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平出了河南府衙,不由出了一口气。这几天日日饮酒,生怕被王宵猎叫去责备,没想到只是问自己对骑兵的意见而已。现在王宵猎的军中自然是以火炮为中心,大规模的骑兵确实不合适。 回到住处,亲兵道:“张统制留下话来,说今日右军戴统制请酒,让统制不要忘了。”
迟玉平摇摇头:“我刚见了节帅回来,怎么好去饮酒?唉,这些日子大家轮流请酒有些过分了。”
亲兵道:“这种事情,统制若不去,也应该亲自去说一声的。若不然,我们难做。”
迟玉平叹口气,只好出门向丰泽楼去。 小厮领到迟玉平到二楼,只见中军的几位统制已经坐在阁子里。 见迟玉平来,后军统制石荣道:“迟统制来得晚了,先喝三个请罪酒!”
迟玉平道:“哥哥,刚才我是去见节帅,向你们请什么罪!这些日子我们日日饮酒,有些过了。再不收敛,小心被节帅责备。大胜后我们日日欢歌,你们可见节帅如此?”
众人听了,再不敢说话。 迟玉平坐下,张驰小声问道:“哥哥去见节帅,有什么事情?”
迟玉平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此战缴获战马颇多,节帅问我建立骑兵的意见。”
张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工兵团统制葛定道:“此战张统制功劳最大,战后必要升迁的。只是不知道升到哪里去。”
前军统制张振笑着骂葛定:“你说张统制,我还以为说的是我呢。想来想去,我好似没什么大功。张驰是中军副统制,虽然地位比我们这些人还要高一些,那个副字去不能去了!”
葛定急忙点头:“是,是我的不对。不过,张副统制要升什么官呢?”
炮兵统制宋炎道:“这种事情,要看长官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好胡乱猜测?对了,今天喝什么酒水?”
迟玉平摆手:“我昨夜醉酒,今天去见节帅,现在心里还呯呯乱跳。我们也要收敛些,就不要再喝酒了。让店家上壶好茶,以茶代酒好了!”
请客的戴玉常急忙摆手:“不喝酒,也要等我请完了再说!此番大胜,庆功也是应该的!”
几个人一起称是,根本不理会迟玉平。 河南府衙,王宵猎、李彦仙、汪若海、牛皋和邵凌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王宵猎道:“此战缴获了四万余匹战马。我估摸着,里面应该有一些不合适的,需要拣选出来,最后应该有接近四万匹才对。这么多年,我们军中一直缺战马,这次一下补齐了。有了战马,就要建立骑兵。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要独立的骑兵部队了,隶在各师下边的好。具体来说,每个师的直辖骑兵营扩为骑兵团,对提高战斗力有大好处。”
李彦仙道:“若是如此,各师岂不是与中军没有区别了?”
王宵猎道:“本来就没有区别。中军人多,是因为我们的一些直辖部队在里面。以后各师,也要有骑兵团,有炮兵团,有辎重兵团,甚至要有工兵团。当然,一些军的直辖部队,还是要放在中军里面。”
汪若海道:“中军实际上是与司令部在一起的,除了一个完整师的建制,还要有军的直属部队。这才是李都统既管中军,同时提举一行事务的意义。节帅对师的定位,是能独立执行一个战役方向的任务,所以才要扩编。”
李彦仙道:“原来如此,是我理解得差了。”
王宵猎笑道:“军、师、团三统的划分,不是看人数的。一般来讲,军负责一个战略方向,师负责战役方向,团则是负责战术方向。战略方向、战役方向和战术方向的划分,我们也在慢慢摸索。在这个摸索的过程中,编制自然也会改变。以前我们在邓州,说实话,还是有些穷啊,军队编制小家子气了些。经过这次大胜,手中多了很多钱,也多了很多战争物资,自然做事就要大气些。”
听了这话,其余几人一起笑。 王宵猎也笑。道:“以前我们一个军,现在多了这么多地盘,一个军就有些小了。我的想法,是再扩一个军。军官一靠军校,再一个就是从现在的军队里面抽调。有了现成的军官,扩军的速度就很快了。一个军负责河北路,一个军负责河东路。除此之外,姜敏在神山的军队,要补充军官,兵员从河东路招,扩充成一个师的规模。”
李彦仙道:“一下子扩这么大,军官恐怕不够吧?”
王宵猎道:“我已经命刘绍先北上,在洛阳附近再建一个军校。还有,这次战事,出现了许多优秀军官,也有许多优秀士卒。要组织他们再学习,选拔出一些军官来。总而言之,不管则什么级别的军官,不管哪里来的,都要进军校进行统一的学习。确保军官熟悉我们的军队,能够真正指挥得了军队。”
李彦仙点了点头:“如此是应该的。”
汪若海道:“新的军队,就以寿安、永宁、伊阳等县的伊洛河谷地为基地,进行集中训练。对了,北来的军校设在什么地方,大家也讨论一下。节帅的意思,要在洛阳附近,但又离繁华之地有些距离。”
牛皋道:“这样的要求,最合适的无非两个地方。要么在寿安,要么在伊阙。”
王宵猎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的。伊阙虽然有现成的城池,但与洛阳中间有龙门,还是有些隔阂。我的意见是设在寿安,地方合适,离洛也不远。”
其余几人想了想,均表求同意。 王宵猎道:“接下来的时间,扩军、建新军校,军队的事情不少。地方上要重修洛阳城,一样困难重重。陈再道过些日子到洛阳来,襄阳就只好交给别人管了。我们的重心,要慢慢从襄阳转到洛阳来。”
汪若海道:“洛阳位于天下之中,是千年古城,又非襄阳可比。重修了这古城,我们就是另一番气象。”
李彦仙道:“是啊,重修洛阳城,这是何等的大事!不只是对于我们,对于天下也了不得!”
牛皋道:“重修了洛阳城,不知官家会不会有意銮驾北返。若设行在在洛阳,对于金军意义就不同了。”
王宵猎笑了笑,道:“官家的意思,我们不必乱猜,自有朝中大臣去做。我们只要安心守住这里,把这里建得花团锦簇一般,不负了这天下就好。”
王宵猎心中明白,自己跟赵构不熟,他怎么会敢把行在搬来这里?周边都是王宵猎的军队,那不是把自己的生死交给王宵猎了?以赵构的性格,怎么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