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毛大统领语出惊人，曾德昭受的刺激太大，差点惊到休克。 正好时间已晚，这位葡萄芽佬匆匆告退下去休息了。 鬼佬的事情先放一放，李自成仔细琢磨了一下张献忠等人联合的事。 大统领暂时还没打算消灭他们，不过少不得要预防一手。 谷可成的两哨骑兵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哈台吉、张能、袁宗第的人马还有“御林军”二级战备。 有备无患。 正如高杰透露出去的，李自成本来就要在年前动一下，他想去把上党据为己有。 既然大顺军的实力足够，那就没必要继续窝在怀庆了。年前收了上党，年后再过黄河去河南收粮食，直接打到长江边。 如果有可能的话，提前拿下襄阳等地，粮食问题就不用愁了。 黄河以南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战的明军。 当然，想法很美好，大明又不会干等着被动挨打。李自成杀向长江边容易，能不能守住粮仓还不好说。 毕竟，他原本想着崇祯七年要率军北上会一会入关劫掠的鞑子。人马带少了不够用，怕是给鞑子送菜；要是带多了，怀庆以及襄阳等地的防守力量就太弱了。 随着陕西那边形势转变，洪承畴手下能派出几万边军出潼关。不论他是去打怀庆还是襄阳，或者干脆断北上的李自成后路，都会是一个麻烦事。何况除了陕西边军还有其他明军。 这也是李自成暂时不收拾其他农民军的原因之一，留着他们多少能牵制一下明军。 如果采取保守一些的方案，李自成还是待在襄阳建设根据地比较妥当。花两年时间苦练内功，再出山就真是天下无敌了。 可是，那就眼睁睁看着鞑子在宣府、大同肆意杀戮抢掠？ 不能让他那么嚣张！ 李自成知道意气用事不妥当，但就是钻了牛角尖。 他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一来去跟鞑子碰一下看看他们成色，以后可以有针对性的练兵；二来为让大顺军戒骄戒躁，不要以为天下的敌人都是明军那种菜鸡；三么，给那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看一看，俺大顺军不是一般的流寇，是有责任担当的新兴正权。也许干这么一出，可以让他们转变敌对观念，将来投降更积极。 至于提前杀鞑会让对方警觉，以及减缓了攻略大明的速度，问题不大。 五年不成就七年，没啥很大区别。而且时间拉长点还能多培养些自己的人，总比将来不得已起用那些墙头草保险。 李自成想了想，大半夜的又把刘宗敏叫来了。 这个光杆司令除了够忠心之外，其他能力还有些欠缺。当然，对于大统领来说，忠心永远排在第一位。 李自成让刘宗敏组建一支新军。 新军要仿造鞑子的八旗建制、战法等，以后充当蓝军，给大顺军做陪练。 人数暂定三千，也就是十个牛录。 牛录是“兵民合一”的组织形式，其实这并不是鞑子战力强的原因。 说白了，八旗不过就是劣化版的军户制度，跟大明的卫所性质差不多。属于本该被时代淘汰的落后制度。 是八旗强吗？不，无他，只因八旗“赏罚信而粮饷足”。 另外，满八旗、汉八旗、蒙八旗的说法也不大对。八旗汉军是八旗的三个组成部分之一，指代八旗中的汉军旗份佐领，并非单独有八个汉军旗。 当然，在这个时间线，八旗还没有完全组建成功。 另外，鞑子出动八旗兵，并不是说整个一旗的人都出动。在一般情况下，征调的兵额占八旗壮丁的三分之一左右；特殊情况下，则征调八旗壮丁三分之二以上。 比如一个牛录大概能出战兵三百人，但根据情况，通常只会出一百或者二百战兵。其他人留守。 这只是说战兵，仆从不算。一个出征的战兵还会带不等的包衣仆从之类协助，帮忙喂马扛盔甲抢夺战利品等等。 