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寻梅紧握七星宝剑,做出应敌之势,但她不先急于进攻,她要看看鲛人的进攻招式。那鲛人被百里寻梅踢开这样远,似乎更兴奋,或许它从没有被人如此对付过,遇到这样的一个对手,它要打得酣畅。鲛人也握紧钢叉,猛向百里寻梅攻来。它果然速度极快,一声清啸,钢叉便急速递出,直指百里寻梅。百里寻梅见势,便舞起七星宝剑硬接一招,在钢叉与剑相交之际,百里寻梅才感觉到此怪果然内力浑厚刚劲,着实非同小可,只听拍的一声,百里寻梅的宝剑震得嗡嗡作响,百里寻梅有些吃惊,不自觉地向旁跃开三步。百里寻梅也是不服输的主,她急纵而上,右手持剑,一个转身,七星宝剑朝其后颈迅速划去,又立即跃回原处。鲛人的武功原非泛泛之徒,百里寻梅这一划,鲛人后颈有一些热血流出,但皮上有鳞片护着,始终伤不了其性命。它用手抹了抹后颈,有些彻骨之痛,它彻底被激怒了,它又以极强的力道舞着钢叉,朝百里寻梅击来,因招式诡异,这一下百里寻梅还未反应,定然躲不开,大惊之下,她只有举剑护住要害,微闭着眼,承受这忽然的一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被人推开了,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百里慕名,百里慕名将女儿推开时,他后背却硬生生被钢叉拍了一记,百里慕名忽觉热血翻腾,口中鲜血直涌,倒地时,他身子不住做出扭曲之状,显然已经受伤极重。鲛人又高举钢叉,欲朝百里慕名打去,百里寻梅迅速站起,脚、剑同时使出,将那鲛人又一次踢开,这时,周梓涵亦持剑与鲛人血战,双方又相持着。百里寻梅见周梓涵应战鲛人,她可以缓了一口气,她急忙上来扶着百里慕名,百里慕名强忍痛处,朝自己笑了笑,百里寻梅一阵心酸,竟哭了起来,百里慕名微微睁开双眼,将手缓慢提起,擦去百里寻梅的眼泪,说道:“寻梅,莫哭了,一大个丫头,也不害臊!”
他说完,不由得咳了几下,嘴角处鲜血直流,他眼睛慢慢合了,似乎力竭,想要好好睡一觉。百里宸也是身受重伤,他在丘达宥、廖嘉禾的搀扶下,走到了百里慕名的身边,他不停地叫唤着父亲,然百里慕名伤势过重,已然昏迷。百里寻梅强忍悲痛,让二人帮忙照顾父兄,又手提七星宝剑,朝那鲛人刺来。百里寻梅所学剑术只伏魔三式,虽玄妙,毕竟招式有限,施展许久,还未将鲛人打疼,好在她内功深厚,一直缠住鲛人,想要挣脱,也不易。周梓涵剑术了得,然内力却不足,他自己独斗鲛人数百回合,有些疲倦了,如今有百里寻梅的加入,二人正好互补短处,且二人越战越配合完美,几十招过后,鲛人越发落了下风,它如今多是招架之功,少有反手之力。二人见此情形,觉得正是杀敌时机,他们左右进攻,轮流掩护,杀得鲛人渐渐退下。鲛人凶狠残暴,却也怕死,它知二人武艺卓绝,自己败绩已现,它便有退去深海之意。百里寻梅见状,哪里能放过它,她跳跃过去,挡住了鲛人的退路。鲛人见退路被阻,哪里能同意?它急急摆脱周梓涵的纠缠,只一心对付百里寻梅,高手过招,不能分心,鲛人虽懂此理,却还是分心了,周梓涵看准时机,一剑刺进它的鱼鳃,将剑拔出时,鲛人大叫几声,它踉踉跄跄,手直捂住鱼鳃处,这一击显然将鲛人的短处暴露了。百里寻梅见它立足不稳,也看准鲛人要害处,一剑刺去,那鲛人哇哇直叫,倒地打滚,身体不住抽搐,一会过去,它不动了,周梓涵过来查探,原来,鲛人已然死去。这鲛人,实力不弱,能将它杀死,着实不易,周梓涵与百里寻梅皆使出全身力气,总算不负众望。这时,他二人又来看看百里慕名的伤势,丘达宥道:“海怪已除,也就没有必要呆于此处了,当下百里将军和公子皆伤势严重,我们要赶紧送去县城,找寻最好的郎中医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呀!”
几人听了,也觉得是,毕竟山野之中,能去哪里找到郎中?于是,周梓涵背起百里宸,丘达宥和廖嘉禾抬着百里慕名,一行人快速朝番禺县城赶来。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赶到县衙,他们将二人安放在床上,丘达宥立即命令衙差到县上去请郎中前来医治。衙差们二话不说,一起出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请来了本县最有名气的神医华青枫,这华青枫年近八十了,他不仅精通药理,还重医德,是闻名番禺的一代名医。他到县衙后,先去看看二人的伤势,继而给他们把脉,他收拾好东西,示意丘达宥出来说话。丘达宥和他一起到了屋外,丘达宥道:“华神医,百里将军他们情况怎样了?”
华青枫道:“大人,小的仔细看过,小将军虽伤及内府,然辅以药石,静养三个月,自可痊愈,然百里将军他,只怕……”丘达宥道:“将军怎样了,神医可如实讲来。”
华青枫道:“将军被重物猛击,断了肋骨,断骨刺穿肺叶,腹内已大出血,恕小的直言,将军已药石无灵了,大人,将军只怕熬不过今晚,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他们的对话,百里寻梅正好听到,她已哭成了泪人,她一把抓住华青枫,说道:“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
华青枫道:“小姐,请节哀顺变吧,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令兄已上药,当无碍,只是令尊,他伤势过重,只怕过不了今晚,你就好好陪陪他,小的告辞了。”
华青枫背上药箱,在两个衙差的护送下,离开了县衙。百里寻梅哪里能接受这个现实,为救父亲,她还要做一番努力,她对丘达宥说道:“大人,此地可还有神医?我就不信偌大的县城,没有可以医治之人,您说说,在哪里可以找到?”
丘达宥道:“不必找了,据我所知,番禺县还真没有谁的医术可与华青枫相比,他说将军无药可治,那百里姑娘也就没必要再去劳烦他人了,好好陪陪他吧!”
听他开导,百里寻梅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回到屋内,看着还未苏醒的父亲,百里寻梅一直抽噎,她握着父亲的手,又傻笑着,想起昨日种种,她的灵魂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快乐时光,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愉悦,可惜一切已化为乌有。临近子时,百里慕名的手忽然动了,他苏醒了,他见百里寻梅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是酸味,他用无力的,缓慢的话说道:“寻梅,不要难过,无论父亲在哪里,都会保护着你的,谁叫你是我……我的乖女儿,还有,你大哥人呢,他在哪里?”
百里寻梅道:“爹爹放心,大哥没事,休息三个月便好。”
他一听,心里也有很多的安慰。许是说话触碰其伤,百里慕名忽然口吐血,他双手不断捂住胸口,疼痛难忍的百里慕名,又昏了过去,然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醒过来,一代名将,就这样抛下妻儿寡母,无情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