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剑法共三十六式。 前六式,意在壁立千仞,主防御。 其后八式,各不相同,内敛神秀,可攻可守。 再八式,灵巧飘逸,最是适合女子施展。 再八式,既险又奇,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庸才不可求。 最后六式,剑气纵横,主杀伐! 何三七只是说了一遍剑诀要义,陆羽就已经牢牢记住了。 “小兄弟全都记住了?”
见陆羽不再提问,何三七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陆羽轻轻嗯了一声,有系统帮忙,别说是一门剑诀,就是同时记录几门、几十门武功,也不再话下。 “晚辈生来就有过耳不忘的本事,是以,雁荡剑法,我已经了然于胸。”
“哦?小兄弟竟有这等本事?”
何三七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比划两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二人各执一柄长剑,相对而立。 何三七对着陆羽笑笑,“既然是比试剑法,小兄弟尽管全力以赴,让老头子看看是否真的是英雄出少年。”
陆羽洒然一笑,道:“晚辈剑法浅薄,还请前辈手下留情,不要让晚辈输得太过难看!”
何三七微微颔首,右脚向前踏出半步,手中长剑斜指向前,动作从容不迫。 陆羽亦是斜握长剑,神情淡然地望着何三七的一举一动。 忠烈祠前寂静无声,蔡布衣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场间两人的身上。 一个是名声在外的江湖名宿,平日里虽然很少出手,但是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的武功远超同辈,他知晓的天机多不胜数。 这场比试,谁胜谁败,没有人能够猜到结果。 陆羽凝视着何三七的一举一动,虽是在蔡布衣等人的注视下,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 何三七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用剑高明的对手,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高手风范,尚未出手就已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何三七在右脚落地的瞬间,手中长剑已是如一道白虹一般横穿虚空,直奔陆羽的前胸而去。 陆羽在何三七出手的同时,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剑如流星一般直刺后者的头颅。 见此情形,蔡布衣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他没想到二人甫一出手,就是生死搏杀、不留情面。 二人的攻势迅疾无比,快似闪电,使得平静如湖的忠烈祠前,多了几丝诡异凄厉的风声。 剑光闪闪,杀气森森。 顷刻间,两人已是交手了数个回合。 何三七见陆羽如此勇猛,心底虽是不怕,却萦绕着半分的担忧,他怕自己伤到了陆羽,怕耽误了明日的大事。 自己已经垂垂老矣,想要重振雁荡派,虽有心而无力。 但是现如今,有了陆羽的出现,重振雁荡派,似乎也不是全无希望,若是贪图一时痛快而伤了陆羽,误了自己的大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授业恩师,对不起雁荡派的列位祖师?! 只是须臾的工夫,何三七在挥剑不止的闲暇里,脑海中已是流转过无数个念头。 高手对战,最忌讳三心二意。 心中多了杂念以后,何三七再无之前的气势如虹,在犹豫不决之间,招式中已是出现了瑕疵漏洞。 陆羽的对敌经验虽然不是特别丰富,但眼光还算毒辣,一眼就发现了何三七所使的剑招出现了破绽。 他毫不犹豫地使出雁荡剑法第十二式--三瀑二溪,不仅破了何三七的剑招,更是突破何三七的防御,直刺后者的胸肋。 何三七忌惮陆羽的剑招,心神大骇之际,急忙向一旁躲去。 只是他的身形虽然不慢,却依然未能躲过陆羽的剑。 忠烈祠前,一缕衣角纷纷扬扬地掉落在地上。 原来,何三七虽是避过了要害,但他的肋下衣襟却未能躲过陆羽的剑锋,斜撩之下,一角碎布已是飘落长空。 何三七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原先只以为陆羽的武功很不错,但没想到他的剑法及身手竟是如此精湛,十招以内就已经占了先机,占了上风。 “你,你真的是第一次使用雁荡剑法?”
对于陆羽的惊艳表现,何三七几乎要怀疑人生。 想当年,自己为了练好雁荡剑法,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在像陆羽这个年纪,使出这般厉害的剑法。 陆羽收起长剑,一脸平静地说道:“这的确是晚辈第一次使用雁荡剑法!”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何三七听到这个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答案后,苦笑一声道: “别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是我三十岁的时候,都没有你这般好的剑法及身手!”
“老头子真是越来越好奇你的师承来历了!”
陆羽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晚辈师承少林,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数人,所以还请前辈代为保密。”
“师承少林?”
何三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由衷说道:“不错!也只有少林千年古刹,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不敢!”
陆羽收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道:“少林向来不愿插手江湖事宜,所以晚辈在外行事,从来不敢报出少林弟子的名号。”
“理解...” ...... 众人回城以后,蔡家兄妹及一众护卫,再不肯离开客栈半步。 经此波澜,众人已然知晓在高手面前,自己的这点儿微末手段,实在是不堪大用。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留在客栈安心等待。 打算等此间事了,再与陆羽一起离开。 陆羽却是不愿意在客栈中枯坐,交代何三七几句后,又骑马出了城。 微风和煦,马蹄疾。 陆羽出城以后,漫无目的地疾驰了许久。 待胯下马儿嘶声喘息、大汗淋漓的时候,陆羽终于收敛心神,牵着马儿去寻找水源。 一人一马,在山林里走走停停。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轰隆水声从远处响起。 “有瀑布!”
陆羽拍了拍马脑袋,“好马儿,跑了半天了,你也该口渴了。一会儿我洗澡的时候,你多喝点儿水,好好休息休息!”
马儿似乎听懂了陆羽的话,很是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一人一马穿过一片松林,见到一条如同白龙一般的瀑布。 白色匹练,从天而降。 疑似银河落九天。 陆羽松开缰绳,拍了拍马脖子,“去吃草喝水吧,等会儿咱们就回城。”
马儿前脚刚走,陆羽后脚就看到了两道人影。 一个身形纤细的绝美光头,一个病怏怏的年轻浪子。 “嘿...还真是巧啊,这都能遇上。”
陆羽略微犹豫了一下,身形一纵,几个跳跃之后,已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谁?!”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