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话,让宛心心似寒冰,怕是这盏热茶暖和不了,不喝也罢。”
谢宛心见顾言如此回避自己,当即就是满腹委屈,顾言话音刚落,谢宛心忍耐许久的眼泪,终是滚滚而下。见谢宛心如今伤心欲绝,顾言心里骤然一疼,也是连忙转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许是敞开的窗户喝入了一口凉风,顾言人还未及到眼前,已经觉得喉咙一痒,忙是掩口咳嗽了起来。“你如今身子如此,府中的大夫怎么不见人影儿?”
谢宛心见他如此,心里又急又怒,连忙上前搀扶着他,这才注意到,他面色似乎有些青白。对方摇了摇头,对她安慰一笑:“都是老毛病,没事的!”
二人对视片刻,谢宛心终是不忍再继续逼问下去,何况以顾言的性子,若是他不想多言,再如何逼问下去,也是徒然,可是就此继续留在侯府之中,谢宛心又是不知如何自处:“时辰尚早,我就在侯府之中,始终还是男女有别,无论如何都难免瓜田李下,还是先告辞了!”
顾言心头虽然不舍,可是面上并未表露半分,既然她已经如此开口,顾言便是也未挽留:“你说的有道理,毕竟郡主的名节要紧,这件事情,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说完便是对门外的杨述吩咐道:“外面风雪正紧,记得在马车里面多放些炭火,送明义郡主回别院。”
什么,这外面风雪正猛,竟然这个时候突然送谢宛心回别院,杨述有些懵懂的看看立在眼前的顾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侯爷,眼下风雪正猛,这个时候,送明义郡主回别院?”
“是,你亲自护送,听不明白我的话了吗。”
顾言点了点头,冷声道。杨述虽然对眼前的情形十分不解,可是见顾言面色愠怒,谢宛心也是面色颓然,识趣儿的没有多问。见顾言竟然如此决绝,谢宛心狠狠的一甩袖子,疾步而去。目送谢宛心急急远去的身影,回廊尽头,三皇子眉心越拧越紧,片刻之后,他才加快步子,进了厅堂之中。正对上顾言依依不舍的眸子,二人对望一眼,三皇子叹息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如今你们好不容易前嫌尽释,你竟如此狠心拒绝于她呢。”
“这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固然是好,可若是有缘无份,或情深缘浅,却最是伤人,如今明知情路如此,不如早些断了她念想,放她早觅佳倦,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顾言别过脸去,缓缓走到火炉旁边的椅子旁边,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对方看了他一眼,也是缓缓的在他对面落了座:“子非鱼,安知鱼之苦。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以为你是为他着想,却从未想过,她心中的感受。”
顾言这次却是抬起头来,直视着对面的三皇子:“王爷所言不错,对于宛心,我失而复得,本该倍加珍惜,这个道理我焉能不懂。”
“既然如此,你又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昔日我原本以为,可以与她常相厮守,却最终只能有负于她,原本以为会悔恨终生,却不曾想到上天垂悯,给我一次机会,只可惜我们重逢之日,我已经是如此残败之躯,若是贸然与她在一起,岂非拖累了他,我怎可如此自私。”
他话音刚落,三皇子便是摇头道:“你错了,何为自私?你拒她于千里之外,让她饱受爱而不得之苦,难道就不是自私吗,本王倒是以为,你如今身子越是如此,你越是该时时珍惜,无论将来结局如何,至少不会留下遗憾,他日后悔莫及。”
闻听此言,顾言微微垂下眼眸,良久,方才道:“王爷从不曾深爱过一个人,自然不知其中甘苦,爱而不得,是天下最痛苦的事情,顾言曾经深为其苦,与其此生再将最痛苦的事情,加在她的身上,我倒是宁愿,此刻自私一些。”
三皇子还待多言,却已经被顾言伸手制止了:“如今,辰王殿下回京,皇上又是已经解除了我的圈禁,应国公府的事情,怕是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
对方见顾言转换话题,便是心中一叹,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题道:“是的,应国公表面闲云野鹤,实际上多年在背后做了许多小动作,如今十二弟回京之后,背后的事情,自然无处遁形,真可惜,赵世子如今下落不明,否则的话,六皇弟也不至于可以如此高枕无忧。”
“这件事情来日方长,赵世子只要一日未有落到六皇子的手上,我们便还有机会。”
顾言担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这两日皇上的圣旨便会下达,既有赵世子的功勋在前,只怕这次来也最多只能保全和府上下的性命!”
三皇子也是端起桌上的那茶盏,开口道。“这个消息,如今已经传到天牢里面去了吗?应国公竟然毫无动静吗?”
顾言想了想,突然转换话题道。“眼下看,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本王料想,这应国公大概还对赵世子的下落,心存侥幸吧!”
三皇子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分析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何不在这件事情上再推他一把?”
顾言嘴角微微翘了翘。三皇子闻言脸上也能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还没说话,顾言便是接着道,“眼下的情形之下,只要皇上的圣旨还没下达的话,我们便会有反转的机会!”
对方闻言眉心一跳,二人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在赵世子下落不明这件事情上,再做文章。”
见三皇子的这么快便已经心领神会,顾言便也是会心点头:“王爷说的不错,眼下赵世子的下落,满江楼的人已经在全力追查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出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便是不能给予对方和这应国公府片刻喘息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