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大一小两艘飞艇对接,宫羽衣带着人转到了金性坚的巨型飞艇上。 刚一步入前舱,便顿足。 嗤嗤的,仿佛有声——两双眼睛,四目相对,目光交织在一起,激烈的碰撞。 宫羽衣实在没料到,居然这里,遇到了白凌波! 然后在一瞬间,她脸上笑容密布,几步走上前,拉起白凌波的手,笑道:“太不可思议了,凌波,好久不见!”
白凌波笑起来,脸上的酒窝里几乎溢出来的亲热,道:“羽衣!”
金性坚趁机溜出了前舱。 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金性坚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身旁副官道:“若是她们找我,就说我忙!”
溜了。 这边前舱里,两个女人春兰秋菊交相辉映,两张笑脸看不出一点虚假。竟是手拉着手,坐着那儿叙起旧来。 这个说好久不见,怕是年余了罢? 那个说缘分,居然海西凑到了一起。 又开始翻老话。 这个说‘还记得某某时间某某地点,你如何如何出彩’。 那个说‘某年某次拍卖,好东西都给你买走云云’。 “欸...眼看着你都三十三了。”
宫羽衣这么叹道。 白凌波笑起来:“可不是嘛,你也三十二岁半啦!”
笑语燕燕里,尽是杀气。 然后各自哼了一声,触电般松开捉在一起的手;宫羽衣神色冷淡下来,道:“你为什么在海西?”
白凌波眉头轻撇:“我怎么就不能在海西?”
说:“怎么?海西是你羽氏的封地?不准别人来?”
宫羽衣道:“跟屁虫。”
白凌波弯月般的眼睛微微一眯:“自大狂!”
宫羽衣懒得跟她闲扯,道:“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跟我乱来,否则我不确定我会怎么对付你!”
白凌波哼道:“你道我怕了你不成?”
言语一转,笑道:“你兴致不错,看样子所谓封神大术,到手了?”
宫羽衣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最好不要乱来。”
说着,站起身,对守在前舱门口的金性坚副官道:“姓金的呢?让他过来!”
那副官暗道金性坚有先见之明,连忙道:“抱歉,长官现在有事,不能分身。”
旁边白凌波不禁笑起来:“这小子越来越滑溜了。”
然后上下打量宫羽衣:“小金子可不像你,人家有正经事要做呢。”
宫羽衣笑了声:“那可不。也就长公主殿下闲的没事。”
这里说着话,飞艇已近火山;宫羽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白凌波言语交锋,看起来好像落在下风,却是一种爱答不理的态度,让白凌波心里颇是有些窝火。 宫羽衣站在窗前,望着那火山,忽的,便见浩浩荡荡蓬勃喷发的岩浆、火山灰,仿佛遭遇了巨大的吸引力——只见那火山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托着一只葫芦——所有喷出来的岩浆和火山灰,如长鲸吸水,尽被吸入了葫芦嘴儿中。 甚至于,火山口中,岩浆仿佛遭到了抽水机,倒挂上来,愈是猛烈;硕大一根熔浆的柱子,到葫芦口处缩成一丁点,没入其中。 隐隐间,甚至那熔浆里,一些正在挣扎、融化的身影绝望惨叫着,一股脑儿全投到了葫芦里去。 及至于飞艇停稳,赵景阳已是收起了葫芦。 这火山,安静下来。 火山的爆发,无外乎星球内热力积攒过甚,没地方去,只得喷出来。赵景阳便一口气用葫芦把这座火山下积攒的岩浆抽了干净,它自然便喷不出来了。 反手收起葫芦,便见金性坚与宫羽衣和另外一个美貌不次于宫羽衣、气质则殊为相异、脸上笑容带着酒窝的女人,联袂从空中落下来。 “金处长?”
赵景阳目光落在金性坚身上。 金性坚道:“赵指挥官。”
俱是一笑。 然后赵景阳道:“金处长亦是为火山而来?”
金性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其一。”
道:“我本奉命到第八军驻地,向赵指挥官传达军部嘉奖令。不曾想,却有邪教徒作祟,意图破坏帝国对火山的控制,引发灾害,这才不得不转道。”
然后说:“赵兄不在第八军驻地,怎么...” 赵景阳笑道:“前时迦南之事,宫姑娘于我助力不小,由是答应了她一件事,这才出离驻地,算是个私活儿。”
道:“金处长放心,我每个月有三天的假,当是不违军规。”
金性坚心下无语,却是笑道:“非是此意。”
说:“前时迦南之事,赵兄功劳卓著;第九王座亲令我携嘉奖令至第八军,以为嘉赏。要是没有邪教徒破坏火山之事,今日我至第八军,怕是要扑个空。”
赵景阳笑道:“还真是。”
便道:“既然邪教意图破坏帝国对火山的控制的事,金处长已是知晓,料来此间已不需我指手画脚。”
说:“既如此,我们这就返回第八军驻地?”
金性坚笑道:“正好第八军驻地就在火山区附近,这次颇是要用一用第八军的力量。”
这时候,白凌波打量了赵景阳半晌了,突然开口:“小金子,不给姐姐介绍一下吗?”
金性坚一拍脑袋:“哎,险些忘了。”
便忙道:“赵兄,这位是白凌波白小姐。”
然后对白凌波道:“这位是第八军的指挥官,赵景阳赵兄。”
赵景阳与白凌波点了点头,不甚在意——虽然这女人的确生的美,但有宫羽衣前车之鉴,再看她气度,亦必是贵族出身,赵景阳便也对她没有太大心思了。 倒是白凌波,神色里颇有些兴趣模样。 笑道:“赵景阳是吗?你刚刚用的什么器物?竟然一下子把火山里的岩浆都抽干了?”
赵景阳瞥了她一眼,道:“一只葫芦而已。”
然后对金性坚道:“金处长,我们回第八军驻地吧。”
言说间,纵身而起,已是上了飞艇;金性坚看了眼白凌波,见她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禁脖子一缩,连忙也跟着上了飞艇。 宫羽衣笑了声,道:“长公主欸!白凌波欸!可真是,居然有人看不上!”
说完,也飞身上了飞艇。 白凌波心高气傲,哪里听得这样的挤兑?一张脸顿时发红,闷哼一声,咬了咬银牙,也上了飞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