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停一下！这信仰羽毛怎么喷得到处都是啊，搞得像是便秘多年的信仰一口气全给我喷出来了一样！”

柯黎手忙脚乱地压缩封装着羽毛，但那雕像里喷出的羽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仍然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　　直接拿这么多信仰之力去找魔王交差，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人家刚转头吩咐了点任务，免得底下的新人按捺不住寂寞到处搞事，柯黎这边就超指标超时间地抬出一大堆，那不问问信仰来源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办法，柯黎只能发挥自身非凡力量的优势，将信仰羽毛压缩成密度更高的信仰宝石，免得再这样疯狂地喷吐下去。　　否则，柯黎下次进来就会啃得满嘴是毛，然后被沾到口水就爆炸的信仰羽毛炸得鸡飞狗跳，这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盗梦空间又得变得乱七八糟。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这玩意儿不像是龙族能搞出来的动静。”

柯黎先是一通操作，很快发现手动方案无法抵消羽毛的产生速度，然后果断开始施展套娃特性，使得自己可以多线程同时操作，试图抵消羽毛的产出。　　仓库里的箱子很快就被填满，然后柯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开始用恶魔火种去吞噬一部分的羽毛，又将羽毛融入到黄金圣杯之类的结构里，作为能量消耗掉。　　“先预设一个羽毛蓄水池，给我腾出几分钟的操作时间，然后我要想办法给雕像那边确认一下来源是否为龙族。不然他们这坨优质信仰供应族群，其他神灵没道理放着他们不管啊，这产量也太离谱了。”

柯黎尾巴一挥翅膀一扇，赶紧腾出预定的空间，然后钻进历史迷雾解决问题。　　一看，柯黎才发现了反常的现象。　　其实龙族对这些信仰仪式，天生就没有太多的热情，他们是被眼下的糟糕情况给聚集到一起的，而不是他们本身就愿意过着和谐的群居生活。　　就算柯黎上次过来和他们说一说，实际上来祭拜神像的龙族也很少，放在神像前的祭品也寥寥无几，不像是能搞出那么多羽毛的样子。　　“看来是我无意间触发了什么条件，搞出了状况之外的操作。”

柯黎摸出小塔：“占卜一下，是什么东西在生产信仰之力，或者搜寻一下信仰之力的爆发来源，这种现象很不正常，该你动手了。”

下一刻，那座小巧的红砖高塔的每一层就开始旋转，绽放出各种灵感性质的共鸣，搜寻着信仰之力和神像之类的关联，然后吐出卡牌一样的虚幻纸片。　　“信仰之力，确实是通过这座神像传输进盗梦空间的接收端口的。不过产生信仰之力的族群，很大概率不属于龙族，而是一群无法辨识的异常存在。”

看到小塔的占卜回应，柯黎就立刻反应过来了：“那就不是龙族做的，而是潜在的先古之民在给我供奉信仰之力？”

“龙族被先古时代污染，他们染上了先古之民的某些特性，某种程度上和先古之民比较类似。而我的出现给先古之民提供了一个输出口，所以这样才能产生大量信仰。”

柯黎试着将自己梳理出来的情报塞进塔内，让小塔重新进行占卜和感应，调整一下占卜的视角和角度。　　结果证明：先古时代的事情，都对占卜和预知有很强的抗性，基本上只要感应到那边就是有去无回的盲区，没有办法凭空摘取那边的信息。　　不过这样一来，柯黎也可以确认是那些事：“那就很简单了，我是异常序列的赦罪师，而先古之民的愿望是复仇，只要能帮他们实现复仇计划，或者让他们看到复仇的希望，这些信仰之力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吧？”

“像疯子一样深刻无比、像疯子一样坚信不疑，哪怕这些先古之民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残留的强烈痕迹，居然也能做到供奉信仰的事。”

