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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青春的悸动,热闹来的快去得也快,店里的座位变得稀稀落落。
“行李已经委托司机载到了下塌处。”看着学生们走的差不多了,森宫惠总算找到机会和巫马星津说话:
“大好时光怎么能躲在被窝里睡觉呢。”“那督教有什么打算吗?”
“接下来打算去德川美术馆。”
穿着常服的森宫惠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一些妩媚,翻领衬衫被撑起,显得纤细的腰肢不堪重负。 注意到巫马星津的视线,森宫惠瞄了眼四周,还好没被其他人发现,警告性的瞪了下他。 随后想起在衣柜中他那双作怪的手,气势软了下来,别过身子去不让他看到发红的脸。 “再来一杯甜酒,这次换成荔枝牛奶。”
巫马星津靠在柜台,掏出钱包。 看着他付款,鸭嘴帽店员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爱出风头的时候,她本以为陪他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引起那个拥有大姐姐气质的少女的注意。 但谁成想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想象的那样发展,似乎就是单纯的替她们买单。 身为工作多年的职场人士,鸭嘴帽店员认为自己的眼光还是相当毒辣的。 那个坐在娇小女生旁边的少女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举止中带有些许拘谨。 那是因为贫穷所造成的的。 她见过许多这样的人。 不过当美味的事物端上来的那一刻,显然放松了许多。 一个人吃,一个人看,就算是朋友也难免会有芥蒂。 为了维护她们两个的关系吗? 这种连本人都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这孩子还挺温柔的嘛。 还以为是个借机提升好感度的渣男,没想到意外的体贴。 鸭嘴帽店员看巫马星津顺眼许多,伸手手臂勾在这个少年的脖子上,鸭嘴帽店员嘿嘿一笑,在他耳边调戏道: “这么小就喝酒了,不学好。”
“陪姐姐我喝一杯怎么样啊?”
“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再见!”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不穿内衣就出门。 巫马星津的长相是她喜欢的类型,不介意发生点什么,但他轻佻的话让鸭嘴帽店员好感大失。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色猴子巫马明明可以享受一番露水情缘。”
源清雪要了杯抹茶,撕下一小片红豆面包放进嘴里。 “这不像你。”
这不是女仆小姐的专属用语吗?怎么连部长都会了? “喂喂喂,这纯粹是污蔑。”
“不觉得这个词很恰当吗?”
“我平生不好女色。”
“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在看我的腿,说不定我会相信。”
坐在柜台边,将裹着中筒袜的小腿藏在背面,源清雪又重复了一边: “色猴子巫马。”
喝光杯子里剩下的果酒,巫马星津拿起外套披在肩上。 “部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承蒙夸奖。”
“记得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好戏在等着你。”
源清雪回到学校为他们租好的旅舍,巫马星津则跟森宫惠去了德川美术馆。 他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让督教一个人孤零零的去。 推开门,风小了许多,起码不再像刀割一样。 顺着坡道自上而下走着,随处可见的积雪点缀路边的矮墙。 尽目远望,参差起伏的城市背依晴空,仿佛一副涂在碧蓝画纸上的印象派油画。 “三年级的小早川有茜请假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人关心吗?”
哪怕老师很关照小早川有茜,也不可能出现允许她请假两三个月的情况,当时说好了只有半个月,到现在都没有掀起多大波澜,这明显不正常。 巫马星津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经过部长提醒,才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担忧学姐而错漏了许多线索。 他总有种预感,郁纪父子也许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郁纪游隼有点小聪明,但巫马星津不认为仅凭那种水准就能限制小早川学姐的自由。 他有了一点猜测,可始终不愿朝那个方向想。 “3年级A班的担任教师是那个贪财的水谷。”
“指望他关注学生的问题还是算了吧。”
“迟早有一天我要给铃木校长写一封给他的检举信。”
要是自己的学生这么长时间没来学校,她早就联系家人询问情况,甚至报警了。 贪财? 巫马星津敏锐地捕捉到森宫惠话里的关键。 零碎的线索逐渐拼凑到一起。 这样一切都说得清了。 忘记了还在安静的美术馆里,巫马星津激动地握住森宫惠的手: “我明白了!”
几个正在欣赏源氏画卷物语的拉丁裔游客不满的看了眼巫马星津,嘴里嘀嘀咕咕真没教养之类的话。 巫马星津用西班牙语向他们道歉,然后拉着森宫惠离开展区。 “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西班牙语?”
“这不重要。”
“拜托督教了,把水谷老师的电话给我吧。”
“你想到什么了吗?”
森宫惠强装镇定的抽回手。
“不确定,所以我想验证一下。”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另一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喂?电器推销吗?我不需要。”
眼见对方要挂断,巫马星津立即说道: “不怕收取贿赂的事情败露尽管挂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拿学生的钱很光荣吧?”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笃定的事实一般,水谷的声音明显紧张了。 “听着,不管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我有认识的朋友在警察署工作,想要骗钱你找错人了。”
“是吗,那我告诉校董会怎么样。”
“等一下!”
水谷拿着手机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殊不知他的这句话彻底走进陷阱,他只是个普通人,几句话就被巫马星津套了出来:
“我已经没钱了。”要钱的话他拿不出来,为了给女儿治病他已经掏空了积蓄。 “很简单,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让这个秘密永远冲进下水道。 让你闭嘴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但给我钱的是井波熏,就是那个弹钢琴很厉害的女生,据说是去年才转校过来的。”
身旁的森宫惠听到后很气愤,果然和传闻一样。 “我该怎么保证你会信守承诺?”
“你没有别的选项。”
“.........” 挂断电话,巫马星津有点头疼。 井波熏?那个文静的少女怎么会牵扯进来? “你是怎么知道水谷和小早川有茜的事有关系的?”
