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得太后夸赞,正要谢恩,忽身后有宫女说道:“启禀太后,皇后和贵妃来了。”
闻言,班婕妤本能地转过头去看了看。只见二人在左右侍女搀扶下缓缓驶入厅中,她立即给二人行礼。皇后赵飞燕急急扶起班婕妤,说道:“姐姐无需多礼,请起请起。”
皇后和贵妃正要给太后行礼,王太后头也不抬,只独自饮了一杯茶,道:“皇后就免了吧,皇后和贵妃同到长信宫来,可是少有呀!”
皇后道:“臣妾还要向太后请罪,臣妾本该日日来向太后请安,奈何身子不济,实在惭愧。今日一早妹妹便拉着臣妾,说无论如何今日得到长信宫来给太后请安,看看,还是比班姐姐晚了。”
复又微笑对班婕妤说道:“太后有姐姐照顾,臣妾和皇上都很放心。”
班婕妤道:“照顾太后,臣妾怎不尽心?皇后娘娘就请放心吧。”
贵妃赵合德淡淡微笑道:“班姐姐一向深居简出,诸不知闭宫日久,亦会烦闷不堪,明日昭阳殿有一宴会,想来不会惊扰他人,所以想请太后和班姐姐出来热闹热闹,不知昭阳殿能不能有这样的荣幸?”
“哦?”
太后依然双眼微眯,只觉她耀目分明,奢华非常,说道,“本宫倒想问问,明日贵妃娘娘要办什么宴会?”
贵妃道:“臣妾不敢隐瞒太后,明日正是皇后的生辰。”
太后道:“你看,本太后也是年老了,什么都记忆模糊了,连皇后的生辰都给忘了。”
皇后赵飞燕说道:“太后诸事繁多,只一时忙不过来罢了,臣妾本是孤女,且离乡多年,今值生辰,想多请来姐妹们聚一聚,聊寄相思之苦,也请太后赏光,臣妾感激不尽。”
王太后道:“皇后寿辰,哀家当然要来,今日皇后与贵妃既然到此,不如一同用膳,哀家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赵飞燕微笑道:“臣妾遵旨。”
王太后于是命人到御膳房去,安排今日的午餐。忙碌了许久,御膳房传膳了,皇宫美食,举不胜数,虽四人用膳,却端来了四十九道独特的菜肴,他们一边吃着,一边闲话家常。其实,太后最想的,是后宫安宁,子嗣满堂,可赵飞燕与赵合德一入皇宫,便独得恩宠,皇帝再也不去其他宫殿了,连班婕妤如此贤惠,皇帝都冷落了她,王太后几次劝说,效果皆不佳,然成帝至今尚无健在的子嗣,为国祚绵长,太后不得不为大汉考虑。她今日正想将此次说清楚了,她希望皇后和贵妃能好好劝说皇上经常到其他宫殿走走。太后说到了此处,也是说到了姐妹二人的软肋,二人伺候皇上近十年,如今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而前任许皇后也曾有一儿一女,班婕妤也有一子,皆早夭折,太后一直忧心,今日只盼皇后大肚,不至于让成帝绝后。皇后与贵妃得皇上独宠,哪能再容下他人,然在太后面前,她们可不敢如实说出心里的想法,只唯唯若若答应。用完早饭,二人便同回到了昭阳殿,贵妃赵合德怒火中烧,左手猛拍桌子,说道:“太后也真多事,天子无子,我们姐妹谁不着急?”
赵飞燕道:“妹妹慎言,你怎敢责怪太后?太后担心也不无道理,我二人皆无子嗣,想想也有愧天子宠爱呀!”
赵合德道:“虽如此,然要让皇上去宠幸其他女人,想都别想!”
赵飞燕道:“皇上若去,你我也不能左右,既嫁入皇家,很多事皆由不得我们自己了,妹妹也要想开呀。”
赵合德道:“好好好,听姐姐的便是。明日生辰,各宫妃子皆会到齐,姐姐可准备妥当?”
赵飞燕道:“妹妹安心,姐姐已有安排。”
次日,昭阳殿格外热闹。多数宫女宦官,为庆贺皇后寿辰忙碌着,临近午时,各宫妃子皆已到齐,太后与班婕妤也来到了,众妃子皆起身施礼拜见,王太后面带微笑,说道:“诸位不必多礼,今值皇后寿辰,哀家也要来和大家一同乐乐呢。”
皇后赵飞燕道:“臣妾谢谢太后能来昭阳殿,今日各宫主子皆到了,太后乃皇上生母,亦我大汉顶梁柱,还请太后给各宫主子训训话吧。”
太后道:“如此,哀家便先说说几句,各位皆皇上妻妾,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哀家也就实话实说了,当前,哀家最大的心愿,你们都清楚,哀家最想的,当然是希望早日能抱上皇孙了,然到今日,哀家之愿尚不能实现,你们说说,哀家要到几时才能实现呢?”
场下众多妃子自然不敢说什么,因为她们惧怕赵飞燕姐妹二人,稍有不慎,可能人头难保,不过,许美人见有太后做主,她也担心日后出现不测,索性当场说出实情,或能躲去一灾,说道:“太后,您的愿望很快可实现了,臣妾……臣妾有喜了。”
场上众人皆惊讶,皇上专宠赵氏姐妹,许美人竟能有孕,这是想不到的,王太后一听,喜上眉头,她说道:“怎么,许美人有喜了?好呀,好呀!总算老天保佑,皇上终于有后了。”
她立马下来,亲扶许美人到身边,对她又多了几分怜爱。赵氏姐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阵紧张,她们千防万防,不想许美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信息,太后知晓实情,想对付她,着实有一些难度,赵飞燕强忍心中不快,笑道:“恭喜许妹妹了,妹妹有喜,为我皇家开枝散叶,可得多多注意身子呀,这样,本宫当太后的面,做一个决定,妹妹即日起,搬至飞翔殿安胎,本官自会和皇上说说的,而贵妃则搬至昭阳殿来。”
许美人一听,立即下跪,道:“臣妾不敢,飞翔殿乃贵妃娘娘的寝宫,妾身宫里足可安胎,娘娘厚爱,臣妾不能接受。”
赵飞燕道:“妹妹不用推迟,后宫之事,太后和我皆可做主。”
许美人依旧拒绝,王太后想见孙子,对于皇后的安排,她自然同意,太后多次要求,她才答应住进飞翔殿。皇后也不想让妹妹赵合德有委屈,直接安排妹妹住在昭阳殿东厢房。今日宴会,王太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听到许美人怀龙种一事,她也觉得皇后的做法值得赞赏,总算对她另眼相看了。除了太后,还有一人,最为开心,他便是皇上汉成帝,皇上赏赐很多东西给许美人,她一时成为后宫所嫉妒之人,当然,也包括赵飞燕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