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宏伟道:“纪晓岚一生娶妻一个,侍妾七个,是真正的风流才子。但我说的这个笑话,与他的妻妾无关。”
“唔?”
孙富江脸上有些小失望。一提到妻妾,他就联想到自己的女人。心说,如果政策允许的话,我的妻妾比纪晓岚的都多好不好。但他知道,当着女朋友的面,还有在座的两个美女,他不能据此炫耀。他也知道韶宏伟喜欢冷面讲笑话,而且重点在最后,前面的都不怎么好笑。“唉。”
刘义明也叹了口气。他也希望韶宏伟多讲讲关于妻妾的笑话,毕竟那是他的理想。开场白后,韶宏伟继续:“当初纪晓岚还没被点中翰林的时候,在县里就已经很出名。尤其是他的书法,在当地堪称一绝。很多文人都以求得他的墨宝为荣。”
说话间,第一道主菜上来了,枸杞炖甲鱼。孙富江示意服务员给大家分一下。服务员在接手台上拿出公勺,从主宾开始,依次给大家分鱼汤。韶宏伟利用这段时间,继续讲着他的段子:“这一天,纪晓岚去县城外的一座寺庙看望他的老朋友弘毅方丈。两人谈诗论经,好不惬意。临别时,弘毅方丈请纪晓岚给他留一幅墨宝。”
“纪晓岚略加思索,蘸墨挥毫,一挥而就。”
“弘毅方丈在旁边,只见他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很快书就了一幅对联。”
“上联是: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下联是:炉边火烬,须把意马牢拴。”
“弘毅大师鼓掌道:‘好,好一派修行晚景。’随即吩咐小沙弥,装裱一番挂在方丈堂前。”
“过了半年,纪晓岚进京赶考去了。”
这时,服务员将一份甲鱼汤上到韶宏伟面前,他双指轻叩台面,以示谢意。即使对待普通服务员的标准服务,韶宏伟也不托大。不像一些食客那样,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地使唤或者刁难服务人员。这是韩书记一直表扬他的一点,并叮嘱他,不论将来位置多高,这样好的品质不能丢掉。小服务员心里一喜,不由多看了韶宏伟两眼,对这样尊重自己的客人,心生好感。韶宏伟嘴上不停:“寺庙这天来了一位两人共同的朋友,也是个文辞高手。言谈之中,弘毅方丈就说起半年前纪晓岚给寺院留墨宝的事。”
“那人很感兴趣,要去一观。方丈就引了那人一起,驻足堂前品评观看。”
“他站在对联前琢磨了半天,突然倒地,四脚朝天,狂笑不止。”
“弘毅方丈很奇怪,说好端端你一个秀才,倒在地上疯笑什么?岂不是有失体统。”
“那人强忍住笑,爬起来给弘毅方丈拆解对联道:日落香残,这香字去了日,剩啥?”
“回道:‘禾’。”
“凡字少了一点念啥?”
“几啊。”
“炉字去了火念啥?”
“户。”
“旁边再加上一个马字呢?”
“卧艹,秃驴。”
刘义明脱口而出。“哈哈……”“和尚庙里,挂了半年的秃驴对联,这纪晓岚。”
众人也算明白过来。发出会心的一笑,但都很收敛。孙富江见韶宏伟讲的笑话太高深,座上的几位女士仅轻轻一笑,觉得不过瘾,就道:“宏伟,你这笑话太雅了,没颜色也没加号,太没意思,不过关。来,先罚酒一杯,罚完重讲。”
“喝,快喝。”
“对,罚酒罚酒。”
韶宏伟拗不过,只好对孙富江道:“富江,这第一杯酒得你这东道主先来,你开了头,这酒才好往下进行。”
孙富江点头,趁势举杯,敬大家道:“来来来,今天老同学聚会,嫂子弟妹也都齐聚,略备薄酒,不成敬意。我代表公司上下全体员工,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心想事成,事业爱情都顺顺。”
“好,都顺顺。”
座上众人齐声应道。喝白酒的男人们将手里的三钱杯一饮而尽。宋爱学紧着鼻子,也干了。喝红酒的女士们,在小颖的监督下,喝了三分之一。韶宏伟注意到,李佳佳喝的比较深。不知道是她心里不忿小颖,还是酒量本来就高,控制不住口。孙富江伸过手来,要给韶宏伟斟酒。后者拦住他的手,自己满上。旁边的李佳佳知趣地拿起分酒器,给孙富江斟满酒。孙富江抬眼扫了对面的小颖一眼。见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没什么异样的表示,就转过头来,对韶宏伟道:“现在,该你罚酒了。自罚一杯吧。”
韶宏伟爽快地斟满了三钱杯,举杯道:“好,今天老同学相聚,借着富江的酒,我敬大家一杯。先喝为敬,我先干了啊,你们随意。”
说罢一饮而尽。韶宏伟来了个偷奸耍滑,想借这杯罚酒,顺带敬酒。刘义明怎肯放过他,立即纠正道:“少来了你,这杯是罚酒,你敬什么敬啊?”