“很简单的推理,要我说明一下吗?”
“还是算了。”
得到了新的线索,巫马星津没有心情再逛下去,和森宫惠回到旅舍。 有些问题还是当面去问井波熏同学比较好。 登上二楼,桧木地板被保养的很好,擦得油光锃亮,找到井波熏所在的房间,巫马星津敲响。 很快,房间门打开。 看到来人,井波熏眼皮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最讨厌的人出现了。 “请问巫马同学来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略僵硬,完全没有邀请进房间坐下来喝杯茶的态度。 但想到有茜大人的命令,井波熏还是不情愿的让巫马星津进入她的客房。 这一天迟早都要来,再逃避也没有用。 二楼的客房都是女生在住,并且全部都是单间,不像一楼男生的大通铺那样,隐私程度很高。 井波熏反锁房间,用清水洗过杯子,倒入大麦茶递给巫马星津。 “谢谢。”
“你和小早川学姐认识对吗?”
巫马星津很有礼貌,没有乱动房间内的任何东西,这位文静可爱的少女给他的印象很好,海选赛场上惊艳的表现和古波不惊的心理素质,超出同龄人太多。 “嗯。”
“你想问有茜大人在哪是吧。”
“告诉你也没关系。”
“现在在札幌,明天就会回京都。”
这一点巫马星津知道,从小百合那里得知郁纪游隼明天准备了酒席,小早川学姐会到场,他也会去。 学姐明知对方不安好心也要回去,应该是担心母亲的的安全吧。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如果是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
“郁纪父子是什么时候进入小早川家的。”
“一年前,准确来说是在当初你入学后的没几天。”
“为什么矛盾正好在我遇到小百合小姐时才爆发。”
“因为郁纪游隼已经彻底侵占了财产,接下来就轮到她们母女了,你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最后一块拼图。”
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优雅的学姐会遭遇如此可怕的变故,巫马星津心里一阵心疼,他发誓一定要将郁纪父子送往他们该去的地方。 同时巫马星津陷入了思考,试图将这些信息拼接在一起。 话说井波熏同学知道的怎么这么多? 当他正在思索时,被井波熏打断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的话,接下来做正事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等到最后一件衣物落地,娇小却形状完美映入眼帘。 将巫马星津推倒,坐在腰间,摘下眼镜和发圈,井波熏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到明天艺术赏开赛为止,我会在这一直陪着你。”
“井波同学你冷静点,我已经有女友了。”
巫马星津不理解为什么井波熏突然间投怀送抱。 防线逐渐失守,巫马星津拼命压制住躁动,按住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入手一片细腻光洁,井波熏的皮肤比想象的还要好。 因为距离太近,他看到了井波熏眼里的黯淡。 这不是喜欢会有的神色。 “我不想再跟其他女人扯上关系了,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你以为我想吗?】 【你这和腐烂野猪一样恶臭的男人,闭上嘴好好享受不行吗?】 井波熏很想这么说,但她不能。 “你和川木洋子和荒川琴雪做过了吧。”
“以后有需要来找我,别去找她们。”
说着练习过上百遍的违心话,井波熏打开他的手,用那双在钢琴上弹奏出优美旋律的小手扶好抵住。 这本应向神明奉献般的全部给予有茜大人的身体,被你这种异教徒沾染。 我的命运何等可悲。 眼前这具送上门的美味佳肴,足以让任何人食指大动,不吃掉未免也太可惜了。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
咬破舌尖强制自己恢复清明,巫马星津慌张地将井波熏拉开。 可以确定,自己和这位少女没有交集。 惹得风流债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当种马,他巫马星津的初衷是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海洋学家,研究海洋生物,保护海洋,大好人生怎么能全部用在和美少女交往上。 老实说,脚踏多条船已经足够让他羞愧了。 “抱歉,井波熏同学。”
“我做不到。”
“相比于这种事,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被巫马星津用一张毯子盖住身体,井波熏陷入了沉默。 她不是那种想要冒险在青春期体验刺激的女生,这种事对她来说,和堕入满是淤泥的沼泽没什么两样。 本应在初选前做的,推迟到今天,已经让有茜大人生气了,如果继续逃避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被有茜大人讨厌。 一想到这种结果,井波熏就恐惧的浑身颤栗,仿佛沉溺在幽暗的深海中孤独无助。 哪怕和肮脏的男人亲密接触,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只有她了。 “随处可见的一个女生哪有什么故事,在这个场合要写旅行见闻,是对我不感兴趣吗?”
“要这么说也可以。”
巫马星津打算让井波熏对自己反感。 门外,石本裕子轻敲房门细声提醒道: “井波同学,今晚大家要在富川端公园旁的料理店聚餐,方便的话,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虽然井波熏习惯躲在角落里不善交流,总是会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份子,就这么落单也太可怜了,石本裕子有必要来告知她,免得井波熏同学被人说闲话。 巫马星津屏息,紧张的望了一眼反锁的房门。 “不了,石本同学请回吧。”
“是,是呢,旅舍提供的食物也很美味呢。”
石本裕子的声音依旧温柔,没有因为井波熏拒绝她的好意而懊恼。 等门外的脚步声渐小,巫马星津叹了一口气。 “这是融入集体的好机会。”
井波熏噗呲一笑,犹如绽放的荷花,露出粉嫩的花心般甜美可爱。 “愈是孤独的人,愈是无法离开所谓的人际。”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所在。”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种脆弱且无用的关系吗?”
“哲学讨论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不是哲学家,都是命运操控的傀儡罢了。”
“继续吧。”
毯子滑下,轮到巫马星津沉默了。 他还是不明白井波熏如此执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