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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在长生泉周遭的数百股势力,经历了初期的激烈会战角逐,形成了大小不等的九个战圈。
几个时辰的激战下来,死亡已是达到了数十万之巨。 这其中最为显眼的一支军团,自然是陷阵营的重甲战卒。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非但没有被吞灭,反而是绝地反击,逆袭杀敌。 陷阵营的表现略为显眼,在众多势力的认知中,也就仅此而已了。 很快,更多的势力,参与到了围杀重甲战卒的行列当中。 激烈地大战,再次爆发。 重甲战卒依旧保持着圆形阵势,三层重盾,交替续力,巩固着战阵的防御圈。 并且在万夫长拓跋连城的指挥下,军阵会主动打开一些缺口,放敌军入阵,进行阵内剿杀,以减轻战阵的局部防御压力。 虽是团团围困,但实则真正的战线,只发生在防御的一线位置。 只有在稳住局势的前提下,战场指挥者,方才有了更多的发挥空间。 如果兵卒全部撒开,一对一的捉刀互砍,还指挥个毛啊。 优秀的指挥者,便是能够做到不待兵卒的体能用尽,及时的予以接续,方可维持住持续不断的战斗力。 战争是持久的消耗,绝不是一时冲动的瞬时爆发。 重甲战卒中的长枪卒和大戟卒,在这种正面的硬刚之中,输出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力。 团战之中,并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枪法戟术,只需简单迅猛持久有力的戳刺劈斫,即可以极高的效率,不断收割敌军步卒的生命。 装备百担强弓的猿射族强者,则是利用乌晶锥箭,连续不断的射杀着从空中攻来的敌军,严密防守着战阵的顶部空间。 敌军的飞行军团虽速度极快,但却是快不过箭矢,尤其这些百担强弓的射程,已是达到了惊人的六百丈,远非对方飞行兵卒手中的弓箭可比。 原本人均只装备三百羽的乌晶锥箭,为了此番的决战,铁木辛歌直接给提升到了一千羽,备用弓弦更是提高到了二十四根。 这几乎是将强弓卒的战力,发挥到了极致。 两千强弓卒,装备箭矢两百万羽。 足以应对此间所有的飞行军团。 激烈的战斗再次持续了数个时辰。 眼见无法攻破陷阵营的步卒战阵,反而己方伤亡惨重,敌军不得已想要改变进攻策略,撤回步卒。 当撤退命令下达的那一刻,也是这些步卒真正悲剧命运的开始。 早就战心全无的兵卒,在听到撤退的信号后,便开始一窝蜂的四散奔逃。 使得原本还有抵抗之力的一部分精锐兵卒,也被带动的瞬间溃散。 整个战局,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眼前这块极难啃下的陷阵营,还不止有着被动防御的天赋,进攻起来也同样生猛的吓人。 片刻之间,原本参与围攻的十数万步卒,如同韭菜一般,被收割大半。 见此情景,各方势力自是恨得咬牙切齿,钻心的肉疼。 轰轰烈烈的围歼战,以这种滑稽透顶的形式告一段落。 重甲步卒的追击能力毕竟有限,拓跋连城及时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清点兵力,经历几场持久的厮杀,重甲步卒的战斗减员,已是接近两千。 当然,歼敌已达数十万之巨。 令所有人倍感惊奇的是,直至此刻,铁木辛歌依旧未有要将这支久战之师召回修整的意思。 仿佛完全无视了它的存在一般。 不仅敌方不解,就连己方的众多将领,对此也同样迷惑,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越是疲惫的饵军,越是能勾引起对方的鲁莽。诸位都按捺不住了,相信对方,亦是如此。”铁木辛歌少有的向众人解释道。
“可如此,这支精锐战卒,只怕也所剩无几了。”荆藜将军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身为统兵将领,对于眼前这支堪称精锐至极的战卒,自是爱不释手。 扪心自问,若是用自己麾下的玄甲龙龟战阵去替代陷阵营,在这种程度的冲击碾压中,后果定然是全军覆没。 “将军对我陷阵营的先锋死士,还是不够了解啊。”铁木辛歌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将是敌军的全面进攻,铁木将军莫非觉得这支近战兵卒,还能立于不败之地?”荆藜不解道。
此刻战圈之中的数十股力量,正自集结之中。排在最前面的,是装备精良的数万重骑。 经历了几场惨败之后,这些敌方势力终于是达成了默契,放弃了想要以步卒灭敌的打算,重新使用骑兵冲阵,步卒随后掩杀的策略。 “这是最后一波了,只要顶住这一波,我方的近战兵卒左右夹击,定能一举歼灭这数十股敌军。战斗打到现在,才算有了些味道。”铁木辛歌凝视着远方正自不断扩大汇聚的敌方骑兵军阵,沉声说道。
“为策万全,刘安、霍特两位将军,各率一万轻骑,前去增援。”敌方此次是全力出击,保不齐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手,铁木辛歌连忙下令道。
