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到宴席之上,谢宛心刚刚坐定,抬眸瞧见对面的顾言,二人目光相接,都是微微颔首。还没开口,就听到一旁的秦侧妃,就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怀好意的娇笑道:“看来,谢大小姐眼光果然是高,入宫竟然没有穿上赏赐的衣裳。”
“秦姐姐说笑了,谢大小姐这哪里是眼光高啊,这分明就是不懂规矩,藐视皇上。”
她话音刚落,一个女人便是接口道。切,这些个宫廷女人真是能够小事变大,不过是一件衣裳,竟然能够扣上藐视皇权的帽子:“禀二位娘娘,臣女身份不比二位娘娘尊贵,的确甚少入宫,此番有幸得到皇上赏赐,实在不敢随意穿在身上,只能供奉在府邸之中,以示皇恩浩荡。”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秦侧妃阴阳怪气的道,看着谢宛心的脸,很难不联想起谢宛心,心里自然是恨的牙痒痒的,“不过京城传言,谢大小姐此番运往长陵的粮草乃是从云国秘密运送的,看来谢大小姐真是反骨难训啊。”
没想到这个秦侧妃真是没深没浅,在皇宫里面,竟然也敢如此胡说八道,谢宛心压住心头的怒火,朝着坐在一旁的六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六皇子面无表情,一副无动于衷模样,心里一惊,看来,这秦侧妃虽然身份不高,但其实还是深得六皇子的欢心的。“侧妃娘娘也说是传言,传言与谣言虽然说法有所差异,可是同样都是毫无根据的道听途说,本质上并无分别。”
谢宛心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娘娘敏慧,想来必定知道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
见自己出口一言,竟然被谢宛心抓住了话头儿,借题发挥,反而暗指自己愚钝,不辨是非,顿时大怒:“谢宛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指本宫愚钝,简直可恶。”
“娘娘言重了,宛心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暗指之意。”
谢宛心对答从容。“好一个狡诈的丫头。”
秦侧妃伸出纤纤玉手,指着谢宛心的脸,愤懑的道,“谢宛心,你冲撞本宫,本宫现在就罚你在那边的腊梅树下跪下,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起身。”
这秦侧妃算是个什么东西,在六皇子府邸之中,或可借着六皇子对她的几分爱恋,为所欲为,可是眼下可是在皇宫之中,她竟然也不知身份,谢宛心却是嘴角微微翘了翘,对她福了福身子道:“娘娘恕罪,宛心不敢领受娘娘的赐教,今日宛心是奉了皇命而来,若是受教的时候,耽搁了得见天颜,只怕罪责远非你我可以承担的。”
没想到这谢宛心竟然搬出皇上来压自己一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偏偏这个贱婢说的还头头是道,有心想要责罚这个贱人,可是却又偏偏被她方才那番话唬住了,便是抬眸瞧向高江景的方向:“王爷,谢宛心这个贱婢,竟敢顶撞妾身,还请王爷做主。”
高江景目光朝着谢宛心这边看了过来。二人目光相接,对方道:“谢大小姐方才说,谣言止于智者,本王也认为有理,只不过本王还知道一句话,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不知谢大小姐以为是否。”
这高江景是个厉害的,谢宛心细想了想,才道:“王爷说的是,的确凡事都有迹可循,瑶言也不例外,只不过,方才娘娘提及的这个谣言,臣女虽然不才,却也晓得并非只有娘娘方才所言的这一种说法,当然此事是否真的是空穴来风,或是事实如此,一切都还需有真凭实据,相信此事,皇上自会定夺,王爷以为如何。”
见谢宛心在高江景的面前,竟然还敢这般嘴硬,秦侧妃也是睁大了眼睛,高江景则是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谢宛心,心里暗暗吃惊,同是出身安东侯府,这谢宛如那般废物,这谢宛心竟然这般睿智聪慧,从容不迫,也难怪,她能在东江之地,避开自己的重重障碍,将粮草送到。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谢大小姐所言不错,本王受教了。”
良久,高江景才对她赞许一笑,道。“王爷……”秦侧妃见高江景竟然对谢宛心如此礼遇,心里一慌。还没说完,就被高江景伸手打断了:“好了,此处是皇有宫,你身为后宅之人,如此对朝中之事大放厥词,已是不妥,还不快闭嘴。”
秦侧妃没想到这平日里最是疼系自己的高江景,竟然会为了眼前这个贱人,对自己横眉冷对,虽然此刻没事有在多说,可是看向谢宛心的眼睛里,暗藏阴毒。“王爷教训的是,妾身知错了。”
“皇上皇后宁妃娘娘驾到。”
几人正在沉默着,就听到院门那边,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众人连忙闭嘴,朝着皇上的方向,行了大礼。皇上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缓缓落了座儿,一边示意大家平身,一边笑道:“大家快请坐吧。”
说完又是目光转向顾言的方向道:“兴安侯爷前些时日在家养伤,如今伤势如何。”
“多谢皇上关心。”
兴安侯顾言闻声站起身来,“眼下臣身子只需调养几日便是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兴安侯长陵平乱有功,可曾想好需要何赏赐?”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微臣平乱,乃是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顾言对皇上微微施礼,恭敬的回答道。见他如此一说,皇上微微颔首,看着顾言的脸,打着哈哈道:“看来,兴安侯还是未曾想好,需要什么赏赐。”
顾言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的皇后笑道:“皇上,兴安侯与大辉有大功,寻常的赏赐,兴安侯自然是瞧不上的。”
“哦,听皇后的意思,莫不是你已经想好了,这次赏赐什么给兴安侯了?”
见皇后这个时候说话,皇上心领神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