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玲珑被囚禁二十年,其实早已磨光他的锐气了,可心里一直不能接受,如今杜镰父女前来,他有了台阶下,也只有答应了,不过他不相信杜镰,担心又被骗了,同门放其出门,或许另有目的呢,他说道:“你们今日放我出去,就只有这样简单而已么?”
杜镰道:“那是自然,你我乃同门,我又怎会骗你,师弟不知不知为何要怀疑呢?”
铁玲珑说道:“你是要我相信你?哼!二十年的教训,我又怎会如此经意相信一个仇人!”
杜镰道:“师弟说笑,我们不是仇人,你我同拜一师父,这可是同门师兄弟呀,师弟不用迟疑!”
铁玲珑道:“若是念及同门,你们会将我锁了二十年?说吧,有什么条件!”
杜镰道:“说来确实是有件小事,我碧血阁前日收到了一封书信,要我碧血阁与正义门进行一场比试,不过对方有几个较为厉害,当前青州境内,也只有师弟你才能降服得了,还望师弟出手方能克敌!”
铁玲珑道:“我就说,你们怎会有如此的好心,要我帮你迎战?你说可能吗?”
杜镰道:“怎么,师弟一向强悍,面对一些后生,还是几个女子而已,今日师弟何以退缩不前?莫不是怕了那几个女子?”
铁玲珑道:“你不必用激将法,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帮你的!”
杜镰道:“师弟,难道你就不念一点同门之情吗?”
铁玲珑大笑道:“同门之情?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杜镰道:“师弟,事已过去这么久了,何况此为师尊之意,你怎能将所有的怨恨皆归咎于我呢?”
铁玲珑道:“不管怎么说,我如今已不想与世间有任何的交集了,你不必再说了!”
他看起来像是很决绝,杜镰一直也不知要怎么请他出山,而杜媛灵在场,因是晚辈,铁玲珑多少还是要留下一些长辈的脸面的。杜媛灵见父亲劝不动,她说道:“师叔,怎么说碧血观、碧血阁也属同门,如今碧血阁面临大敌,他日若是倒了,师叔能救而不救,岂不让江湖耻笑师叔是无情无义之人?而且,这些人也必定不在少数,侄女想,师叔是不会喜欢听这样的话的吧。”
杜镰也趁机说道:“是呀,师弟,同门有难,师弟你又岂能视而不见?二十年前,师弟之名,青州境内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如今时过境迁,多少人皆已渐渐忘却师弟的威名了,此次一战,不正是师弟重出江湖、扬名立万的机会?”
铁玲珑道:“如今对我来说,名利二字,本就不重要,我又为何要去争!只怕,是你想争吧!”
杜镰道:“即使不为名利,师弟曾是一个武痴,遇到世所罕见的武术奇女子,师弟难道不好奇?或是师弟真的老了……”铁玲珑哼的一声,头偏向左边,久久没有说话,或许,他也在想这一让杜镰所惧的奇女子,他一向好强、好胜!二十年前,没有服过谁,如今虽年长不少,可雄心不减。见铁玲珑有些动摇了,杜媛灵说道:“师叔,爹说的是呀,那小女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多岁,可武功极高,只怕……只怕……”铁玲珑道:“你这娃儿!说话吞吞吐吐的,只怕什么……”杜媛灵道:“只怕师叔未必打得过他!”
铁玲珑一听,大怒!他说道:“我打不过一个小丫头?你……你……哼!”
杜镰道:“师弟莫要动怒,虽不似灵儿说的那般厉害,不过青州境内能将灵儿打败的,想必不是庸才,师弟何不出去看看?”
铁玲珑确实很好奇,他说道:“好!那我就随你走去看看!”
杜镰喜道:“有师弟帮忙,碧血阁总算可以不用受辱了,师弟,谢谢了!”
铁玲珑看不惯他惺惺作态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道:“那还不解开!”
杜镰连忙从怀里拿出钥匙,将铁玲珑的手链和脚链打开,他终于自由了,一走道密室之外,铁玲珑深深地呼吸着,这是他多年所想的,如今总算可以实现了。杜镰也不敢怠慢,他立即安排手下人换洗的衣物和洗澡水,先让他整理整理自己邋遢的外装。一切做好之后,铁玲珑似是脱胎换骨一般,他也是活脱脱的一个潇洒之人。杜镰让手下又准备了好酒好菜,便邀其得力手下五人一同入席,坐好后,杜镰一一介绍道:“师弟,这一位是我碧血阁的第一杀手卫审言,明日他也会上阵,这一位乃是收取赋税的主管苗珂,文武全才,碧血阁的一切开销,都离不开他呀!”
铁玲珑看也不看地说道:“这都是什么阿猫阿狗呀!说了我记不住。”
卫审言和苗珂一听,心理好生记恨,可他们听杜媛灵说出他的厉害,且自己也是晚辈,也就不敢计较了。二人都起身抱拳施礼道:“见过师叔!”
铁玲珑依然没有反应,他只顾着喝着自己的酒,杜镰又介绍另外的两个,说道:“师弟,这两位是我碧血阁的左右护法周大、周二!他们也是精通武功的人,明日一起上阵助威。”
铁玲珑很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这怎么安排,是你的事,何必要让我知晓!”
杜镰见他生气,也就不敢再说,诚然,告诉他如何安排应敌,只怕他也不会听,所以,杜镰没有再谈论明日比武一事,只有让几人都给铁玲珑倒酒,几人喝了好久,方才散席。杜镰很是看中明日比试一事,他从未将正义门之人放在眼里,可封玉婷的能力,他不得不慎重,若是输了,这脸面何存?碧血阁经营几十年,也不可让名声扫地呀!他不由得又说道:“师弟,勿忘明日之事,我等皆在百花亭等候!”
铁玲珑头也不回,随一个手下走了。不过,看得出,他也是极放心上的,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武痴,若是放在当年,他早就已经前去找人家了,可被关了二十多年,他总算克制住冲动,没有当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