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主仆二人都是一愣,继而便是面色恢复如常:“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本王能办到的,自然不会推辞。”
“那就好。”
杨述点了点头,略思量了片刻,才郑重的开口道,“原本以为,只要明义公主出嫁之后,便能顺利到达云国,那个时候,我们再放公主离开,还她自由,可是没想到,世事难料,如今……不过,事情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请殿下对这件事情万望保密,尤其是对公主。”
竟然是为了此事,凌王心头微微一震:“这是兴安侯的意思?”
“是的。”
杨述与他对望一眼,点点头,“我家侯爷明白,眼下明义公主已经落到了常都王手中,常都王和凌王殿下关系复杂,是敌是友,眼下尚不明确,这个时候,为了公主也好,为了两国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也罢,这件事情,当下最好还是按下不提。”
“兴安侯爷的心思,和本王思量的一样。”
凌王接口道,“原本,本王因为此事,寝食难安,毕竟这件事情,都是本王思虑不周,才中了他人的圈套,以至于如今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境地。没想到兴安侯竟然会如此思虑周全,本王真是汗颜。”
“殿下不必如此,其实我家侯爷如此,也是因为不知道此事前景如何,若是冒然告诉公主殿下,只怕事情若是万一再出差池,岂非让公主殿下徒增伤感。”
杨述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见他如此坦诚,凌王心里便是一阵感慨:“没想到,兴安侯对明义公主如此爱重,只可惜,公主似乎对侯爷误会颇深……”闻听此言,杨述心头一阵黯然,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想,才道:“侯爷与公主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原本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只可惜天意弄人,二人竟然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话说到这一步,凌王也是无话可说,二人沉默片刻,凌王才安慰道:“此事眼下还未到最后一步,本王今后一定会倍加小心的,请侯爷静候本王的消息即可。”
“凌王殿下如此一眼,我们便放心了,只不过此去云都,尚有一段距离,如今凌王殿下的人,损失不少,这一段路上也并不太平。”
杨述想了想,接口道。听他这么一说,凌王眉心微微皱了皱,略为不解:“将军的意思是……”杨述恭敬的拱手道:“侯爷的意思是,为了以防路上再生事端,我家侯爷想暗中派遣人马,一路护送公主殿下前往云都。”
由他们派遣人马护送明义公主前往云国,自然是上好的选择,这一路之上的情形,谁人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在前面等候,而且这些黑衣人的消息,自己还尚未完全查探出来,看他们杀气腾腾的模样,这路上还会不会冒险动手,还真的说不好。兴安侯府一向高手如云,由他们暗中护送,自然是最好不过:“将军说的在理,既然如此,就有劳杨将军了。”
……兴安侯府里面,易寒一身冷厉的立在偏厅里面,身后的易风眉心拧紧,看院子里面久无人出来,易风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将军,这兴安侯不会是有意躲着我们把。这半晌了,竟然也不见一个人影儿。”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这次前来,是给了他脸面了,若是不见,下一次,就怪不得我对他不客气了。”
易寒冷哼一声。“是。”
易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片刻之后,回廊处终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二人回过头来,果然瞧见一身黑衣的顾言从门口转了出来,与二人对望一眼,面上神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一大早听闻有客人拜访,我这一路猜测是什么人,没想到竟然是故人。”
“侯爷说笑了,侯爷高高在上,我等不过区区暗卫,岂敢与侯爷攀故人。”
易寒面色清冷,言辞嫌弃。顾言倒是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一边随身坐了下来,一边吩咐人换上新茶。“侯爷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在下今日前来,不顾是为了明义公主一事,有些事情,还请侯爷赐教。”
易寒并不领情,依旧咄咄逼人。果然是为了此事,顾言倒是并不奇怪,这件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这个田地,易寒他们会找到这里,也是意料之中:“这件事情,结果如何,尚未可知,将军可再稍后一些时日,自会瞧到最后的结果。”
“你不必在这里砌词狡辩了,我已经探查清楚了,当日皇上之所以决定让明义公主远嫁,只怕背后少不了侯爷的一份功劳把。”
易寒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安东侯府深受六皇子的连累,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吗。”
顾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开口道。易寒一怒,拔出长剑搁在他的脖子之上,痛心疾首的道:“明义公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会这般狠心。”
顾言低眉看了眼前的长剑一眼,面色依旧平淡如常:“相比于安东侯众人身首异处,至少我的这个法子,还能保全安东侯府上下的性命,明义公主虽然远嫁,但是却也并非没有法子逃出生天。”
“你还在狡辩,你以为我们是公主,你说什么我们都会相信你吗。”
他话还没说话,便是被易寒冷冷的打断了。见他言语激动,顾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易将军以为现在杀了我,对整件事情,就能有所改变了吗。”
“顾言,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易寒冷笑一声,“我这二十年来,素来都是和黑暗为伍,你我虽然往日里有些情谊在,可是这些年的杀伐,我早已没有了寻常人的心慈手软,你该心里明白才是。”
“易将军。”
顾言打断他的话,“这些年我所谋之事,你该看的最清楚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狠心将倩雪置身险地而置之不理吗,何况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为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