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儒也看到了走出来的韩鱼,看到了对方一身的狼狈。 顿时又喜又惊。 “韩兄,你终于出来了,里面怎么样了?”
他连忙询问,语气急促。 韩鱼微微沉默:“死光了!”
杨儒浑身一震,当即冲了进去。 韩鱼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寺庙。 虽说不上雄伟辉煌,但也称得上庄严肃穆。 单从外面看,又有谁能猜到里面的血腥景象。 突然,韩鱼眉头皱起。 城东慈仁寺,城西土地庙,城南河神庙…… 这是之前的他没有注意过的细节,这些地方全部有妖魔活动,是巧合还是说某种必然? 还有城北…… 韩鱼想起来了,他记得城北有座城隍庙。 但早早就已经荒败了。 要不要去那里查看情况?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离开百安县,此刻有了一些动摇。 那里或许有什么线索? 韩鱼正思索着,寺庙中,杨儒又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和焦急。 “韩兄,你在里面看到我父亲了吗?”
韩鱼微怔,双眉轻蹙,有些疑惑。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杨儒来慈仁寺就是找他父亲的。 但是寺庙中已经没了活口,对方的问题就显得很奇怪。 注意到韩鱼眼眸中的诧异,杨儒连忙解释:“整个寺庙我都找遍了,可根本没有找到我父亲的尸体,你说我父亲是不是还活着?”
说着说着,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期待与侥幸。 他是个孝子,当然更希望自己父亲没事,哪怕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韩鱼沉吟,一条条线索被他联系起来。 土地庙,人去楼空的赵家庄! 河神庙,自己父亲在那里出世! 慈仁寺,失踪的杨儒父亲! 五大家族! 韩鱼有了一些猜测,那些妖魔好像是打算在特定的地点,杀一些特定的人。 杨老爷子应该是死了,至于没找到尸体…… “你确定都找过了?”
杨儒连忙点头:“角角落落,每个房间我都看过了。”
韩鱼正在思索,胖和尚走了出来:“庙后有个地窖,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他听到了两人对话,便提醒了一句。 韩鱼冰冷的眸子陡然盯住了他:“大师傅,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一般会提议在寺庙附近找找,而不会确切的说出某个地点。 而一但准确地说出某个地点,那就代表在对方心中,杨老爷子在那个地方的可能性很大。 胖和尚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胖和尚来到了寺庙后面,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一个圆形洞口。 用来压住这块洞口的石板被扔到了一旁,四分五裂。 胖和尚率先跳了进去,杨儒微微犹豫,最终咬咬牙跟了进去。 韩鱼最后一个进入。 进入地窖,马上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看去。 透过从洞口照进来的阳光,越过满地的蔬菜和粮食,能清晰看到一个搭起来的石台。 石台上是一具被切成三截的尸体。 从脖颈和腰部切开,又被重新拼合放在石台上。 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的从石台上掉落,地上已经有了一片小型血泊。 “爹!”
杨儒惊叫一声,直接就扑了上去。 来到石台面前,看着被切成三截的尸体,想要去抱自己父亲,但竟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韩鱼看着这一幕,目光却落到了胖和尚身上。 “大师傅,现在可以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吗?”
语气平静的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械。 胖和尚沉默了一下:“你听说过五大家族吗?”
果然! 这胖和尚也知道五大家族。 韩鱼只是轻轻点头,看胖和尚准备如何解释。 …… 一颗柳树,柳树枝无风自动,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虎妖和狼妖也死了!”
“哦!”
另一个轻佻的声音略带些许惊讶。 “小小一个百安县,还有这种高手?”
阴影处,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打扮的青年嘴角带着几分轻狂的笑容,慢慢走出。 “不要忘记三百年前!”
苍老沙哑的声音警告。 书生眼神一凛,张狂的笑容收敛了些:“知道!”
“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吧?”
“放心好了,土地庙,河神庙,慈仁寺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差最后的两步了。”
“可以通知衙门里的人动手了,另外,城隍庙那边就看你们白莲教的手段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落下,柳树枝被风吹的摇摆。 “三百年前,一尊大妖王出现在了百安县,想要借助整座县城十万人口血食助它突破。”
胖和尚语气平静的讲述。 “最紧急时刻,五位宗师赶来,一场生死大战,但依旧不是那只大妖王的对手,眼看着大妖王即将突破,最后五位宗师联手献祭自身血肉生魂,组成大阵,镇压了那只大妖王。”
“所谓的五大家族,就是这五位宗师的后代。”
“现在有人想解封这只大妖王,条件就是五大家族后人的血肉生魂。”
胖和尚说完,看了一眼正抱着尸体痛哭的杨儒,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韩鱼。 轻轻叹了口气:“两位施主还是赶紧离开这百安县城吧!”
“慈仁寺的阵眼已经失陷,另外四处地方恐怕也已经岌岌可危。”
“一旦五处阵眼全部被打开,大妖王出世,整个百安县城恐怕都要覆灭。”
胖和尚又劝了一句,转身便自己离开。 “大师傅,你去哪里?”
韩鱼突然开口。 胖和尚笑了笑:“去找县令,让他组织百姓们撤离。”
话落,胖和尚离开。 韩鱼看着杨儒,陷入短暂沉默。 过了片刻,韩鱼也走出了地窖,离开了寺庙。 找了处小河流,把脸上的血污清洗掉,换上一身干净些的衣服,转身向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百安县县城门,两骑快马入城。 一男一女,两人皆是一身黑衣,腰间佩刀。 径直穿过繁华的街道,街道上的百姓匆忙让路。 两侧的摊贩也忘记了吆喝,来往的行人都止住脚步,看着那两骑飞驰而过的快马,直奔县衙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