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宏伟只好解释道:“要找的车子具体是什么车不知道,但肯定是县里的牌照。”
“县里有哪些车,你大概都清楚吧。”
王兴泉还是不明所以,只好答道:“县委县府的车子,我大概都认得。可韶镇,我们找车子干嘛啊?”
韶宏伟:“昨天咱们下村的时候,不是看见路上各村都在搞卫生,都在做接待准备工作,镇上不是动员说,要迎接一个人下来考察吗?”
“我知道了,是……”王兴泉顿时醒悟过来,随即,压低声音道:“你是说找新来的鲁书记?”
“对。”
韶宏伟为自己这个得力助手的默契感到高兴:“既然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为难范老社长,非要把他强行拘留,是明显的公器私用,属于违纪违法行为。”
“范老社长只是打了范老邪一下,没有构成任何实质性伤害,最多是教育罚款了事,就没有理由继续拘押。”
“镇派出所现在受黄晓坡和秦江涛把持,又和县局通了气,如果不往上捅,这事有可能就被他们弄成了。”
“嗯”王兴泉插话道:“他们就是这个目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韶宏伟不屑道:“没关系,让他们先猖狂着。我听说,新来的鲁书记是个干实事的好领导。这次考察不去他们准备好的镇上,就很能说明问题。”
“昨天到现在,既然镇里没见到,我想肯定在哪个村里。而且,是微服私访,所以镇上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王兴泉接过话来说道:“韶镇,你说的对。只要把这件事的盖子揭开,他们就捂不住了。”
“我这就和范社长家里人说,我们兵分两路,用不了半天,就能把十六个村子都跑完。”
“对了,如果真找到鲁书记那辆车,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韶宏伟道:“把你写的那个行政复议申请书复印两份带上,找到鲁书记直接递上去。”
“鲁书记肯定会问详情,你们再把事情的真相向鲁书记汇报。尤其是官官相护,内外勾结企图逼迫范社长违背事实和良心,做假口供的事说出来。”
“最后,再把范老邪鼓动村民去县府闹事和蔬菜视频作假这两件事,与范社长打人的原因说清楚。而且,这些事都有村民可以作证。”
“我相信,鲁书记听了这个情况,不会无动于衷。”
王兴泉也从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机会。如果这件事弄成了,他也就在新县委书记面前露了脸,说不定自己的转正也就有希望了。王兴泉难以抑制地兴奋道:“好,韶镇,你真是太厉害了。”
“既然他们跟咱们斗,那就好好和他们斗斗。”
“这样一来,即使黄晓坡想一手遮天也遮不住了。而且,秦江涛利用内部关系想阻止这件事,也根本不可能了。”
“到时候,范社长就会被放出来,而且还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这办法太好了!就像古代的县太爷出巡时的拦路告状,想想都令人兴奋。”
韶宏伟嘴角微微一勾,又补充了一句:“我建议,你们先从东店村找起,有可能今天鲁书记会在那里。”
王兴泉忙问:“韶镇,你怎么知道。”
韶宏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命令道:“快去办吧。”
“好的,我听你的。”
王兴泉答应道。韶宏伟这样说,是基于自己的判断。他给鲁书记的那份情况反映,如果一上班就看到的话,他相信鲁书记一定会去东店村进行了解和调查。最起码,如果自己是鲁书记,一定会这样做。韶宏伟这样安排,一是准备彻底拉开架势和黄晓坡他们斗。既然黄晓坡利用权势,企图掩盖真相,那他就在更大的范围内,把真相抖出来。虽然,对于范东平老社长一家来说,有利用他们之嫌,但也是为了救范社长。至于小的瑕疵,就顾不上了。另一方面,韶宏伟也是在赌。他赌鲁书记是党的干部中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官。他赌鲁书记是孟可丽说的那样实干的领导。他赌鲁书记是自己将来在正丰县翻身的贵人。同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自己的那份情况反映,没有得到鲁书记的重视,或者鲁书记不相信自己反映的事实,不能为自己平反,不能为范社长主持公道的话,那自己就需要重新对鲁书记进行判断。相应的,自己是否考虑孙富江的条件,也就顺理成章了。毕竟一任县委书记,不出意外的话,最低要在这里干上四五年。而四年后,自己就三十了。三十岁在古人眼里,正值而立之年。如果到了三十岁,自己还不能升为实职正科,那接下来的什么副处、正处,以及八抬大轿的理想,基本也就成了泡影。