两人即刻领命率军出击。 “将军为何还不动用破甲神弩?”哥布林十分不解地问道。
战争是武器进步的最佳催化剂,地精族擅长炼器,此次的破甲神弩,绝大多数都是他们的杰作。 “时机未至。破甲神弩是我们最终的杀手锏,不用则矣,用则必收全功。”铁木辛歌斩钉截铁的说道。
判断战场局势,如同判断股市,只有把握住那个至高点,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对于战局,他所依赖的,也并非全是预测,其中有着自身的很大一部分引导操作。 这两万轻骑,是留下城和镇东王府临时拼凑出来的,并非隶属陷阵营的那一万长射轻骑。 他们的战略目的,同样是饵。 能不能逃脱被吞并的命运,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扛得住第一波冲击,为己方的两翼夹击,赢得时间。 “各位将军,真正的决战开始了,还望诸位此战务必要全歼战圈中的这百万敌军。”铁木辛歌朝着身边众人拱手一礼,郑重说道。
众将领命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军阵,向着正自孤军作战的陷阵营两翼开拔。 与此同时,敌方的骑兵也已集结完毕,排成了三个梯队,开始了猛烈的冲锋。 面对这种阵势,拓跋连城丝毫不惧,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军阵变换了尖锥状的防御阵型。 将阵中最为强壮的兵卒,尽数排到了锥尖的位置,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刚敌军骑兵的猛烈冲撞,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阻滞。 骑兵冲阵,最忌阻滞,一旦前面的受到阻滞之力停止或减速,后面的根本反应不及,直接撞上去。 这种连环追尾,基本上要连撞十余骑,才得以终结。 拓跋连城正是抓住了骑兵冲锋的这个弱点,施以针对性的变阵。 尖锥战阵的成果是立竿见影的,原本气势恢宏的冲阵敌军,在经历了一波混乱的冲撞踩踏后,被迫中分两拨,前冲之势减弱。 刚好撞上了迎面冲来的两支联军的轻骑。 双方瞬时,展开了对冲。 厮杀声,哀嚎声,兵刃的碰撞声,战骑的怒吼声,瞬时交织出一场惨烈无比的战争交响。 敌方的骑兵有着十几万之众,虽然被迫分作两股,但数量上,仍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只一记对冲,刘安所率领的一万轻骑,便折损千余,霍特的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若是再来几个回合,这两人毫无疑问,将变成光杆司令。 铁木辛歌自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凿阵之后,分散迂回,配合步卒主力歼敌。 骑兵的阵型被冲散,并不可怕。 但步卒的阵型一旦被冲散,后果将会是致命的。 一轮对冲下来,只减员千余,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了铁木辛歌的预估。 自己平日里对这些骨干部下的培养,今日终于是有了收获,他的内心欣慰不已。 敌军骑阵之中,分出了两支上万规模的队伍,向着刘安和霍特奔逃的方向追去。 这也使得重甲步卒的压力减少了一些。 但经此一战,却也使得敌军的信心倍增,眼前这支硬骨头,似乎也并非毫无啃下的希望。 第一轮冲阵失利后,自是不会放弃,紧接着便迅速调转马头,开始了再一次的猛冲。 这种正面的硬刚,短时间内再无取巧的可能,拓跋连城及时收拢兵力,再度组成圆形阵势,抵御着敌军的冲阵。 原本被中分的敌军,此刻再次聚拢,声势更为浩大了一些,抖擞精神,向着陷阵营的孤岛猛然撞去。 抵御了多次的冲阵之后,随着兵卒的体能消耗,以及铠甲护盾的损伤,这支重甲步卒的防御力,也即将到达极限。 所以面临这一波雷霆万钧的冲阵之势,重甲步卒的情势岌岌可危。 奇迹并没有出现,敌骑此番的撞阵,成功破开了一个缺口。 一队队的骑兵呼啸着冲入军阵之中,意图展开杀戮。 可还没等冲到防御薄弱的强弩兵前,冲在最前列的骑兵突然人仰马翻,拓跋连城在阵内,布置了绊马索。 前方的骑兵被绊倒之后,遭受到了后队骑兵的踩踏冲撞,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很快,被突破的缺口再次被敌方的骑兵所堵塞。 又是同样的场景,失去了速度的骑兵,被挤压到一条狭长的通道内,承受着来自长枪大戟的疯狂收割。 此刻的重甲步卒,已是真正的强弩之末,这也是拓跋连城能做的最后一次有效的反击。 圈外的骑兵见此,则直接发起了更为猛烈的冲阵。 这支英勇强悍的重甲步卒,即将迎来他们最后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