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臣就想起了陶天泽的“圣人之言”道：“就像你这个大圣人之前说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驴粪蛋表面光，扒拉扒拉全是屎。”

两个人不由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了，陶天泽不无担忧道：“说实在话，这根本就是一种浪费。而且我们现在很多一BA手就是这个样子，只管自己任内的事情，至于自己走了以后的事情根本不会考虑。县里是来个神仙使套法。就拿县城规划发展来说，我知道的几任县委书记，没有一个具有一贯思想，这一任说是要县城东扩，下一任来了就说要发展西城；这一任说要全面升级基础设施，下一任来了又说要搞个大公园。十几年下来，县城发展没有任何起色，倒是留下了一个一个的烂尾工程。投进去的上千万、甚至上亿元的资金，也都全都打了水漂。”

钟如臣也有感而发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县城整体规划的问题，就连一些基础设施建设，也是东一犁西一耙。我到河西整整五年时间，有四年时间县城都在街道上‘下功夫’，今年挖开了埋个水管，明年又挖开了要放光缆，好不容易这些都搞完了，路面又损毁严重，不得不继续修缮。你说这些算不算腐败。”

陶天泽摆摆手道：“你在河西待了仅仅五年，我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十年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有些人在网上说，中国的基础设施要比美国都好的多，如果一直这样挖了修、修了挖，别说美国，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赶不上。”

钟如臣有些愤愤不平道：“说到根源上，还是制……”陶天泽马上打住了，笑笑道：“钟检，咱们还是点到为止，再说下去恐怕就要犯错误了。”

岔开了话题接着道：“我一直坚持认为，313天桥倒塌事故是揭开河西盖子的一把钥匙，如果一直追查下去，必然会有意外收获。”

钟如臣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是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了解的可能只是一个皮毛，但已经出现了像范美琪这样狡猾的女人。而且很明显，范美琪只是一个小角色，背后肯定还有大人物。要不然，凭她一个住建局规划股股长，不会泛起这么大的浪。”

陶天泽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王金勇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钟如臣道：“经过这几天治疗，现在基本稳定了下来。不过神色还是有些恍惚。我让人试着问了他一些问题，神志还算清楚。”

陶天泽问道：“你们有没有给他说说范美琪的事情？”

钟如臣点点头道：“说了一点，不过也没有过多的深入。比如，问他跟范美琪的感情怎么样，他，平时怎么见面等问题。他倒是如实说了。”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咱们去医院再跟他谈谈？”

陶天泽应了一声，两个人便驱车往医院赶去。因为最后确定王金勇并不是精神失常，而是药物中毒，所以就安排了消化科。当然，因为情况特殊，医院也安排进行了神经内科和精神方面的治疗，但主要还是以解毒为主。不想进病区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因为送王金勇过来的时候，陶天泽和钟如臣都没有来，护士自然也不认识两个人，两个人说要去看检察院送来的病人，就把两个人堵在那里不让进。钟如臣见没有办法，就把工作证掏了出来。护士却还是不同意。护士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个子高挑，两只明亮的大花眼，光从外表上看，就透着种精明能干的气质。“这样，里面有我们的工作人员，你把他叫出来，一问就知道了。这样行不行？”

陶天泽见僵持不下，也觉得钟如臣一个老头跟一个小姑娘说不下个所以然，就主动上前说了一句。不想那护士却看着陶天泽冷笑一声道：“我把里面的工作人员叫出来，万一病人出点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再说了，我们护士长专门给我们交代了，病人是个犯罪嫌疑人，你们两个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又不知道。万一，我把里面的工作人叫出来，你们翻窗户把病人掳走了咋办。”

钟如臣哭笑不得道：“小姑娘，你看我老头子这样的像是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