“也就是说，这是很早以前就留存下来的信仰和心愿，只是被我一波操作之后，满足了对应的触发条件，所以全部都喷发过来了……”　　“这些喷发是类似于石油的矿产，应该会在首先的高压喷发之后逐渐缓和，所以我稍微收拾一阵子就能处理过来。”

确认了异常的来源，柯黎又回到盗梦空间，在满地乱飞的羽毛造成麻烦之前，将它们不断地打包收好。　　“说起来，这羽毛的结构也类似蛋白质，我要是给它拆成光丝，用它来代替组成肌肉之类的组织，能不能将黑骨的骷髅头状态修复一下？”

忽然间，柯黎有些恶趣味地想着：自己要是把黑骨用羽毛修复伪装成金毛天使，在恶魔王庭里找个机会召唤出来表演才艺，也有可能满足异访者出其不意的仪式需求。　　这样的手段，对柯黎来说并不难，反正黑骨也不靠肌肉、筋腱提供活动动力，它本身是非凡存在，肯定不至于身上被绑着负重就无法活动。　　想到就做。　　柯黎开始持续修复黑骨，将它修复成一种看起来就很性冷淡的无面天使，然后用纯粹的信仰结构，去包裹那些充满怨念的黑骨成分。　　信仰之力和黑骨相处得似乎还不错，而黑骨对这样的造型也没有什么意见，它本身就有那种一体两面的特性，给它做一下填充也非常合适。　　“不过这体型，看起来还是小了点。”

柯黎决定把黑骨的规模尺寸增加一些，这样可以消耗掉更多的信仰羽毛，也可以在自己懒得变身的时候直接召唤出来作为打手。　　“都说信仰之力可以抵抗末日，那真有麻烦降临的时候，信仰之力应该也是一种消耗品，把它放出去试探一下，总比我亲自上去贴脸测试要安全一点。”

“还是套娃式压缩存放好使，我甚至可以给它搓出来个天使军团来。”

“嘿嘿，也不知道这样的操作，算不算是异访者的一部分？”

在改造期间花费的时间，连柯黎都没有注意到底过去了多久。　　等到柯黎鼓捣着，手搓了十二名黑骨大天使以后，才发现信仰羽毛的产量已经逐渐趋向于正常的平缓，没有像一开始火山爆发漫天乱飞一样那么离谱了。　　“唔，原来也没那么多嘛，害得我以为盗梦空间会被撑爆。”

“不过出现这一次井喷的情况以后，我有必要专门搞个地方来收集羽毛，把接收端口改个位置和独立仓库，不然它下次又发癫作死地喷，我也不能天天守着它。”

柯黎伸出蟒蛇一样的尾巴，将黑骨天使卷到身边举起，后者也没有什么挣扎和反抗的动作，那张光滑陶瓷面具之下的空洞脸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柯黎。　　“再收起来试一试。”

柯黎召唤黑骨，解除套娃特性加持。　　黑骨天使迅速收缩，溢出的信仰之力都变成了多余的翅膀。　　“还行，省得我重新拼一遍，就是体型方面显得有点臃肿，不过为了压缩工艺也只能这样了……”　　柯黎想了想，决定把黑骨抠出来，把这个纯信仰打造的二十四鸡翅天使皮套卸到武装库里，不然自己的口水要是碰到这玩意儿，可能会引起画面不太妙的鸟人大爆炸。　　“呼，除了这些东西，还剩下一大仓库的信仰宝石，看来末日降临的时候我只要稍微学会使用方法，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了。”

“毕竟这些领域都抵抗过末日，方法是肯定有的。”

柯黎一通收拾，居然觉得自身消耗了不少精神和力气，索性吃吃喝喝了点好东西，在盗梦空间里懒散地睡起觉来。　　很难得的，柯黎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很多模糊的人影看着自己，环绕着自己，它们倾诉着悲愤和不满，将自己视为复仇计划的核心，也有不少人影在祈求着宽恕，说它们再也受不了这无尽循环的悲剧命运了，希望能够从古老的污染之中解脱出来。　　柯黎对它们没有特别的食欲，也不理解它们为什么会将自己视为核心。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奇怪。应该是高序列以后，灵感增强了更多，更容易与虚无缥缈的存在发生共鸣，在满足条件以后就取得了某些诡异的联络。　　“一边希望我帮助它们杀人，一边又希望我帮助它们解脱……”　　“无尽循环的悲剧，是什么？”

