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安澜微微颔首，说道：“我记得《阳神》里的梦神机，和《帝尊》里的太皇老祖，都是这样的人物。　　老实说，这两个角色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反派，他们称不上绝对的恶，只是站在了主角的对立面而已。”

“那也是反派，作者在创作角色书写剧情时，更喜欢用这样的角色做反派，足见存天理去人欲、太上忘情给普通人的印象有多么差了。”

鹤熙叹息道：“而凯莎女王治下的天使军团，存天理灭人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我不是说单个天使，而是【正义秩序】这个整体，凯莎和天使，为了维持正义秩序牺牲了太多太多。”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澜还是有些不解。　　我问的是你来找我的理由，你一直给我掰扯天使这个团体做什么？　　“因为天使文明已经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候，从一个军团，重新转变为真正的文明。”

鹤熙解释道：“《商君书》有云，三代不同礼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　　王安石变法时，被反对变法的司马光扣上了【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的罪名，王安石欣然接受了司马光对他的评价。　　宇宙中没有可以一劳永逸亘古不变的法律与法规，凯莎所坚持的【正义秩序】已经走向了极端。　　无论是我还是凯莎，都认为长此以往下去，天使文明会走向灭亡。　　而最近这些年死神卡尔与凉冰对虚空的研究与发现，迫使天使文明不得不更加快速的做出改变。　　凯莎甚至已经选好了继任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已经逐渐厌倦了这一切，正义秩序到了不得不改变的时候。”

“怎么改变，又为什么要改变？”

安澜询问。　　鹤熙继续说道：“地球上有本书叫做《三体》，里面有个概念叫做黑暗森林。　　任何一个文明都会在某一天进入科技爆发期，而因为猜疑链的原因，一个高等文明发现其他低等文明后，往往会主动出击，毁灭这个文明。　　这是一本很好的书，这本书中描写的黑暗森林法则与猜疑链，虽然与宇宙中的真实情况并不相符，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凯莎不想让这样的猜疑链诞生，不想让宇宙文明无止境地军备竞赛下去，所以她制定了【正义秩序】，锁死了整个宇宙的科研上限。　　但是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凯莎想要让【正义秩序】变得缓和一些。　　比如说，让天使文明变得向《奥特曼》系列里的光之国，或者《新·奥特曼》里的光之星靠拢。　　放宽对宇宙文明的科研限制，允许各大文明使用生物武器；绝不插手其他文明内部的战争，只帮助那些弱小的文明抵御高峰文明非正义的入侵。　　等等。　　这样既能够让天使文明卸去肩上的部分重任，从宇宙警察变成宇宙义警。又能让整个宇宙有更多余力，应对未知的危险，譬如说虚空。　　但是如此一来，天使文明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微妙：如果放宽对宇宙的限制，便会生出更多未知的、超出预料的风险。　　如今的天使文明维持【正义秩序】都已经举步维艰，显然没有办法去应对更多的未知数。　　你可以说天使文明是做惯了宇宙警察，即便是放宽了限制也想继续做宇宙义警。也可以说天使文明对于维护宇宙和平有着高度主人翁意识。　　总之，我们想要成为《奥特曼》里光之国那样的国度，但我们没有那样的本钱。　　《奥特曼》里，每次宇宙被搞砸了都有奥特之王、诺亚奥特曼这些大神兜底，凯莎最多就是个奥特之父，或者赛罗。　　所以，天使想要继续做宇宙义警，我们就需要志同道合的盟友与我们达成牢不可破的联盟。　　或者，让天使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能够应付如今的一切危险。”

“牢不可破的联盟，已经在1991年的圣诞节破碎了。”

安澜吐槽了一句。　　乌拉！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鹤熙暼了安澜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就需要让这个联盟变得能多坚固就有多坚固，最好盟友就是我们自己人。　　天使的自己人还能是什么？天使，或者曾经的男性天使，如今的天渣。　　让天使文明从军团重新变回一个正常文明，以及寻找或创造一个志同道合的盟友，这两件事，顺理成章就变成了一件事。　　一万多年前，德诺文明开发【银河之力】时，天使就参与其中，我们将已知宇宙所有最尖端的科技都堆积在了这个基因之上。　　同时，天使还在【银河之力】这个基因中，添加了许多能够影响基因携带者性格的东西。　　在我们的构想中，【银河之力】将会成为宇宙中最正义、最强大的男神。天使亦会将一位神圣双翼或以上级别的天使，许配给【银河之力】。　　届时【新·正义秩序】治下，已经重新成为一个文明的天使文明，将与银河之力联手，共同守卫宇宙的和平。”