所以，从行正系统看，牛录可以近似理解为相当于县一级，甲喇相当于专区，固山相当于省级（固山就是旗，固山额真就是旗主）。 牛录的头目后面改称佐领；甲喇章京后来变成参领；固山一级的改叫都统。 理论上是五个牛录编成一甲喇；五个甲喇编成一旗。实际上每个旗的牛录都是有多有少，数量不定，自然下面的甲喇也并不固定是五个。 其涉及两旗之间的问题和相关事务，在努尔哈赤时代为五大臣协商处理，在皇太极时代则基本被鞑酋独掌了。 李自成只给了刘宗敏3000人的名额，让他组建盗版的八旗军。 人员好凑，盔甲、马匹啥的也不是大问题。弓箭手就不训练了，改装备火枪；火炮也配上。 战法除了重甲步兵推着车冲阵、骑兵游走之外，“九进十连环”也要提前用上。 至于剃头留辫子…… 真正的专门扮演假想敌的部队，不仅仅是陪练。它从任何方面看，就是一支不折不扣的“敌军”。这种才叫成功。 比如后世米军的“第32近卫摩步团”，他们穿苏军服、吃苏军饭喝伏特加、用苏军武器、开苏军车辆、照苏军条令、按苏军起床号作息、按苏军大纲训练和作战。 早前甚至全员说俄语。 这样一支假想敌部队才叫成功。也难怪真正的苏连军官评价说：“他们看上去比苏军更像苏军。”
所以，李自成的“蓝军”要不要来个金钱鼠尾？ 虽然表面看上去对提高战斗力没啥用，但是既然设立“假想敌”，就要学米军那样完全照搬才合格。 李自成反复琢磨，最后终于放弃了。 区区一个八旗军而已，他们不过就是足粮足饷的明军，没啥大不了，不值当为他太折腾。 再者，李自成也没有合适的隐蔽军事基地安置“蓝军”。让他们天天顶着“鼠尾巴”到处乱晃，实在是“骇人听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问题想通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蓝军”待遇上面有些麻烦。盗版八旗不能光有形式，内在也要仿真一下才算合格，不然很难拥有像正版一样的战斗力。 这就要划出去若干田地给他们，军饷拔高，再配些佃户分给兵丁。可能还要让他们瓜分战利品、给送老婆等等，代价不小。 李自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了。这么大动干戈有没有必要？ 转念再琢磨，本来就是为了找个有战斗力的陪练，3000人还养得起。 不过，养一个“蓝军”的代价毕竟还是高，不能让他们太舒服。既然“鼠尾巴”不适合，干脆全员剃光头。以后就全是短毛。这个接受度应该还行。 每个兵都相当于一个小地主，这待遇这条件下，只让他们剃个头，那还不疯了一样的报名？ 李自成还多打了个补丁。如果将来“蓝军”的战斗力达不到要求，比如在和大顺军对抗演习中次次落败，那就扣减待遇。 刘宗敏听完之后两眼冒光，拍着胸脯啪啪响。 “大哥，你就瞧好吧！这十倍的待遇发下去，多了不敢说，暴涨五倍战斗力没问题。一定能把大顺军打的哇哇乱嚎……” 眼看大统领脸色垮了下来，刘宗敏急忙转口，“哦，不对，咱是练兵嘛。跟大顺军当然不能动真格的。我可以去打明军、杀鞑子，从他们身上逞威风！”
李自成开口道：“你有一年多的时间练兵。后年秋天咱就要北上去杀真鞑子，到时候试探出了他们的深浅，你这支‘蓝军’大概就要解散了。”
“别啊！”
刘宗敏急了，“大哥，这支兵有大用啊。打明军打鞑子，甚至去海外打洋鬼子都能用得上。好不容易练出来，解散了多可惜？”
李自成笑道：“看你表现了。回去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去垣曲练兵吧。那边山沟沟里容易隐蔽，你们这群光头先别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