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写的匿名信终究还是给易中海带来了麻烦,这不,第二天一早值班室的保卫处人员开门发现信后就立刻交给了值勤的李斗七,李斗七拆开一看,大惊,易中海可不是一般的工人,是厂里少有的八级钳工,许多特殊工件都要经过他的手,都有保密要求,虽然信写的有些没头没尾,但万一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
李斗七感觉手中拿了个烫手的山芋,这时离上班的时间还早,科长和处长都不在,没人拿主意,左思右想,鉴于以前宋峻岭的教训,他也不敢私自去拿人,就领着发现信的手下急匆匆的去找处长闵世光汇报。 闵世光毕竟经过大风大浪,不是李斗七这样的小年轻能比的,他看完信后先表扬了李斗七的做法,没有盲目的采取行动,随后对其吩咐道:“这封信来的很蹊跷,你们先去查查它是怎么来的?至于要不要找易师傅问话,我先去请示一下杨厂长。”“是!”
杨厂长刚一上班听完闵世光的汇报后大惊失色,眉头紧锁,他知道的内情更多,万一易中海这事要是真的,那问题就不知道有多严重了,就算捅到段大老板那儿也解决不了,也顾不得开例会了,慌忙找来聂副厂长商量对策。 “老聂,你的意思呢?”
杨厂长见聂副厂长看完信后也是同样的表情,好一会儿不说话,催促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厂长,您得赶紧往上汇报,请他们派人来处理,咱们再礼貌的请易师傅到看管室去休息,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咱们都有腾挪的余地。”聂副厂长和声回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闵处长!”杨厂长缓缓的点头,板着脸看向闵世光。
“明白!我这就去办。”闵世光迅速立正,躬身说道。
“态度友好点。”杨厂长又叮嘱道。
“明白!”闵世光言毕就匆忙往外走。
就这样,易中海刚上班没多久就一脸懵逼的被保卫处的人请进了看管室,没人问话,想找人说话也没人理,不过他终究不是一般人,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一小会儿就冷静了下来,开始琢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自己加工的工件出了质量问题? 不可能啊,东西出厂的时候就经过了严格的检测,现在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事情好像也没这么严重啊。想了半天易中海才反应过来,难道是有人在揭自己的老底?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拜东倭人为师学技术倒没什么,怕就怕有人造谣说自己曾经跟着东倭人干过坏事,那问题可就大了,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人是刘海中,但是他骨子里对自己也并不友好,要是歪一歪嘴的话,那后果……想到这里,易中海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谁在害自己?易中海又琢磨开了,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就那么几个,阎埠贵胆子小,想干事又怕事,不太可能;何大清屁股更不干净,人又在保城,和自己勉强也算朋友,应该不太可能;刘海中?要干早就干了; 许富贵?是了,他现在极不好过,儿子也不认他了,就想着拉自己下水。行,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那咱们就看谁更倒霉!易中海恨恨的咬了咬牙,心里有了主意。 刘海中和易中海就在一个车间工作,见他被保卫处的人请走,就知道没啥好事,心情极为高兴,他一直盼着老对头倒霉,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妨碍他造点小谣败坏易中海的名头。 于是易中海技术不过关,车的工件有问题造成了兄弟单位的极大损失,人家现在找上门来要他赔偿的谣言就从刘海中嘴里不经意的传了出去,好在是上班时间,这个谣言传的并不广。 …… 杨厂长打电话将事情详细的和段大老板做了汇报,就稳住心神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手上的工作。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上面安排的调查人员就下来了,为头的人见了杨厂长后首先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并自我介绍道:“杨厂长,您好!我叫柴斯年,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你好,柴科长,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杨厂长接过工作证打开扫了一眼,就立刻合上还给了柴斯年,客气的伸手和他握了握。
“杨厂长,事情紧急,我们要开始工作了,要是有什么冒犯到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柴斯年收好东西一脸诚恳的说道。
“理解理解,这是那封信,闵处长,你带人好好配合柴科长,不得有误。”杨厂长连连点头,将匿名信递给了柴斯年,又对闵世光吩咐道。
“是!”“闵处长,人呢?”
柴斯年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两遍,又将其递给手下,和声问道。
“在看管室,请跟我来。”“好。”
易中海早有心理准备,看着穿制服的非轧钢厂保卫人员前来问话并不怎么吃惊。 柴斯年也是个积年老手了,一见易中海的模样和气度就知道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油条了,也不急着问话,坐下来平易近人的和他寒暄聊家常以解除他的戒心。 易中海也沉得住气,回应起柴斯年来毫不费力。 大半个小时后,柴斯年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突然切入了正题:“我看过易师傅的履历,公私合营的时候您的技术就相当精湛了(60以后很少授八级工),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不是,也曾拜过师傅,光靠自己琢磨哪能成啊?(三年一个精车工,十年一个烂钳工)”易中海暗道戏肉来了,和声回道。 “不知道您的师傅是?”
柴斯年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沉声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是东倭人。”易中海不紧不慢的回道,他知道这事瞒不过去,刘海中就知道他的底细,也不敢隐瞒,否则就说明他心里有鬼。
“很好,有人反应你曾经跟着他干过不少坏事,你怎么解释?”柴斯年目光炯炯的看着易中海。
“绝对没有的事情,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易中海连连摇头,沉声说道。
“嗯,谁可以给你证明?”柴斯年听了不置可否,追问道。
“咱们厂的刘海中,还有一些老工人。”“知道了,易中海,说说吧,你的上级是谁?”
