起家里父母吵架对自己不管不问，同学们都在欺负自己，姜洛璃小声哭泣着。　　突然，一只手从镜子中伸出来，还拿着一张湿纸巾。　　看着那只手，姜洛璃眼神平静，接过纸巾擦拭泪水。　　擦拭完泪水的姜洛璃眼神变了，坚毅，积极，愤怒！　　咔——　　“拍摄花了多少长时间？”

姜阎扭头看向副导演周嘉泽。　　“十五秒！”

周嘉泽开口说道。　　品牌方规定的广告时间是四十秒，也就是说姜阎还有二十五秒的时间。　　“够了，我们去下个场地。”

姜阎率先离开卫生间。　　“姜导到底在拍什么，倒是展示产品啊。”

周嘉泽有些无奈。　　他有预感，姜阎拍的广告品牌方大概率会不满意，今天下午算是白忙活了。　　姜洛璃的演技很好，十五秒的时间将两种极端的情绪展现出来。　　可刚才拍的镜头除了姜洛璃用湿纸巾擦脸，展示了湿纸巾最常见的清洁作用之外，其他效果丝毫没有展示出来，而且最多展示三秒钟的时间。　　“姜洛璃，我感觉姜导是以电影导演思路在拍广告。”

周嘉泽说道。　　“我这个弟弟想法总是天马行空，说不定有惊喜呢！”

姜洛璃跟了上去。　　“姜阎，下面怎么拍啊？”

姜洛璃挽着姜阎手臂。　　“下面就是你毕业参加工作，在职场遇到各种各样困难，但最终成为位高权重，身价百亿的成功人士！”

姜阎讲述着接下来的剧情。　　“二十五秒拍出来？”

姜洛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姜阎说的剧情要是放在电视剧，拍个二十五集简直轻轻松松，可广告的话...　　“够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姜洛璃拍了三个片段。　　第一个片段深夜加班，第二个片段遭到上司训斥，第三个片段淋雨蹲在汽车站台吃东西。　　三个片段通过剪辑和加速播放时间，一共花了十秒。　　“我还是没明白姜导到底想拍什么。”

周嘉泽自言自语。　　此时姜洛璃在化妆，姜阎要求化成四十多岁，职场女精英。　　最后场地是在公司顶楼会议室，姜洛璃身穿OL制服，皮裙包裹着她的翘臀，因为刻意将妆容化老，姜洛璃看起来很严肃，眼神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扫视众人然后起身离开。　　来到洗手间姜洛璃看着镜子，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自己被同学欺负，偷偷跑到厕所哭泣。　　拿起台子上摆放的洁柔湿纸巾，姜洛璃抽出一张递向镜子中年轻，正在哭泣的自己。　　【洁柔纸巾，抹去懦弱，笑出强大！】　　看到这里副导演周嘉泽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他明白姜阎的创意了。　　穿着校服的女主因为各种原因自暴自弃，在卫生间准备自杀，突然镜子中伸出一只手拿着湿纸巾。　　女主擦拭着脸下定决心要勇敢面对生活，从此变得积极开朗起来，等她成功后，突然看到镜子中哭泣想要自杀的年轻自己，于是递了一张湿纸巾过去！　　姜阎把广告拍成了电影？而且只用四十秒的时间！　　“姜导，牛！”

周嘉泽竖起大拇指。　　将整个广告剧情理清楚，周嘉泽对姜阎佩服不已，这是他见过最脑洞大开的广告！　　“后期剪辑好就可以发给品牌方了。”

姜阎临走前不忘叮嘱副导演周嘉泽。　　“姜导放心，后期剪辑包在我身上！”

周嘉泽拍了拍胸脯。　　“姜阎，你说品牌方那边会满意吗？”

姜洛璃说道。　　姜阎的创意固然新颖，可洁柔湿纸巾压根就没在广告出现几次，四十秒的时间有十秒镜头就不错了。　　并且清除污渍，卸妆等效果也没展现出来。　　姜洛璃有些担心，拍出来的广告品牌方还是不满意要求重拍。　　关键品牌方不满意，他们也说不上来原因，这是最气人的。　　“满意固然皆大欢喜，不满意我也没办法，让丹姐找其他广告导演拍。”

姜阎看的很开，他可不会像吕志诚那样，拍六个版本才崩溃撂挑子不干。　　第一次不满意小爷直接就不伺候了！　　......　　魔都，洁柔纸业总部。　　“刘总还没下班吗？”

一名员工站在总经理办公室小心翼翼问道。　　“还没，刘总在等东升那边的广告，据说已经pass掉六个版本了。”

秘书看了眼办公室的中年女人。　　“刘总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段时间脾气爆的很，跟条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谁知道啊，这是东升拍出来的第七个广告版本。”

员工把笔记本递给秘书。　　咚咚咚——　　“进来！”

正在处理事情的刘梅冷漠说道。　　“新广告一共多少秒？”

“四十秒。”

秘书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　　“让东升那边重拍，规定广告时间三十秒，四十秒太长了，电视台播广告是按秒收费越短越好！”

听到四十秒，刘梅连看广告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要求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