“假如先古之民同样也是不断复活的存在，但它们拥有的力量，似乎也没有达到古老者那种有点菜、又不是很菜、还可以向下虐菜的水平。”

“虽然不理解，不过这好像是异访仪式的一部分……”　　柯黎体内的神秘花纹产生感应，他迅速地领悟到了自身行为带来的正确结果。　　异访者的特性仪式之一，居然是渎神，亵渎神灵之力，是制造黑骨天使的过程中满足了这一条件，虽然没有公开性地展示成果，但内心深处的那道枷锁确实不存在了。　　如果神灵做了正确又伟大的事，柯黎可以给予认同和尊敬，算是礼貌性的捐赠。　　但是如果神灵并没有值得让人尊敬的事，那就不可能无脑地将资源供奉给神灵。　　“也对，想要扮演神灵，就得先打破屏障，认为自身也可以。”

“这样才称得上是非凡传奇职业，而不是泯然众人的低序列小员工。”

“而结合我自身的手法以及操作过程，只能说神灵的形象和实体，是用信仰之力堆砌而成的，它本身到底是黑骷髅还是黑恶魔，对那些先古时代的残影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些残影确信的‘神化’行为是在确确实实地物理造神，并且希望通过这场造神运动，来打击背叛者，也就是说先古时代的背叛者还呆在神灵阶层。”

柯黎睁开眼睛，从沉睡和感悟之中苏醒过来：“看来异常序列总有一天就是要去做这件事的，只不过我不希望自身被非凡特性支配，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意志决定。”

“这样一来，渎神仪式已经有了明确情报，虽然没有达标，但也凑齐了底牌。”

“接下来还剩两种，一边是古老者，一边是恶魔王庭。”

柯黎伸了个懒腰，幻化为人类的模样回到猛犸之角。　　出门校对个时间，才知道外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一年四季又跑了大半轮，时间不知不觉地就流逝了很多。　　“也许这就是高序列生命，能够寿命悠久的原因之一，它们天生能够对抗时间的侵蚀，能够减少时间的干扰，所以能够产生跨越时间一般的体验？”

“只要降低思维活性，陷入低温休眠，也许几千年真的没有那么漫长。但是如果和世界发生脱节，需要一次次地重新认识现今世界的模样，这是个什么体验又很难说。”

“终究是没有长生过，我也不理解那些永生不死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我都老老实实呆了几个月了，挑几个单位的信仰之力去做个供奉，顺便问问古老者的下落好了……”　　柯黎出门晃悠散步，在炼狱行走之中和哈兰魔王取得联络。　　哈兰魔王：“10个单位的信仰之力吗？对于单独行动的恶魔而言，已经很优秀了，我还以为你会耐不住性子就去搞什么活人献祭，给教会里的同事添麻烦呢。”

柯黎：“供奉当然要拿点好东西出来，拿些活人摆上祭坛算什么，和一堆没有意思的烂肉有什么区别。我不会搞那些无聊把戏的。”

哈兰魔王似乎这次放心了一些：“嗯，你不想直接交给魔神吗？那我帮你转交。”

柯黎：“我想知道古老者的事，以及炼狱魔王里面有没有一些有趣的家伙。”

哈兰魔王：“可以，不过你得专门过来一趟，来总教会拿一下信物。有些东西一旦开封之后就有保质期了，要是不当场给你使用，就会自动散失回归世界。”

“不过我不能保证古老者会回答你，所以这件事还是看你自己。”

“至于炼狱魔王嘛，你该不会是觉得教会亏待了你，想从我手底下跳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