“真羡慕这个银河之力。”

安澜感慨道：“还没有出生，就被包办了一个神级的童养媳。　　简直跟那些网络小说里的主角、天命之子一样，出生自带各种绝顶机缘。”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

鹤熙吐槽道：“凯莎原本打算包办给银河之力的彦，现在已经看上你了，你是牛头人。　　如果说银河之力是天命之子，那你就是最近流行的夺取机缘流小说的主角，专门抢天命之子的机缘。”

“我和彦是自由恋爱！”

安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歌德说过，壮志和爱是伟大行为的双翼，爱是促使人复苏的动力。　　真爱必将永恒。”

“你个没有感情的人搁这跟我说真爱？”

鹤熙一副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　　“你怎么就知道，当时我说我没有感情，是不是在骗彦呢？”

安澜反问一句。　　鹤熙顿时无语，这一点她还真的没办法绝对确认。　　“就当你们是真爱。”

鹤熙又笑道：“或许你们确实是在自由恋爱，但是未来某一天，彦未尝没有成为你【包办婚姻】的新娘的可能性。　　就像《龙族》里的恺萨和诺诺，恺萨一直以为他和诺诺是自由恋爱，实际上陈墨瞳本来就是加图索家族为她准备的新娘。”

安澜挑了下眉毛，说道：“你居然连《龙族》看过。”

说到这个，鹤熙突然义愤填膺了起来，吐槽道：“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路明非和绘梨衣天生一对。　　江南这个作者，非要把绘梨衣给写死，让路明非去舔他那个已经是别人女朋友的诺诺师姐。　　他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杨治biss！”

安澜极其没有素质地咒骂了一句，向鹤熙伸出了左手。　　“biss！”

“啪！”

鹤熙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伸出手和安澜来了个达成共识的击掌。　　“妈的，越想越气。”

安澜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找到关注的江南，用小号在他最新一条微博下面发了个评论。　　【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会烂尾，因为你没追到师姐，不知道该怎么写结尾，而师姐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你。】　　如今安澜也抄了很多书很多歌曲，多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用大号喷江南肯定是不成的。　　鹤熙看到安澜的评论，嘴角扯动了一下。骂人而已，要不要这么戳人痛处啊。　　但是一想到绘梨衣的遭遇，鹤熙的恻隐之心瞬间就消失了，一把夺过安澜的手机，恨恨道：“让我也发一条。”

【你在怼粉丝的时候，师姐男朋友在干嘛呢？】　　云司姬喷起人来，嘴巴比安澜更恶毒，而且车速还贼拉快。　　怼完江南之后，安澜与鹤熙瞬间就惺惺相惜了起来，这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吧。　　“咱们再说回童养媳的事。”

安澜把话题重新拉回正轨，询问道：“为什么说，天使有可能会把彦包办给我呢？”

“因为你的潜力，你是特殊的两个中，更加特殊的一个。”

鹤熙也恢复到窈窕淑女状态，解释道：“据我观察，你的基因并不属于已知宇宙，并且拥有者无限进化的可能性。　　就上限来看，你的成就会比银河之力更高，即便银河之力具备反虚空的能力。无论是性格还是基因，你都能与天使形成很好的互补。　　此外，你的基因拥有高到不可思议的……匹配度？　　就目测来看，你能将任何生命体的物质身体转换为绝对适合你的身体，也能将你自己的身体改造为适合任何生命的形态。　　换言之，你与任何一个天使的基因匹配度，很有可能都是100%，哪怕你的性格、三观与那个天使喜欢的并不一致。　　在你之前，基因匹配度最高的也就只有96%左右。　　别人是96%是因为他只有那个水平，你能有100%的基因匹配度，是因为最高就只能到100%。　　拥有无限进化可能，能够与任何种族完美融合的你，与宇宙中最强大、最完美的天使，诞下的子嗣，一定会拥有无与伦比的潜力吧？”