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屋后,符景略又示意秦京茹关好门,然后将六个厚鼓鼓的信封和一沓大黑十从挎包里一一拿出来放在炕上,淡定的笑道:“都在这里了,一共两千四,你们数数。”
“哎哟,我的小日子啊。”
秦京茹兴奋的往炕上一趴,将所有的信封都拢在手里,笑呵呵的说道。
禹雅清莞尔一笑,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表妹的翘臀,柔声说道:“这钱大部分都是人聋老太太的,有必要这么高兴吗?”“是哦,这要都是咱们的就好了。”
秦京茹脸色微变,心有不甘的说道。
“也可以了,就几天的功夫挣了九百块,够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好长一段时间了,快帮忙数数。”禹雅清倒不贪心,微笑道。
“也是。”“这幅画还给老太太,应该还能退点钱回来。”
符景略拿起画盒摩挲了两下,笑道。
“对呀,要是按比例退的话还有两百多,这下家里造房子的钱全都回来了,还多了好几百,真不错。”禹雅清更开心了。
“姐夫,以前乡下的土财主手里说不定会有这种东西,咱们去悄悄的收回来,再这么转手一下,那不就发了吗?咱们的要求不高,一个月来上一次,班都可以不用上了。”秦京茹开启了幻想模式。
“哈哈,想的美哟,大家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事情还能等咱们去干哪?聋老太太请我代卖也是机缘巧合,可遇不可求的。”符景略确实听说过有偏远地区的长工从土财主家抱回两捆字画不当一回事的,不过这里是燕都,精明人车载斗量,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笑着摇头。
“也是哦。”秦京茹并不完全信服,还存了一个小心思,准备有空回家私自去打探打探。
“人呢?不是刚回来吗?”这时门外传来了秦淮茹的声音。
禹雅清听了脸色一变,连忙小声吩咐表妹道:“快,藏起来。”“好。”
秦京茹慌忙将自己的被子摊开盖在钱和信封上。
符景略心知这不是个事,迅速换上了愁眉苦脸的表情,开门走了出去,见了秦淮茹强颜笑道:“淮茹姐,你来了。”秦淮茹见符景略这副样子,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感觉符景略是真的吃大亏了,关切的问道:“你们刚才在隔间干嘛呢?”
“嗐,数钱呗,那些画匀出去了六幅,离老太太的一千五还有些缺口,我寻思着自己掏钱给她补上,免得她上门来找我的麻烦。”
符景略佯装心情沉重的说道。
“是吗?那缺口大吗?”秦淮茹眉头紧皱,焦急的问道。
“不是很大,也就三百多吧,还有一幅没匀出去,到时候就看老太太能不能让顶了这笔账?”符景略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秦淮茹伸手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淮茹姐,你过来有事吗?”符景略瞥了一眼她身前的起伏,和声问道。
“没啥事,我婆婆看见你回来了,就让我过来看看。”“是吗?谢谢你,淮茹姐。”
符景略笑着点头,感受到了她的关心。
“不用,那没事我先回了。”“好。”
符景略看秦淮茹出门的背影突然笑了,这下自己的“真实情况”让贾张氏知道了,她再“加工”一下,自己亏个四、五百块的事情就会在四合院里传的沸沸扬扬了,院里人也就没了嫉妒之心了,心坏的会幸灾乐祸,心好的会同情自己,这样不正遂了大家的意了吗?自己闷声发大财就好。 …… 符景略等媳妇儿数好钱后,就让她用四个信封装了一千五百块拿在手里,再拎着画盒换上了愁眉苦脸的表情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聋老太太家,站在门口看见伏恒美正抱着孩子和她拉着家常,大力咳嗽了一声。 两人齐齐看了过来,伏恒美见符景略手里拿着的东西,知道他有要事要和聋老老太太说,慌忙提出告辞:“老太太,那我先回了。”
“不用,你在这里正好做个见证,帮老太太数一下钱,免得她弄错了。”
符景略佯笑着挽留。
“这……”伏恒美迟疑了一下,看向聋老太太。 “也好。”聋老太太点了点头,知道符景略想要个好名声。
“诶。”符景略进屋将信封和画盒轻轻的放在桌上,和声说道:“钱在这些信封里,一共一千五,这幅画实在没人要,我就退回给您吧。”
