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不过对于这种寄生别人的恶心东西，我觉得没问题。”

“给它们一个恶狠狠的教训吧，我可不想变成那种鬼东西。”

听到玛丽的回答，柯黎又说：“你们呢？小时候有玩过类似的吗，比如烟熏老鼠洞、热水灌蚂蚁窝之类的？”

法兰德沉默了一阵才说：“你这是在扮演恶魔序列的‘杀过’行为吧？历史迷雾里确实没有教会和社会秩序的约束，不过你真的想要这样做吗？”

玛丽一时之间没想明白：“什么是‘杀过’？”

柯黎随口解释道：“反正距离下一个地点还早得很，我就举个例子说给你听。”

“杀过的例子，最常见的就是一匹狼闯入羊圈，将没有反抗能力的几十只羊全部咬死。一只雪貂钻入鸡舍，将几十只家禽全部咬死。一只雪豹下山，把畜棚里的大小家畜都给咬死，然后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一只猫头鹰吃饱了，但是看见老鼠之后它依旧不会选择放过。”

“不考虑非凡特性的情况，这些普通野兽明显吃不了这么多的食物，它们也没有人类长期储备食物的手段。”

“所谓的杀过，就是指狩猎者一次性杀死的猎物数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食量以及储备能力的行为。相信你或多或少都听说过类似的事，只不过没有特别在意。”

玛丽不自觉地握紧了挎包：“我确实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很多防卫力量薄弱的村子，在魔兽进村以后，活人就变成了它们的口粮，甚至吃不完也杀掉撕碎抛在一边。”

柯黎平静地说道：“没错，这也是杀过的一种。”

“通常来说，杀过行为有几种不同的分支。一种是因为狩猎者凶残本性决定的，本能战胜了理智，身体接管精神，导致狩猎者不考虑可持续生产，无差别地杀掉所有猎物。”

“另一种则是杀人凶手类似的心态，或者是狩猎者本身在杀戮行为中遭到刺激，害怕自己伤害、狩猎过的族群觉醒反抗、逃跑复仇，于是干脆把它们全部都杀掉。”

“还有一种是为了抓住生存的机会，习惯性的举动影响了行为，狩猎者下意识地希望储备更多的食物，免得自己忍饥挨饿。”

“但是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嘛……”　　恩佐接过话头说道：“幼年人类的杀过，就是觉得好玩，没有坏心思。”

“或者说，大脑没有发育完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作恶，也没有同情心。”

“虫人族的疯狂繁殖行为，在其他种族看来可能也没有必要，它们的族群结构和信仰模式，在神话传说里是属于必定被淘汰的那一种。所以它们不管怎么样寄生别的，或者是扩大巢穴，都不会改变它们会灭绝的结局。”

“呃，当然我不太理解柯黎的逻辑，你想问什么也可以直接问嘛。”

柯黎说道：“没什么，我想说的是，杀过行为的初始动机和心理状态不能一概而论，如果我在尝试扮演恶魔序列中，会探索一些比较激进的手法，想问问你们是否介意。”

法兰德说道：“只要你能把合法猎物关在私人监狱里，并且不要闹出大动静，我想我们队伍里应该没有正义途径、圣母序列、博爱组织之类的人。”

柯黎低声笑道：“我其实只是想问问大家想不想分享，既然你们没这个意思，那我就独享这套残暴手法了。”

其他人都被呛了一下，这情况就像厨师先生突发奇想，想请大家欣赏解剖食材的刀法，但大家其实只是对美食感兴趣。　　不过考虑到这是历史迷雾，众人也没意见，只是拒绝了柯黎的邀请而已。　　说到底，他们只是被虫子恶心到了，但是并不想要参加烧烤派对，也不想当厨师。　　柯黎找到借口，在队伍探路画图的时候，他单独在研究自己的问题。　　时不时的，能听到那边传来一些动静：　　“玛丽，你能发射一张又大又宽的卡牌吗？这样我们就可以像坐飞毯一样地贴地前进，而且这里是障碍物很少的沙漠，不用担心撞上什么东西。”

“什么叫又大又宽的卡牌？你描述的那种东西已经比教会的大门还要大了吧？把你的旅行圣水拿出来用一用不就好了。”

“现在不行，这会儿大家状态都很好，也不是特别赶时间，都用完了下次怎么办？”

“那就别抱怨啦，走路吧走路吧，把沙丘的尖峰线全部都踩平，我们就到了。”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队友才通知柯黎：　　“这边的野兽尸骨和残骸变多了，你要不要过来检查一下？”

“来嘞。”

柯黎随手抛出一张木盾牌，像踩滑板一样滑下沙丘。　　靠近绿洲区域之后，这边的尸骨明显增多，不仅有野兽的，也有人类的。　　相对丰富的植被和水源附近，有更多的尸体，就是没有看见龙人族的尸体。　　也许那些家伙的寿命真的很长，只有特殊情况才能干掉他们？　　柯黎打消那些想法，认真地检查着附近的尸骨。　　他发现一件事：这些尸骨的死亡都不太正常，骨头颜色也是一等一的怪。　　有些明显是中毒死亡的，骨头颜色都变了。　　有些是在水边渴死的，尸骨的动作像化石一样凝固了，皮肉筋腱也消失了。　　从遗物上来看，像是意外死亡的探险者，不确定是什么年代混进来的，装备方面都烂得不成样了，大多数骨头架子都是完整的，没有非凡特性和意念纠缠。　　“难道是这帮家伙遇上了绿洲枯水期，实在没有补给所以只能完蛋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虽然没有非凡特性，但要当时有毒。”

柯黎提议说：“要是你们有多余的精力，可以把尸骨收集起来，我来负责火葬。”

其余人点点头，靠近绿洲边缘以后，他们的活动都变得谨慎了起来。　　“找到了一份遗书，上面写着……探索历史迷雾是个巨大的错误，我不该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再见了我的家人和朋友，我要成为永远失踪在历史之中的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