宋爱学也道:“就是,白喝。敬酒单算。赶紧补个笑话。老规矩,如果大家觉得不好笑,你还得自罚,快,快讲。”
孙富江看着韶宏伟,一耸肩:“没办法,这杯是罚酒,讲吧。必须带加号,不带黄色的不算数。”
韶宏伟见小计谋没得逞,苦笑了一下,低头想了片刻。“好吧,既然你们愿意听带色的,那我就给大家来一个。还是纪晓岚的。”
刘义明叫道:“等等,我有个提议啊。如果这个还不好笑,也不带黄色,就罚两杯怎么样?”
韶宏伟当然不肯:“卧艹,那不行。哪有这样干的?如果我讲完,你们他妈都拼命憋着不笑,那我岂不是吃亏了。不行,规矩不能改,就一杯。”
宋爱学道:“我看行,宏伟能喝,笑话又多,多贡献几个助助兴。讲不好就该罚双杯。”
韶宏伟一瞪眼:“爱学,嫌事小是吧,要不咱俩单喝?”
宋爱学秒怂:“我艹,我可不敢。你跟个牛似的,谁受得了。”
刘义明大叫:“宏伟怎么可能是牛,他是驴好不好?”
“哈哈哈……”三个男人立即大笑。这是关于韶宏伟的段子,只有他们寝室的人知道。当初在他少不经事的时候,曾经在寝室里,炫耀过自己的战斗时间,长达两个小时。自此,驴一样的男人,从此在寝室风行。今天毕竟有女人在场,韶宏伟脸上略一红,旋即转移注意力道:“好,我开始讲了啊。你们可要准备配合我,该笑不笑的,都是甲鱼。”
孙富江开始劝菜,“来来来,吃菜吃菜,边吃边讲。”
韶宏伟吃了口菜,看了看大家,开始讲道:“这一天,纪晓岚上朝,平时总爱缠着他讲笑话的三个小太监,在门口围着他不让通过,非要讲一个笑话才肯放行。”
“纪晓岚被拗不过,只好说道‘从前,有个老太太,生了三个儿。’说完就往前走。”
“三个小太监急忙拦住嚷道:‘不行不行,没讲完,下面呢?’”“‘没有了’。纪晓岚扔下一句,继续往前走。”
“‘不行,纪晓岚你打赖,这笑话没讲完呢,怎么就没有了?’三个小太监不依不饶,扯着他的棉袍袖子不让走。”
鞠茜不觉问道:“是啊,怎么讲了一句就走,没头没尾的?”
因为太熟了,韶宏伟不理会她,继续讲道:“纪晓岚一边急着走,一边回头说道:‘下面就是没有了啊!不信你们摸摸。’”“哈。”
宋爱学刚乐出一个“哈”,猛然想到刚才的提议,赶紧用手捂住嘴,使劲憋着,不使自己笑出声。孙富江和刘义明已经听懂了,但努力憋着,就是不乐。四个女孩当然也知道下面是啥了。但见三个男士都憋着,如果自己乐,显得见多识广一样。于是,只好紧咬着嘴唇,也是不敢乐。酒桌上,所有人一时都憋着,没人乐。韶宏伟一见,大家明摆着故意想罚他喝酒,反倒来了劲了,继续加砝码。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讲道:“三个小太监被纪晓岚摆了一道,旁边的一个老太监不干了,上来一把扯住纪晓岚道:‘纪翰林,听说你对对子很厉害,我这里有个对子,你若对上来了,就让你过去。’”“纪晓岚站住脚,心说,跟我玩对子,看我不整死你,就说道:‘请吧。’”“老太监操着江南口音,出的上联是:‘小翰林,执夏扇,穿冬衣,一部春秋曾读否?’”“纪晓岚一听,阔以啊,一个上联把春夏秋冬都包了,没给他留余地。”
“回味着他的口音,略一思考,你来春夏秋冬,我给你对东西南北,于是脱口而出的是:‘老太监,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轰……”“哈哈哈哈……”韶宏伟的话刚一落地,刚才一直憋着的几个人,再也控制不住了,满堂大笑。刘义明指着韶宏伟,笑弯了腰,在地上直跺脚。宋爱学都笑出眼泪来了,拿手指点着韶宏伟,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孙富江拍着韶宏伟的肩膀,哈哈哈地裂开大嘴乐不可支。四个女孩,脸颊绯红,笑的意味深长。司机刚喝了一口甲鱼汤,全喷到了地上。房间里仅剩的那名女服务员,也跑到走廊捂着肚子笑去了。只有韶宏伟,将段子讲完,没事人一样,拿起筷子吃菜。待大家笑的差不多了,才道:“怎么样,算过关了吧。”
却不料,孙富江收敛了脸上的笑,说道:“不行,不行,宏伟,还不行。”
“这还不行,你们都笑到姥姥家了,一个个的那德行都快笑成狗了,还不行?”
韶宏伟满脸的冤枉,看着好友孙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