在一个看不到目标的道路上,在前途渺茫的仕途中,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就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或许,回过头来,考虑一下孙富江给自己留的位置,倒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对,先在鲁书记身上赌一把。在短期内,验证了鲁书记的风格,那时再做决定不迟。毕竟,与那百万年薪,香车美女的总经理位置比起来,八抬大轿是自己从小以来的理想。如果不去实现它,岂不是终生的遗憾。钱,早晚都可以挣。而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任何时候都能当的。而当了官,要钱还有什么用。即使再有钱的人,也得听当官的不是。对,就这样定了。韶宏伟在打完电话的几分钟内,就在心中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有了孙富江的保底,等于手里握着馒头,剩下的就是追求鱼翅鲍鱼类的,自己的政治理想了。一时间,内心无比的轻松。随即,韶宏伟想起了一直等着他的孟可丽来。他一边向自己的车子走,一边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哪?我出来了。”
这小妮子等自己时间也够久了,刚才还催促了自己两次。让一个女孩等,而且还是个酒窝美女,一会儿又不知该怎样整治自己呢?一想起酒窝美女,韶宏伟的脑中立刻回想起孙富江关于酒窝与户型的论断。心中不禁一阵热流涌动。这个孙富江,整天没事研究这些东西,可真有他的。可直到韶宏伟快走到自己车前了,微信里依旧没有回来孟可丽的信息。他眉头轻轻一皱,只好拨打她的电话。刚调出页面打出去,还没等他把手机贴近耳边,猛然间,眼睛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与此同时,背后贴上了两团柔软。“可丽。”
韶宏伟轻呼道。他不用猜,也不用两团柔软,仅从蒙在眼睛上温柔而又小巧的手,就能判断出是她在恶作剧。除了她,又有谁能甘心毫不保留地付出柔软来。“哎呀,真讨厌,一下就被你猜到了,不好玩。”
孟可丽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顺便抓住了他的胳膊,揽在胸前。那两团柔软又转移到韶宏伟的肘部,呈包围状。结实而又富有弹性,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一丝温热。韶宏伟直觉得胳膊一麻,半身似乎都僵住了。“可丽,快松手,别让人看见。”
他嘴上说着,却并不忍心抽回胳膊,只是在她怀里动了动。结果,胳膊在她怀里起到了摩擦效果,像是故意在那两团柔软上按摩一样。韶宏伟的脸腾地一红。好在他喝了酒,倒是可以掩盖。“看见咋了,抱抱胳膊又不犯法。”
虽然这样说,孟可丽还是不情愿地将他的胳膊放开,伸手示意道:“钥匙。”
“啾啾。”
韶宏伟赶紧如释重负地摁了下车锁,将钥匙递到孟可丽手里。孟可丽接过钥匙,不忘在韶宏伟的手心轻挠了一下。韶宏伟的手心一时奇痒,一直痒到了心头,使他的心脏扑腾扑腾,紧跳了几下。这鬼丫头,又调戏我,而且越来越大胆了。韶宏伟心中一念,差点把那只手反手攥住。看了看四周,又放弃了。虽然与程秋燕彻底断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适。这种不适,是心里装了一个人后,在那个位置上突然出现真空,而新的人想进来填补,有种本能的抗拒。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韶宏伟也说不清。见孟可丽一蹦一跳地跑去驾驶位一侧开车门,韶宏伟嘴角一动,也走向了另一侧。上了车,韶宏伟告诉孟可丽,先调整一下座椅。毕竟自己的大长腿把驾驶座调得太靠后,孟可丽小巧的身体,脚都够不着油门刹车。孟可丽显然没开过哈弗车系,在方向盘上下左右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开关。她眼珠一转,对韶宏伟嗔道:“人家没开过这么大的车子,你这调座椅的开关在哪嘛?”
韶宏伟满脸的赧然,只好起身,伸手去调。这辆车子的座椅调节开关在驾驶座的左侧,椅子的底部。由于空间所限,座椅上已经坐了孟可丽,韶宏伟只能俯过身去伸手去够。这样一来,两人就挨得很近。不可避免地,韶宏伟的身体贴着孟可丽的大腿,肩膀到了她的胸前,脸更是几乎挨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呼吸都能相互听见,气息也隐约可闻。孟可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见她两眼放光,本来张开的双手,突然抱住韶宏伟的肩膀。对着韶宏伟的厚唇,猛地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