“小伏,孩子给我,钱你帮我点点。”
聋老太太听了不置可否,对伏恒美吩咐道。
“好。”伏恒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不禁心旌摇曳,生怕弄错了,数得极慢。 符景略暗自摇头,自顾自拿了一把椅子坐了。 过了好一会儿,伏恒美足足点了三次,才对聋老太太说道:“数字对的,是一千五。”
“行,你再数出三百来交给景略。”
聋老太太点了点头,和蔼的说道。
“好。”“嗯……数两百吧,我就补了这么多。”
符景略听了多少有些惭愧,但为了把事情做实,也只能这么做了,反正聋老太太也心存不良,在利用自己,做字画生意就是这样,自己也是冒了点风险的,多收点报酬很合理。
“这……”伏恒美这下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就按我说的办,数三百,我不能让人白帮我干活。”聋老太太大气的说道。
“好。”“谢谢您,老太太。”
符景略立马转忧为喜,笑道,反正也就一百块钱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不用。”聋老太太也被符景略的脸色变化唬住了,以为他真就只赚了一百块。
符景略揣好伏恒美数好的三百块钱,出了门又换上了愁眉苦脸的表情,悠哉悠哉的回了家。 伏恒美等符景略出门走远了,立马朝聋老太太竖起了大拇哥,赞道:“还是您老厉害啊。”“呵呵。”
聋老太太自然明白伏恒美的意思,符景略想捡漏的算计完全落空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聋老太太也没全信,心里多少还有点疑问。
符景略捡漏不成反亏了大钱的消息在贾张氏的添油加醋下不胫而走,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院里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众人的表现也没出乎符景略的意料,阎埠贵、刘海中、许大茂和胡明训等人都在暗地里幸灾乐祸,傻柱兄妹、易中海和季仓满等人则心生同情,吃过饭后还来安慰了他,符景略自然矢口否认,连连辩解自己挣了钱,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事就这样顺利的平息了下去。 …… 第二天上午10点多,符景略陪媳妇儿散完步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范各庄,还没走到村口,就听见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鞭炮声,心中一喜,难道是范秉智父子仨被逮起来了?罗应潮的同事办事效率还真高啊。 符景略车子骑到村口的大槐树前,这里也是村里的闲话中心,这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高谈阔论,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就像过年一般。 “真是老天开眼啊,一下子把范老鬼父子三人全逮起来了。”“呵呵,这跟老天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呀还是这癞痢头惹了不给惹的人,这下子让人连根拔起了吧。”
说这话的人就是四天前最先和符景略打招呼的中午人,这会儿见了符景略连忙恭敬的向他点头致意。
听范秉信说话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的举动,若有所思,这位好像就是癞痢头最近得罪过的人。 符景略冲他笑了笑,中年人顿时感觉特有面子。 众人很快停止了高谈阔论,对着符景略品头论足窃窃私语起来。 符景略有些不习惯,就扶着自行车自顾自的走了。 “看样子不久之后秉南家就要抖起来了。”中年人老神在在的说道。
“没错,摊上了这样有实力的侄女婿,当个村干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秉信叔,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最起码副科级起步,能和县上人的搭上话。”
“这么厉害?秉南叔的口风可真紧啊,要我早就到这里显摆来了。”
“呵呵,要不说你傻呢?”
“不对吧,庞组长不是说他就是个采购员吗?”
