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便是五七日。 抱犊山数里之外,两个人影并肩走在官道之上,其中为首的乃是一位头戴黄冠、身披鹤氅中年道人,身长八尺,龙章凤姿,道貌堂堂; 另外一人乃是个俊秀青年,身长七尺,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 两人身上虽背负行囊,却是负重若轻,行至抱犊山下时,望着眼前的一片被火烧过的焦土,那俊秀青年面色微变,朝着中年道人道: “叔父,莫非咱已经来迟了?”
那中年道人停住脚步,朝着四周仔细的看了一番,意味深长的应道:“却是来迟了,只这却不一定是那田虎胜了。”
见闻此言,俊秀青年微微愣神,不可思议的说道:“那田虎麾下兵马是这抱犊山数倍,怎会落败!”
“这战阵之事,却并非单纯只靠人数来决定胜败的。”
中年道人沉声说道。 二人说话之间,前方的树上忽的跳下一大汉来,那汉子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头戴范阳笠,身着皂团衣,搭膊丝绦缠裹肚,腿絣护膝衬翰鞋,沙鱼鞘斜插腰刀,朝着二人拱手道。 “二位好汉哪里来?”
“打京西而来,路过此地,听闻这抱犊山上聚集了数位英雄,想上山拜见一番,不知好汉可否代为引荐。”
中年道人朝着那汉子拱了拱手,笑道。 那汉子闻言,却是一笑,道:“道长如何知某便能替你引荐呢?”
“我叔侄二人在这抱犊山下已经徘徊一时,却未有半个喽啰相扰,想来定是因为好汉与这抱犊山乃是熟人,又或者便是山上头领,因此皆是放心你在此处。”
中年道人应道。 那汉子听罢此言,爽朗一笑,道:“小人杨林,见过金剑先生,我家公子恭候先生多时了。”
这汉子却不是别人,彰德府人氏,姓杨名林,江湖上唤作——锦豹子。 当年李应招募饮马川三杰时,杨林正在饮马川做客,是以也一道投了独龙冈,只却未与邓飞、裴宣、孟康一道留在饮马川,而是因当时马灵在北地缺少帮手,祝彪便将这为人精细、长袖善舞的锦豹子派去了北地。 如今的杨林,乃是马灵麾下玄武司天字第一号的密探,与马灵一道,负责探听河北、河东诸事。 “公子?”
那金剑先生闻言疑问一句,眉头一挑,心下道:这抱犊山上却是未曾听说过有甚公子,那杜壆、唐斌俱是英豪,那幻魔君乔道清乃是一道人,皆不会自称公子,难道说这抱犊山当家的,却是另有其人。 杨林听了,只是一笑,道:“先生上山后便知我家公子是谁。”
说罢也不再言语,只头前引路,那金剑先生与俊秀青年自是跟上前来,上得山道,那金剑先生举目眺望,抱犊山之险峻尽收眼底,但见: 一峰突起,峥嵘雄秀,四周皆是悬崖绝壁,远望犹如巨佛仰卧,眉目毕肖,上得山顶,便见得平旷坦夷,异境别开,草木繁茂,云山雾绕,恍如世外桃源。 山顶中央立着一处大寨,寨门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那寨门口早有一帮人恭候在此。 看在中年道人与俊秀青年眼中,那一帮人为首的却正是一位白衣翩翩的青年公子,那公子一脸笑意的走上前来,朝着中年道人拱手道:“小可祝彪,见过金剑先生。”
这金剑先生闻言,面色一怔,片刻后回过神来,直感慨道:“贫道方才还在想那田虎为何会败,原来这抱犊山竟是泰山君麾下。”
见说此言,祝彪莞尔一笑,道:“先生却是着相了,便这抱犊山不再祝彪麾下,那田虎也胜不了” 这金剑先生闻言,只是一笑,并未答话,心中暗道:这抱犊山原本就是一方绿林大势力,山上杜壆、唐斌俱是勇猛,如今又知有这泰山居遮掩,再待下去怕是言多必失,并无益处。 当即朝着祝彪拱了拱手,道:“既然泰山君在此,那李助此行也就没甚意义,便告辞了。”
祝彪见状,微微一笑,到不急着回话,只上下打量着面前二人。 金剑先生——李助。 乃是水浒原文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击刺剑术当世无双,一把剑舞动起来如掣电般迅捷,便是武艺号称天下三杰之首的卢俊义,在此等神速剑法之下,也自抵当不住。 其不仅剑法绝伦,更是智谋绝顶之辈,王庆能以一发配京西的贼配军身份,娶妻段家女,纵横捭阖,令京西、荆湖绿林十八寨好汉奉他为主,在京西能有今日之气象,全靠此人。 按照原本的轨迹,待王庆扯起大旗,占领了八座军州,建国伪楚后,李助便会顺理成章的成为伪楚军师。 其身后的俊秀青年亦是不俗,若祝彪未猜错的话,此便是李助的侄子,未来镇守房山的大将——李懹。 这人乃是一上将之才,虽在原本轨迹中名头不显,但能让那武艺高绝的纪山五虎俯首听命,其手段岂能寻常道也。 半晌之后,祝彪玩味一笑,朝着李助说道:“先生既然是带着王盟主命令来的,又何必急着走呢?有些事情先生能与那田虎谈,便不能与祝某谈吗?”
李助闻言,面色一变,片刻如常,心知自己既然已经山了这抱犊山,如今想下山怕是没那么容易,心下一叹:也罢,早晚都要对上,便先替盟主探听一下这位泰山君的虚实。 “如此,便客随主便,叨扰了。”
李助朝着祝彪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祝彪莞尔一笑,也不拆穿其心中想法,朝着李助做了请的手势,便当先转入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