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略跟着项海川步行到轧钢厂调度场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喏,就是这辆车,你上去开开试试,开慢一点。”
项海川左手插腰,右手指了指两人面前的一辆简易的改装车。 “咝,这就是咱们科所谓的改装吉普啊?”
符景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车身,惊讶的问道。 “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乖乖,这还没问题吗?您看看,这也太烂了吧,这驾驶室的车顶好像是用帆布蒙成的吧,不错,还知道刷一层绿油漆来唬人,连个车门都没有,啧啧,这车厢还好一点,知道用铁皮来焊, 除了四个轮子没造假,这哪还有一点吉普车的样子啊?”
符景略走到车前,指着车上的破绽,一个劲的吐槽,和自己印象中的吉普车大相径庭。 “嘿嘿,你这就没见识了吧,这可是正宗的米国吉普车,是咱们的战士在战场上从他们手中缴获的,你可千万别小看它,它装上机枪就是火力侦察车,装上电台就变成了侦察通讯车, 架上担架又成了救护车,米军的头头也喜欢坐着它指挥部队,跋山涉水,无处不在。”
项海川得意洋洋的吹嘘道,仿佛这俩车就是他自己缴获的。 “听您这么一说它好像是40年代的老古董啊,这能上路吗?”
符景略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就是米军大名鼎鼎的威利斯吉普车啊,好像听说它还有一个很牛逼的地方上,可以装上4个铁轮子当火车头用,牵引250吨的列车也不怎么费劲。 “怎么不能上路?另外一辆已经开出去干活了。”
“唉,我就说嘛,咱们轧钢厂怎么可能舍得把好端端的吉普车改装成货运车给咱们用呢?”
符景略叹了一口气,大失所望。 “那是,现在咱们厂的那些个大头头都没几个能坐上吉普车,这两辆还是咱们处长找关系弄来的报废车改装的。”
“什么,这还是报废车?”
符景略顿时不淡定了,这车开起来好像会有生命危险啊。 “放心好了,已经大修过了,再开个两三年没什么问题。”
项海川神情自若的忽悠道,反正他自己是从来不坐的。 “您没骗我吧?”
符景略有点将信将疑。 “骗你干嘛?你要不想开就算了。”
项海川激道。 符景略转念一想,它再垃圾也是汽车啊,比驴车跑的快,稽查也不会来查,都知道这是给公家干活的,现在私人可不允许拥有汽车,至少安全。 “好吧,那我试试。”
符景略小心翼翼的从圆弧形的缺口爬进驾驶室,坐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家伙,几乎没什么和驾驶无关的配置,抬头看了看,还好有挡风玻璃,要不然冬天开这破车得冷死,还很人性的加装了两块简易后视镜。 “车钥匙呢?”
符景略看向车外的项海川。 “没有车钥匙,你先看看你右腿膝盖往下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红色开关,逆时针往上拧到12点钟的方向,你再按仪表盘下的点火按钮,车子就发动了。”
项海川走到车边指了指。 “明白了。”
符景略按照项海川的说明很快就启动了车子,缓缓的开了起来,磨合好了之后开始加快速度,在调度场外围开了两圈又把车子稳稳的停回原地,熄火,下车。 “不错,你没骗我,是真的会开啊。”
项海川看着符景略不急不躁的操作满意的点头。 “那是,这破车我感觉好像拉不了多少东西吧?”
“嗯……拉个两三百斤还是没问题的。”
“明白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时过来开车?”
符景略问道。 “当然不行,你得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再到我这里来开通行单,要不然门口的保卫是不会让你开出去的。”
“知道了,科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行,这里太热了,我还是回办公室去坐吧。”
“科长,再见。”
“再见。”
符景略坐公交车回了四合院,经到阎埠贵家,看见他正拿着个蒲扇坐在门口打盹,想起要给禹雅清和秦京茹找临时工作的事情,正好可以找他咨询一下。 “三大爷,您脚下好像掉了一块钱啊。”
符景略走到阎埠贵身边,大声的说道。 “哪儿呢?哪儿呢?”
阎埠贵突然惊醒了,低头朝脚下四处搜寻。 “哈哈,和您开玩笑的。”
符景略大笑了一会儿。 “尽拿你三大爷我打镲,有事儿?”
阎埠贵拿起手中的蒲扇摇了两下。 “嗯,有些小事情想向您咨询咨询一下。”
符景略用脚尖从阎埠贵家门口钩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下。 “哦,说说看。”
阎埠贵好为人师,此时也来了点精神。 “您知道哪里能找到临时工的活干吗?比如糊火柴盒什么的?”
“你是想给你未婚妻她们姐妹俩找活干吗?”
“没错。”
“呵呵,这绝对不可能啊。”
阎埠贵微笑着摇头。 “为什么?”
“因为她们都是农村户口,不是本地户口,别说是到社会上找临时工干了,就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的家属工她们俩都不能干。”
“什么?有这么严格吗?”
符景略惊讶的问道。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等着安排工作呢,临时工都有很多人抢着干,所以您就甭费这个心思了。”
“嗯,那糊火柴盒呢?这总可以吧?”
“我想您大概有什么误解,咱们燕都就只有一家火柴厂,需要的火柴盒量就只有那么大,所以糊火柴盒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只有贫困户才能有资格去申请,当然,您能在里面找到熟人也可以,不过还得当心被别人举报。 您没瞧见秦淮茹的婆婆,天天闲着在家里做布鞋,她也想去申请糊火柴盒,想赚点嚼谷,可是不行啊,她家的人均生活费是5块5,这已经超过贫困线的5块了,所以她没这个资格,你三大妈、一大妈她们也都天天在家闲着。”
“什么?糊火柴盒很赚钱吗?也这么抢手?”
“这怎么说呢?听说加工两万个外盒可以拿到1块8毛钱,加工两万个内盒可以拿到2块5毛钱,价钱是很低,可关键是这个工作它不分天气好坏、白天黑夜,而且也没什么劳动强度,男女老少都能干, 一家五、六个人发动起来这样干一个月,少的时候能拿到30块,多的时候能拿4、50,也算是个好活计啊。”
阎埠贵说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他现在放暑假正闲着,也想赚几个,可是没用。 “这……”符景略顿时哑然,太卷了,给禹雅清和秦京茹找临时工的计划算是完全落空了。 “不过我现在听说火柴厂在上机械化糊盒和包装车间了,一旦明年完工的话,估计大家想糊也糊不上了。”
阎埠贵说完就叹了一口气。 “明白了,谢谢三大爷为我解惑,没事我就先走了。”
符景略顿时有些意兴索然。 “哦,对了,后院的聋老太太脚扭伤了你知道吗?”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啊,怎么?伤的很严重吗?”
符景略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 “应该不轻,听一大爷说可能好几个月不能走路了,这下可苦了一大妈了。”
“是啊,唉,算了,三大爷,我先走了。”
符景略叹了一口气,对一大妈充满了同情。 “诶,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