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宸和袁禾平约了个稍微僻静一些的餐馆。 不算太高档。 现在投资还没到，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必须要省着点用。 袁禾平带了一个人一起赴约。 “他叫杨路，拍过《盲人影院》，这是钱宸。”
“幸会！”
两人握手，钱宸估计这是袁禾平找来的帮手。 一部电影牵扯到的人员成百上千。 能人越多，电影赚钱的概率才越大，这是钱宸第一次当制片人，所以对于这个新伙伴，暂时是审视的态度。 好在，杨路一开口就是内地人口音。 钱宸的戒备心轻了很多。 他怕袁禾平坑他。 当然，联合一个内地人来坑他，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一个曾经的太监。 钱宸很难百分百去相信一个人。 袁禾平功成名就，要么就是真热爱电影，要么就是要捞钱养他的袁家班。 都不是没可能。 “这位是咱们的……”钱宸还不知道呢。 “导演编剧我都可以，做副导演也行，我是北电导演系的，跟过几部电影。”
杨路倒挺好说话。 “我来监制，可以让他当导演，也负责一部分剧本，我年纪大了，精力不太够。”
袁和平主动说道。 他曾经参与执导吴锋主演的电视剧《太极宗师》《小李飞刀》，还有李飞鸿主演的电影《太极张三丰》，并不单做武指。 不过，他45年出生，现在已经66岁了。 确实没办法再承担起导演的职责。 这个考虑没问题。 然而钱宸是什么人，他那察言观色的能力，尤其是在他研究一个人的时候。 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没办法逃过他的眼神。 袁禾平这推脱之言，有点言不由衷啊。 很明显年纪不是他放弃执导的主要理由。 那么，为什么呢？ 也不难猜。 因为制片人不是他，这部戏的控制权不在他手上。 戏拍好了，得到的利远远小于名望。 而名望却是他最不缺的东西。 整个影坛，比他名望更高的不是没有，但单武指这一块，他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那钱宸该怎么办呢？ 凉拌！ 根本不可能为了让袁禾平继续当导演，把这部戏的控制权拱手相让。 那不属于大太监的行事风格。 这戏，是他参加姜大斌的庆功宴，凭着姜大斌的面子，还有自己的口才找来的钱。 必须要拿大头才行。 他没想过坑投资人的钱。 系统不允许他违法，报假账、黑白合约之类的，妥妥的违法。 但作为一个主导者该赚的钱，他一分都不会让。 “杨路老师的意思呢？”
钱宸问。 杨路笑笑，点头：“我没有太多的指导经验，但一直都想拍一部明代的武侠片，如果两位信任我，我想试试。”
这部戏情况略显复杂。 当这个导演注定没有太大权限，又是监制又是制片人，都属于懂行的那种。 但杨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的电影投资公司，已经没多少愿意投资武侠片了。 去年的《剑雨江湖》，质量贼好。 却照样赔钱。 “那咱们就开始吧，八爷做监制和武指，我当武指和演员，杨路老师来负责执导。”
钱宸作为制片人一锤定音。 至于杨路的执导能力。 不行可以换啊，这种没啥名气的导演，根本没有多少酬劳。 就算不换，他也可以再请一个更厉害的导演。 导演真心没大家想的那么有权势。 大导除外。 袁禾平也没什么意见。 更不可能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让出到手的控制权。 这部电影他和钱宸讨论过多次。 聊的非常投机。 也是他的心血。 他做监制和武指，照样能赚钱，而且钱宸也不会太亏待他。 钱宸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还是得借助袁禾平的各种人脉关系。 现在既然妥了，那不出意外的话…… 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其实有一本关于明朝的武侠电影剧本，故事来源于霓虹作家司马辽太郎的《冲田总司之恋》，我给他起名叫《绣春刀》……” “等等，”钱宸连忙止住他：“我们要拍的是《戚家刀》。”
都快气乐了。 这哥们是个骗子啊，而且还骗的如此彻底。 这让钱宸想到了一种鸟儿。 鸠占鹊巢！ 袁禾平也有点傻眼。 咱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啊。 你连快七十岁的老头都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两位老师，两位老师不要误会！”
杨路大汗。 这都什么事啊。 “杨路老师的意思是？”
钱宸想听听他怎么编。 “两位可以看看我的剧本，咱们可以选拍戚家刀，争取把票房提升高一些，稳住投资人了之后，再拍《绣春刀》，还是咱们三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杨路还真没打算鸠占鹊巢。 那不是开玩笑嘛。 想拍武侠片，你得罪袁家班。 想要投资，你得罪睡半圈。 求死也不用这么麻烦啊，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袁禾平能负责动指，还能帮忙拉起班子。 钱宸能帮忙找到投资。 就算丢掉一些电影拍摄的主导权，杨路也认了。 “呃，也不是不行啊。”
钱宸和袁禾平对望了一眼。 都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不管《戚家刀》，还是《绣春刀》，都不算冷门IP。 已经有不少电影电视剧了。 想要拍的成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如先答应他。 将来票房不行就一拍两散。 真要是成功了就再说，就算真的拍一部《绣春刀》也没什么。 钱宸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故事梗概，说道：“你这个剧本，我们俩回头看，咱们今天还是研究一下今天我准备的这个《戚家刀》。”
钱宸的字数不多。 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然后询问钱宸细节，这个故事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我觉得有搞头，我一直觉得，高大全的主角，已经让观众审美疲劳了，咱们要拍的有血有肉一些。”
杨路有点激动的说道。 他的剧本，就一些类似的概念在其中。 “原则上来说，咱们这个确实更有新意，但也不是没人拍过。”
袁禾平见多识广。 他立刻就想到了王晶的那部《倚天》。 不过，那一部的在这方面做的并不彻底，后面似乎还意犹未尽。 可惜，多年过后，续集依旧没出来。 以目前王晶的状态，即便重启这个项目，也必然是卖情怀坑钱的烂尾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