柴斯年点点头,突然问道。
“上级?什么上级?”易中海瞬间亡魂大冒,心情沉到了谷地,自然明白对方问这句话的意思。
“那下级呢?”“没有下级。”
“呵呵,行,我不急,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柴斯年淡然一笑,等坐在身侧的手下做好了记录,又饶有兴趣的盯着易中海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有有,我认识一个人,他叫许富贵,曾经是……他儿子叫许大茂,是……”易中海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揭了许富贵的老底,又说了许大茂和他的关系。 “很好,还有吗?”
柴斯年颔首赞道,没想到这次收获这么多,继续问道。
“还有就是……”易中海索性将自己带人抢他那师傅行李的事情也说了,当时不少街坊邻居都知道,也隐瞒不了。 “哈哈,没想到易师傅您是这个,我个人是很欣赏的。”柴斯年立马竖起了大拇哥,赞道。
“哪里哪里?”“您当时大发了一笔吧?”
“没有没有,就一点小钱,当时生活困难,物价又涨的厉害,到组织进城的时候花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两副不知名的画了,这个我可以马上交出来。”
“不急不急,我先向上面请示一下。”
柴斯年连连摆手,继续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了。”
“行,那在这里签个字吧。”
“好的。”
柴斯年接过记录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又递还给同事,和声说道:“走吧,咱们去找刘海中核实一下情况。”
“好。”
柴斯年出门后对门口的保卫人员叮嘱道:“易师傅想吃什么就给他准备,暂时别让外人见他。”
“是。”
又对闵世光和声说道:“我想借用一下您的办公室问刘海中师傅几个问题。”
“好的,我这就给您安排,请跟我来。”
“谢谢。”
…… 刘海中见到两个保卫人员要请自己去问话,瞬间傻了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等走到保卫处长办公室门口时才心安,真要有事也不会来这里。 面对柴斯年的询问,刘海中老老实实的给易中海作了没跟着东倭人干坏事的证明,他是很想取代易中海当四合院的一大爷,但也不敢胡乱歪嘴害了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了,老哥们也多少处出了点感情。同样的,刘海中也跟着东倭人学了不少东西,这事不能严格计较,大家都含混着过去就算了。 等问及许富贵的事情时,刘海中自然和易中海的说词一样,还有些添油加醋的恶意猜测,本来就是仇家么,这会儿他还是落水狗,这个时候不痛打还等什么时候? 柴斯年对刘海中的回答基本满意,让他在记录上签字并叮嘱他注意保密后就让他回去继续上班了。 “走吧,咱们现在去会会这个许富贵,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柴斯年对同事笑道。
“是啊,您的直觉一向准确。”“哈哈。”
…… 中午吃饭的时候易中海的事情就彻底传开了,传的还是刘海中说的那个谣言,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被保卫处的人找去问话了,同样被传有问题,刘海中有口难辩,他要保密。 傻柱知道这事后感觉有些懵,这一年多因为聋老太太的关系,易中海对他还算不错,很想上前帮个忙,耐着性子打完饭菜也顾不上吃饭就匆匆忙忙的跑去保卫处打探消息,却被告知不准探视。 傻柱知道事情严重了,赶紧跑回四合院告诉了一大妈,一大妈听说后差点要晕倒,被眼疾手快的易金霞扶住了。 “唉,家里是有点积蓄,也不知道要赔多少,要是够赔还好,要是不够,还得去找人借,等过几年你一大爷退休了,这怎么得了啊。”
一大妈忧心忡忡的说道。
“没事,奶奶,将来我挣钱养活你们。”易金霞脆生生的说道,她本以为要重新回乡下吃苦,结果奶奶替她求情留了下来,心里极为感激,这会儿又重新恢复了活力,现在家里有困难了,也想出一把力,倒没想着跑路。
“傻孩子,你不懂。”一大妈听了很欣慰,心中突然冒出了老伴退休后让孙女顶班的想法。
“一大妈,要不咱们去找老太太吧,她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什么好主意。”提到钱的事情傻柱可不敢乱开口,他的存款可不多,现在又让他媳妇牢牢把持着。
“也好。”一大妈知道傻柱的难处,点了点头。
聋老太太听说易中海可能要赔一大笔钱后,心情瞬间不好了,但碍于一大妈以往的精心服侍,还是表了态:“咱们先等着吧,看到底要赔多少,要是你们的积蓄不够,我可以借一部分。”“诶,谢谢您,老太太。”
一大妈听了心中一喜,太太说的借和白给其实没啥两样,也不枉自己两口子对她。
“对了,傻柱子,这事你景略兄弟知道吗?”聋老太太问道。
“没呢,我还没和他说。”傻柱摇了摇头。
“嗯,他一大妈,要不你现在去找符景略想想办法?他门头熟,和人杨厂长有交情,又欠着他一大爷的人情,肯定会尽力帮忙的。”聋老太太和蔼的说道。
“对呀,我这就去。”一大妈眼前一亮,开始转忧为喜。
…… 符景略搂着媳妇儿刚进入梦乡,就被傻柱敲门吵醒了,说是一大妈有要事找自己,无奈穿好衣服来的堂屋,请三人落座后听傻柱讲了事情的经过后暗自摇头,压根儿不相信易中海是因为做坏了工件要赔钱,这都不许让人探视了,说明事情比这严重的多,但不好将这个推测告诉一大妈,万一她有个好歹自己可负不了责。 一大妈见状有些不明就里,恳求道:“景略,我和你一大爷没什么亲人,我又啥也不懂,你看……”话刚起了个头,就被符景略打断了。 “一大妈,您别说了,我明白,我这就上轧钢厂打听消息去,如果真要是赔钱,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帮忙。”符景略连忙表态,也想知道易中海到底出了什么事。
“诶,谢谢你。”一大妈感动的点点头。
“不用,您先回家等消息吧,我这就过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