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八叔,您老的眼睛就是厉害,我看八成是这样,这禹煦苍真是好命啊,她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好长一段时间他都灰头土脸的,抬不起头来, 现在靠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门女婿,一下子就抖起来了,风光的不得了,我看往后村里的第一户非他家莫属。”
坐在老大爷身边的一位中年人酸溜溜的说道。 “那肯定是啊,听说去年符哥参加工作就已经是33块钱了,还是干部编制,搞不好现在已经转正了,工资还得加,咱们大队长家一年才挣多少钱? 满打满算全加起不够人家一半的,更别说那些五花八门的票据了。”
坐在中年人身后的另一位年轻人B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记得你小子好像比那什么禹家的上门女婿大好几岁吧,怎么也符哥符哥的叫上了?你还能要点脸吗?”
一开始说话的年轻人A讥讽的说道。 “嘿嘿,我只要娶到了秦京茹,往后符哥就是我姐夫了,我现在叫一声符哥也没什么吧。”
年轻人B大言不惭的说道,说完还右手握成了一个大拳头。 “你他妈可真敢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秦京茹一天到晚就想嫁到城里去,咱们这些人她一个都看不上,连大队长的儿子都不给好脸色,就你?哼哼。”
年轻人A冷冷一笑。 “我说你们怎么越说越扯淡了,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影响我和八叔聊天。”
中年人不乐意了,他可不想听小年轻之间的争风吃醋,“八叔,听说早年间禹家不是咱们这地儿的人,是真的吗?”
“没错啊,禹老哥大概是民国十六年和老嫂子搬到这里来的,早年间跑过码头,不是一般人。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他家的女人平时全都穿戴的很整齐,即使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也一样? 平日里在人多的地方也从来不酸眉醋眼,张东望西,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再看看咱们这些人的大姑娘和小媳妇, 说话嘴巴张得像碗口一样大,坐的时候随便八叉着两条大腿,啧啧,根本就没法比。”
老大爷说完看了看周边的妇女,嫌弃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啊,八叔,您的眼光可真毒啊。”
中年人循着老大爷的目光看去,叹服的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您说他们家早年间会不会是官宦人家或者是……地主?”
“你胡扯些什么,分地的时候他们家就被划为了中农,是咱们团结的对象,应该受到保护,现在他们家又是干部家属,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
老大爷狠狠的瞪了中年人一眼,小声地喝斥道。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是,我就是有点搞不懂他们家怎么住在村子的最西头,单门独院的,还占那么大一块地?”
中年人连忙低头认错。 “那是因为当时咱们的族长不让禹老哥在村子里面建房子,他也只能到那里去了,那块地过去不长庄稼,根本没人要,他就傻傻的买了过去造房子。”
老大爷摇了摇蒲扇。 “原来那是块风水宝地啊。”
中年人酸溜溜的说道。 “屁,这跟风水有什么关系?禹老哥只生了一个儿子,他儿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就这也算风水好?”
老大爷一脸的不信。 “也是哦。”
中年人点点头。 “要我说他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禹老哥为人仗义,信守承诺,胆识过人,敢放手一搏,跟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关系。”
老大爷神神在在的说道。 “这怎么说的?”
中年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哈哈,这我不能告诉你,你慢慢的悟吧,说不定将来也会大有收获哟。”
老大爷继续缓缓的摇蒲扇。 “嘿,您老又卖起关子来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颇感无趣。 大黑驴车缓缓的停在一座单门独户的小院前,院墙是用土坯砖垒成的,围墙上面已经扯满了南瓜蔓子,蔓子中间隐隐约约藏着不少嫩瓜。 符景略从驴车上跳了下来,递给秦父一根大前门,“姨父,中午搁家里吃饭吧。”
“不了,我现在要把水泵拉到北沙河去,那边下午还等着用呢。”
秦父摇了摇头,外甥女婿好不容易弄回一斤肉给家里人解馋,他可不会这么不识趣。 “好吧,那您慢点。”
符景略也知道实情,不再坚持。 “姐,姐夫,我回家一趟。”
秦京茹等自家父亲走了,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回跑。 “你回家干嘛?不是说好了在我家吃饭吗?”
禹雅清有点纳闷了。 “我去去就来。”
秦京茹头也不回的说道。 “估计回家拿鸡蛋去了。”
符景略笑着说道。 “嘿,咱们家还缺她几个鸡蛋啊。”
禹雅清颇有些无语。 “让她去拿吧,到时候她吃饭也自在一些。”
符景略很明白秦京茹的小心思。 “也是,咱们先进去吧。”
禹雅清伸手推开了院子的小木门,站在一旁,示意心上人先进去。 “你呀,跟我还这么客气。”
符景略好笑的摇了摇头,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禹雅清跟着走了进来,随手把木门掩上。 “妈,奶奶,我回来了。”
符景略一抬眼就瞧见自家丈母娘和未婚妻的奶奶坐在位于院子西南角的大枣树下织土布,连忙快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哟,景略回来了,快,这边坐,我去给你倒水。”
禹雅清的母亲耳朵尖,听见声音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乘龙快婿,十分高兴。 “妈,您坐吧,我去倒。”
禹雅清连忙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 “也好。”
禹雅清的母亲含笑点头。 “妈,我看您最近气色好多了。”
符景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家丈母娘,40多岁年纪,加上长年劳作保持的健康身材,显得风韵犹存。 “是啊,多亏了你找你师母开的药,加上有一段时间没下地干活了,现在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嗯,这药管用就好,我师母说了,你这身体主要靠养,往后可千万不能干重活了。”
“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