有不信邪的二杆子反问道。
“采购员?呵呵,你没见庞组长天天拎着东西往你秉南叔家跑吗?要真是采购员,他犯的着这样做吗?”范秉信不屑的回道。
“有道理,好像范珍珍现在还没找婆家啊,嘿嘿。”这是脑瓜子醒目的年轻人。
“呵呵,你可真敢想。”“为什么不敢?”
众人谈话的内容很快就歪了。 …… 与此同时,庞组长坐在范秉南家里,和他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秉南叔,眼下村里的干部都被带到乡公所问话了,他们和范秉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瓜葛,就算回来之后也不能让他们再干了,您正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文化底子不薄,待人又诚恳实在,当这个记工员再好不过了。”
秦玉兰听了一个劲的给丈夫使眼色,示意他接下来。 范秉南仿若未见,使劲的摇了摇头,憨笑着说道:“庞组长,您太高看我了,我平时也就是听吆喝干活的主,这个记工员责任重大,我可干不了。”
“好吧,您再考虑考虑,我明天再过来,马上就要收玉米了,要是缺了记工员,村里的事情可就全乱套了。”
庞组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诚恳的说道。
“嘿嘿,您还是尽快选个高明的人吧,我是真干不了。”范秉南压根儿不为所动。
“行吧,那我先忙去了。”庞组长颇感无奈。
“好,我送送您。”符景略扶着车子走到范秉南家院门口,看着他和庞组长连袂而出,惊讶的问道:“庞组长,你怎么在这?”
庞组长见了符景略大喜,笑道:“符科长,您来的正好,帮我劝劝您姑父,我想请他当记工员,结果他怎么不肯答应。”
“是吗?那我帮他琢磨琢磨。”
符景略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模棱两可的回道。
“好,那你们聊吧,我先忙去了。”庞组长也知道人家亲戚之间肯定有话要说,不想当恶客。
“行,你慢走。”符景略笑着点头。
“景略,走,屋里坐,我这两天正等着你呢。”范秉南等庞组长走远了,笑着邀请道。
“好。”“玉兰,你看谁来了?”
范秉南又冲着院里高兴的喊道。
“我早听见了,景略,快,屋里坐,盈盈,你也别忙了,过来陪陪你哥。”秦玉兰热情的招呼道。
“诶,马上就好了。”秦盈盈笑着应道。
符景略扶车子进了门,看见秦盈盈正忙着和表妹拧干被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见她眉眼已开,比往昔更娇艳三分,笑着喊道:“盈盈。”“景略哥,你来了。”
秦盈盈见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正站在面前,仿佛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小声应道。
“嗯。”符景略支好自行车,就被范秉南夫妻俩热情的引进屋子里了,现在也不是说秘密话的时候,无奈的冲秦盈盈笑了笑。 秦玉兰请符景略在八仙桌前坐好,又递给他一杯开水,小声埋怨道:“我都快被你姑父气死了,人庞组长三番五次的来请他当记工员,他就死活不肯答应。”
符景略接过杯子轻啜了一口,笑了笑,看着范秉南和声说道:“我想姑父一定有您的原因吧?”
“嗯……我也知道记工员这个活计好,一年能额外补助400个工分,还不用怎么干重活,可它也容易得罪人啊,我又没有兄弟帮衬,这活怎么干?再一个,庞组长想请我当记工员,肯定是冲你来的,我可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好处坏了你的事。”
范秉南稍一思索,闷声说道。
“谢谢姑父替我着想,只是眼下范秉智父子三人已经被逮起来了,庞组长好像和他们是一伙的,怎么会安然无恙呢?”符景略笑着点头,疑惑的问道。
“嗨,这个庞组长可狡猾的很,明面上倒向上了范老鬼,和他一起喝酒打牌,暗地里却一直在收集他的把柄,他父子三人也是庞组长带人来抓的。”秦玉兰脆声解释道。
“呵呵,这倒是个聪明人啊,眼下是不是他在主持村里的工作?”符景略笑了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