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夷馆中一切如常,这几天所有人依然听从弘法等人的吩咐,按时研习阵法,不曾间断。可,每人的心中都知晓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他们时刻听从陆云冰的招呼,只要有机会,必会依计逃走。弘法道长一直在查找上山之人,这么多天过去,还是一无所获。幸好当日,周梓涵与百里寻梅稍作伪装,没有谁能这么快将他们认出来,然弘法道长并没有放弃,他始终叫人在暗处慢慢辨认,他认定这两人一定出自此地中,若找不出来,还真不知要如何与师父交代呢。时光荏苒,转眼又过去半个月了。且说封玉婷与郭骁天练习《鹤唳九霄》神功已有二十日,封玉婷也算是练武奇才,仅仅二十日,她不仅将此功法的口诀背得滚瓜烂熟,还掌握了大半《鹤唳九霄》中的剑法招式,演练起来,很合郭骁天的心,封玉婷能在这么短的时日,有此成就,已很不错了。郭骁天自觉庆幸,自己晚年能收到如此出息的弟子,他很安慰。这日午时,正吃饭之际,郭骁天忽觉头晕眼花,站起来有些吃力,封玉婷连忙过去扶起他坐下,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郭骁天微微笑道:“好徒儿呀,实不相瞒,为师只怕今日,大限已到了。”
封玉婷道:“不!师父一向硬朗,不要说如此不吉之语呀!”
郭骁天道:“徒儿呀,为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再者世上哪有不死之人呀,古人曾说过,人生七十古来稀,蒙上天眷顾,为师得以活了百岁,已是莫大的福分了,且百岁之余,为师绝学后继有人,为师无憾了。”
封玉婷越听越伤心,她泪流满面,哭道:“不!师父,徒儿还没有学好它呢,徒儿还需要师父的提点呀,师父……”郭骁天道:“徒儿莫要难过,先听师父说,这套武功,要练好它,得三五载方能有大成,不过,徒儿你资质极高,短短二十日就有此成就,为师看,你用不了一年,就可以练成了,你如今已将它全部背下,这本绝学,待你下山时,可将其付之一炬了,留着它,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你要好好照顾这只仙鹤,它伴我多年,已是我的亲人了,要切记,切记!为师当初的三个条件,你也不能忘了,莫要辜负为师呀。”
封玉婷点点头,哭道:“一为师父清理门户;二要遵守门规,不可滥杀无辜,戕害百姓;三要多行善事,待人以诚。师父,徒儿记得,徒儿都记得。”
郭骁天拭去她的泪珠,说道:“莫要伤心,为师去得安然,你该为师父庆幸才是,为师没有什么送你的,今日,就再送你一份大礼。”
封玉婷道:“师父,是什么大礼?”
郭骁天道:“为师八岁起开始修炼武功,算来也练了九十多年,后又熟练《鹤唳九霄》内功心法,如今,身上已有近百年的内功,今日就一并传与你了,你没有武功根基,一时之间,你恐难适应如此强劲的内功,以后你要慢慢适应。”
封玉婷道:“不可不可,这样一来,师父岂不……”郭骁天道:“好徒儿,为师大限已到,这一身的修为,难道要让为师带入黄泉?你还年轻,要做的事还很多,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快闭上眼睛,为师开始传功了!”
封玉婷哪里肯同意,连连说道:“不,不,师父,不要呀!”
见她拒绝,郭骁天只要强行动手,他将封玉婷定住,便双掌顶住其后背,源源不断地给她输入内力。不一会,总算大功告成,郭骁天满脸凸显皱纹,已奄奄一息。封玉婷紧紧抱住了他,一直在呼喊,只见郭骁天微微一笑,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看到这一幕,仙鹤惊叫不已,它受不了这个打击,便飞了起来,狠狠地朝一块大青石撞去,当场死去了。封玉婷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以这样方式死去,真是可惜呀。伤心欲绝的封玉婷,将郭骁天和仙鹤合葬在“自在居”之前,在墓前,她将石桌推了过去,为他们立了一块墓碑,她又用了两个时辰,在墓碑主面上刻了“恩师郭公骁天、仙鹤之墓”,左侧刻有“弟子封玉婷立”字样,她给他们叩了三个头,又将《鹤唳九霄》绝学焚烧于墓前,便收拾行装,下山了。封玉婷又来到吕大娘的家中,一别二十日,吕大娘还以为封玉婷早已离开,不想今日又回来,说道:“玉婷呀,一去二十日,不知你过得怎样,见到那怪人了吗?”
封玉婷道:“见到了,奴婢也拜他为师学艺了。”
本以为她不会见到那怪人,不想封玉婷竟拜他为师,吕大娘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不过她也为封玉婷高兴,又问道:“如此你怎回来了?”
封玉婷放下包袱,声音很低,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年已百岁,就在今日午时,已……仙逝了。”
吕大娘道:“原来他已经……那你武功学得怎样了?”
封玉婷便将山上学武情况说了一遍,吕大娘总算知晓。她说道:“好呀,你既得你师父真传,又怀百年功力,今日休息休息,明日便可以上山找你家小姐了。”
封玉婷道:“嗯,奴婢也想明日上山去,这么多天了,只希望小姐无恙!”
吕大娘安慰她道:“放心吧,她会没事的,玉婷呀,大娘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
封玉婷道:“大娘但说无妨,只要能做到的,奴婢万死不辞!”
吕大娘抬头叹道:“我儿两年前曾上山去,至今没有音讯,你上山后,能不能帮打听一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麻烦你了!”
三仙殿以充当劳力抵药钱的做法,不知让多少人不知所踪,其实也不光吕大娘之子一人,附近还有很多村庄也是一样,封玉婷也想查个究竟,她说道:“大娘说哪里话,只是不知贵公子叫什么?”
吕大娘道:“他叫兰小七,今年二十三岁了。”
封玉婷道:“大娘放心吧,奴婢记下了。”
吕大娘激动得点点头,他一直想找自己的孩子,可山上根本没办法上去,如今有封玉婷的帮忙,他心里总算有一些安慰了,两年来,她虽表面放弃寻找儿子,其实她心里实是期盼孩子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